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客戶滿臉笑容,他撇唇一笑。
「麗娜,純子,好好招呼齋川先生……」媽媽桑交代著。
「不。」法嗣徑自倒了杯酒,「把她們帶走吧。」
「咦?」媽媽桑一怔,忙問︰「齋川先生不滿意嗎?」
「不是的。」他一笑,「我今天是陪客。」
「這樣啊……」見他神情認真,不像在說笑,媽媽桑以手勢示意兩位小姐離座,「那不打攪了。」
「唔。」他點頭。
陪著客戶坐了半小時,法嗣起身。「布朗先生,我先失陪一下。」說罷,他離座往洗手問走去。
從洗手間出來後,他在走道上抽了一根煙,然後打算回座。
經過一處開放廂房時,他听見了里面傳來的聲音--
「初山醫生,你好壞……」
他微怔,下意識地往里面瞄了一眼。
不看還好,這一看還得了!包廂里的初山醫生不是別人,正是跟元那交往中的初山達明。
他看來已經醉了,手里拿著酒杯,把身邊的小姐抱個滿懷,像「豬哥神」上身似的猛親吻著她的臉頰。
小姐笑得花枝亂顫,一只手不斷地往他胸口揉。
看得出來他常來玩,而且是熱門熟路的老手。
看他人模人樣,想不到……元那那個笨蛋,居然識人不清的跟這種人交往?
他眼楮冒火,幾乎想沖進去,一把拎住那家伙的脖子質問他。
不過……不行。他帶客戶來,當著客戶的面惹事可不太禮貌。
他調整著呼吸,試著平復情緒。不差這一時,他明天再告訴元那。
三天了,自從撞見初山那家伙上酒店之後,已經過了三天。
他每天都想告訴元那,揭穿那豬哥的真面目,但他竟然找不到她?!
去公司找她,助理說她出去;到她家,她爸爸說她不在;打她電話,她從來不接……
他又急又氣,千頭萬緒全集中在一瞬間,幾乎爆發。
懊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急什麼,擔心什麼。
懊急該氣,似乎都輪不到他操心,不是嗎?
「齋川先生……」他的秘書走了進來,而他竟沒發現。
回過神,他看著秘書,「有事?」
「費加洛雜志的人把這個送過來……」她將一本厚厚的時尚雜志放在他桌上,「他說非常謝謝你接受他們的采訪。」
「唔。」他拿起雜志,翻了翻。
突然,他在上面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那是時尚派對的相關報導照片,而上面有元那與初山達明一起出席派對的相片。
「該死。」他不禁火冒三丈,低聲咒罵一聲。
秘書從沒見過他這種反應,一臉驚愕地望著他。「齋……齋川先生?」
他驚覺到自己有點失態,忙按捺住火氣,盡可能溫文地說︰「沒事,你出去吧。」
「是,那我出去了。」秘書不安地睇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他懊惱地叫起濃眉,重重地合上了雜志。
他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可能會爆血管。
只是,他能不管嗎?他能袖手旁觀嗎?他能眼睜睜看著那蠢丫頭繼續被欺騙嗎?
不,他不能也做不到。要是他真的能無所謂,那麼他就不會如此失控。
忖著,他打了一通電話到二條商事--
「我找二條元那。」他說。
「請問您是哪位?」
「齋川法嗣。」
「ㄟ?」接電話的總機小姐十分驚訝,「是……是齋川集團的那個齋川法嗣先生嗎?」
「是的。」听見她如此驚訝慌張的聲音,他可以確定前幾天接他電話的都不是她。「你新來的?」
「對。」總機小姐興奮地,「想不到我能跟齋川先生說話,天啊……齋川先生,你是我的偶像耶,我常在雜志上看到你,你真的比明星還帥……」
法嗣皺皺眉,打斷了她,「慢著,她在不在?」該死,居然遇上一個崇拜迷戀他的粉絲。
她微怔,「誰?」
「二條元那!」他不耐地。
「噢,」她總算回過神來,「二條小姐今天沒來耶。」
「什麼?」他一怔,「她這幾天都沒來嗎?」
「我不知道,因為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說著,她又月兌離了正題,「真幸運,想不到第一天上班,就接到齋川先生的電話,你的聲音……」
「喂!」知道再下去鐵定沒完沒了,他沉聲喝止了她。
她嚇了一跳,沉默了。
「現在,你只要,告訴我……」他盡可能壓住火氣,一字一句,慢慢地問︰「有誰知道她在哪里?」
她停頓了幾秒鐘,「淺倉小姐應該知道吧。」
「誰是淺倉小姐?」
「就是二條小姐的助理。」
「她有助理?」可惡,為什麼前幾天接他電話的總機都沒告訴他?
「二條小姐當然有助理啊。」
「那她的助理在嗎?」他問。
「在。」
「立刻替我轉。」
听他的聲音能感覺出濃濃的火藥味,熱情的總機粉絲小姐不敢再多說。「是。」
等待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二條小姐辦公室,敝姓淺倉。」
「淺倉小姐?我是齋川法嗣,」他說。
「咦?」淺倉微怔,「齋川先生?」
「是的。」他不嗦,直接切入正題,「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今天沒進來。」她說。
「她這幾天都沒進公司?」
「她每天都有進公司,只有今天沒進來。」
敝了,她每天進公司,為什麼他卻總是找不到她的人?難道他總是跟她錯過?
「她最近有行程嗎?」他問。
「嗯?」淺倉疑惑地,「齋川先生要……」
「我有急事找她。」他說。
「我不明白你所說的行程是指……」
「隨便什麼都行,只要能踫到她。」
「噢……」淺倉忖了一下,「二條小姐今天晚上會去銀座的佐野屋。」
「幾點?」
「她上面是寫七點……」
「謝謝。」他一點都不嗦的掛斷了電話,快速地在紙上寫下了「七點,佐野屋」。
*
銀座,佐野屋。
「有位二條小姐訂了包廂嗎?」法嗣向佐野屋的櫃台詢問著。
癟台人員簡單查詢一下,笑答︰「沒有。」
「沒有?」他濃眉一叫。元那的助理沒理由騙他,除非元那更改了行程,或是……包廂並不是以她的名字登記。
一個名字倏地閃過他的腦海,「那麼有位初山先生訂包廂嗎?」
「你說初山達明醫生嗎?」櫃台人員立刻說出了初山達明這個名字。
「他今天有訂嗎?」
「有,他還帶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姐來。」她說。
「他們在哪個包廂?」他問。
癟台人員看他一臉嚴肅焦躁,遲疑地,「這……」
「我有急事找他。」說罷,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這是我的名片。」
癟台人員一看他的名片,嚇了一跳。「齋川法嗣先生?難怪……」說著,她抬眼望著他,「難怪我總覺得你很面熟。」
他撇唇,給她一記迷人的微笑。「能告訴我他在哪個包廂嗎?」
他知道自己的武器是什麼,就像「美麗」是女人最大的武器般。
「他在菊之間。」她說,「我找人帶你去。」
「那麻煩你了。」
第四章
「齋川先生,就是這里……」服務人員帶他來到菊之間外。
「謝謝你,我自己進去行了。」他說。
「那不打攪了。」她微微一欠,轉身離開。
看她離開,法嗣背過身,連敲門的基本禮貌都省了。
「元那。」
包廂里只坐著一臉驚訝的初山達明,卻不見元那的蹤影。
「齋……齋川先生?」初山達明錯愕地望著他,「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