不知怎地,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那種人,盡快分手的好。」
「你……」回過神,她迎上他嚴肅的目光,心頭狂悸。
她是怎麼了?她是來興師問罪,是來找他算帳的,怎麼現在卻……
她不甘心地想把自己混亂的情緒拉回,「我跟他配不配,關你什麼事?」
他眉心一攏。是不關他的事,但……他就是無法不管。
「你跟女明星交往,我有多事過嗎?」她向前一步,逼視著他。
他沒有退縮,強勢地迎上她的目光。「我跟她已經分手了。」
「噢?是嗎?」听見他說他跟女明星已經分手,她不知為何有一絲的竊喜。
她是在幸災樂禍?還是……老天,她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
「這麼說,」為了撫平自己內心的混亂,她更加的武裝起自己,「你是因為自己分手,所以就見不得我好?」
「你在說什麼東西?」他懊惱地,「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因為你討厭我。」她說。
「我討厭你?是你討厭我吧?」他直視著她的眼楮,「老是把我當敵人的是誰?」
「是誰總是在我面前一副了不起的模樣?」
「老是板著一張臉,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人是誰?」
「是你!」
「是妳。」
「不,是你!」
「你……」他突然把話一吞。
因為他發現他們之間的對話很像無賴對無賴,甚至有幾分的幼稚不成熟。
這不像他,他可是掌管整個齋川集團,手底下有上萬員工的男人啊!
見他不說話,元那趁隙進逼︰「怎樣?你沒話可說了吧?」
「你喜歡他嗎?」他話鋒一轉。
她一怔,「什……」
「我說,你喜歡他嗎?」他直視著她,神情嚴肅又認真,「如果你喜歡他,而我破壞了你的戀情,那我向你道歉,但是……」
他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凝視著她。
她心上一跳,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但是我不認為自己有錯。」他說。
她眉心一揪,「什麼?」
「他不是理想的對象。」
「他不理想?」她皺皺眉,「他英俊斯文,身高一八○,而且還大有前途,他哪里不理想了?」
「他……」
「比起你的明星女友,他理想多了,不是嗎?」
「別再扯到其他人身上。這是兩件事,不要混為一談。」
現在他們談的是她跟初山達明的事,她為什麼老愛扯到女明星身上去?
「為什麼不行?」她氣呼呼地瞪著他,「你根本是見不得我的對象比你好,所以才想盡辦法搞破壞!」
「二條元那!」他沉聲一喝。
她一怔,木木地望著他。他的表情既深沉又惱怒,看起來有幾分嚇人。
「你當我是什麼人?」他聲線低沉地,「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
「我是不希望你受傷被騙,才會介入,你以為我為的是什麼?」
受傷被騙?她為什麼會受傷?為什麼會被騙?誰會傷害她、騙她?初山達明嗎?
不,她根本不愛他,又怎麼會被他傷害,被他欺騙?
「他跟妳提分手了?」他問。
「這不是你預料中的事嗎?」她譏諷地。
他不以為意,平心靜氣地問︰「那麼你知道他為什麼跟你提分手嗎?」
「當然是因為你威脅恐嚇了他什麼。」她說。
「如果他行端坐正,我哪能要脅他什麼。」他目光澄澈而平靜地望著她。
她微怔。行端坐正?難道初山達明不是個行端坐正的人?
不,這一定是他在為自己的犯行找借口。
「他做了很不好的事,而不湊巧地被我撞見了。」他說。
「什麼事?」她追問,
「我答應過他,只要他跟你分手,我就不說,」他可是個言而有信的男人。
「我看根本是你瞎說的吧?」她哼地,「不要為你的壞心眼找借口。」
「我壞心眼?」面對她的「不知好歹」,他不覺動了氣,「如果我真的壞心眼,就不會管你的事。」
「你管我的事根本不是為了我好,你只是想看我出糗!」
他濃眉一叫,沉聲地道︰「我為什麼要看你出糗?」
「因為那是你的興趣。」她說。
「什……」他一頓,懊惱又疑惑地瞪著她。
看她出糗是他的興趣?她是從哪里看出來的?他有那麼心理變態嗎?
「從小你就愛看我出糗,你總是想把我踩在腳下,讓我知道你有多得意威風!」
真是見鬼了,他什麼時候把她踩在腳下?又什麼時候在她面前得意威風了?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鬼東西。」他微微彎腰,將臉欺近了她,「我只知道你從小就看我不順眼,一天到晚老用斜眼瞪我。」
近距離地看著他的臉,她莫名地一陣心慌。
「你……你……」她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你心知肚明。」
他一個大步上前,「我心知肚明?我做了什麼?」
「你故意讓我掉進池塘。」她說。
「什麼?」他一怔,想起了那次「意外」。
「在你家辦的花見大會上,你沒忘吧?」
「那次是意外。」
「你是故意放手的!」她堅持地道,「你明知我會掉進池塘,卻故意松開手。」
「呵,是嗎?」他挑眉一笑,「如果我沒記錯,是你要我放手的吧?」
她眉、心一擰,「我……」
是沒錯,確實足她要他放手的。
雖然那件事距今已有十五、六的時間,但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既然是你要我放手,怎能說我故意?」
「你……你可以把我拉到旁邊再放手,不是嗎?」
「我有那種義務嗎?」他哼地。
「所以說,你承認你是故意的?」
「我……」他一時詞窮。
見情勢有利于自己,她咄咄逼人地,「那天我爸爸生日,你也是故意濺我一身,好讓我在賓客面前出糗的,對不對?」
「不對!」這次,他反應相當快速。
「你不承認?」
「我沒做的事,為什麼要承認?」
「你濺了我一身,還說沒做?」
「我是濺了你一身,但不是故意的。」該死,那明明是意外,她為什麼硬要扣他帽子?
「誰知道門口會有一灘水?誰知道你又剛好走出來?」他直視著她,堅決否認,「那純屬意外。」
「對一個會偷溜進女孩子房間睡覺的人的話,我怎麼相信?」她像是抓足了他所有把柄似的,朝他一舉進攻。
他一頓,又是啞口無言。
「這一回,你無話可說了吧?」她一臉勝利的表情。
法嗣眉頭深鎖,沉默了好一會兒。
「就因為那件事,你就老看我不順眼?」他難以置信地睇著她,「你也太會記仇了吧?」
不過是一次失足落水的意外,她就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老用斜眼看他?這太夸張了吧?
「我不是看你不順眼,而是覺得你沒什麼了不起。」她說。
他納悶地皺皺眉頭,「什麼意思?」
「你會讀書,我也不差;你文武雙全,我也能琴棋書畫;你能的,我都會,你……」她直直地瞪著他,語氣憤懣地,「你到底有什麼了不起?」
「你……」他一臉愕然。
听起來,她似乎在跟他比較什麼,但……她何必事事跟他比較?
再說,他從沒因為自己品學兼優、文武全才,就一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屌樣啊。
「你只會在大人面前裝乖裝懂事,背著大人就淨做一些幼稚不成熟的事。」她一臉的憤恨。
看著她的表情,他的眉心更是深鎖。「你跟我是平輩,我在你面前跟在長輩面前的表現當然不一樣,我哪里裝乖了?」
「你干嘛在我爸爸面前裝好孩子?」
「我……」真的是見她的大頭鬼!他在她爸爸面前裝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