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那挑挑眉,突然地勾住了初山達明的手。「是的,我跟初山先生正在交往。」
她的舉動讓初山達明一怔。因為交往兩個星期,約會四次,他連她的手都還沒牽到。
他感覺她總是離他遠遠的,謹慎又小心。她今天會主動勾他的手,真數他受寵若驚。
見她勾著初山達明的手,法嗣不知為何,有些惱火。
他神情嚴肅而深沉地,「你們有結婚的打算嗎?」
他完全忘了女星柴田美幸的存在,眼底只有初山達明。
「ㄟ?」被他這麼一問,初山達明一臉錯愕,「我們才交往兩個星期……」
「難道你不是以結婚為前提跟她交往?」他就像個嚴格的父親在質疑著寶貝女兒的男友般。
初山達明一臉莫名,「這……這當然是……」
「你管太多了吧?」元那直視著他,挑挑眉。
迎上她挑釁的目光,法嗣濃眉一虯。他管太多?他只是怕她……
怕什麼?她都二十七歲了,難道他還擔心她被騙,或是失去貞操嗎?
她在國外待了七年,搞不好也跟洋帥哥交往過,也許她早就有經驗,還哪來的貞操被騙?
但……她真的有經驗了?忖著,他下意識地盯著她。
發現他如此深深的、強烈的注視著自己,元那心頭一悸。
皺起眉,她以不悅掩飾著自己的心慌。「你對初山先生真失禮。」
「不,」初山達明蹙眉一笑,「沒關系的……」
「當然有關系。」她直視著法嗣,「你不該對我的朋友無禮。」
「無禮?」他眉心一攏,將視線往初山達明臉上一移,「我讓你感覺到不舒服嗎?」
初山達明不知所措,十分為難的一笑,「不,沒……沒有。」
「你听見了?」法嗣唇角一勾,語帶挑釁地望著元那。
她秀眉一擰,沒說什麼。
「不打攪你們,失陪了。」他撂下一句,轉身就走,根本忘了他的新女友。
「法……法嗣先生?」柴田美幸尷尬又焦急地跟上去,像只被遺棄的小狽般緊跟在後。
看見他今天「失常」的表現,元那有種扳回一城的得意感。
但隱隱約約地,有另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上她的心頭。
而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兩天了,從來沒有什麼事可以煩上他兩天。
但他直到現在,還一直在意著那天的事。
她二十七歲,雖然樣子還有點稚氣,但畢竟是個大人,有男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見不得她身邊有男人呢?
那個叫初山達明的醫生高大英俊,跟她也速配極了,他為什麼……
驀然,他心頭一驚,濃眉一虯,「我該不會是在吃醋?怎麼可能?」
他有女朋友,雖然總是不太固定、不太持久,但從沒有過所謂的空窗期。
他的生活精采、豐富、熱鬧,而且他一直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即使她到國外七年,他也沒特別想過她,怎麼現在卻……
唔……不對勁!叫著濃眉,摩挲著下巴,他眉頭深鎖。
「嘿。」一陣香氣襲來,剛洗完澡,只裹了條浴巾的柴田美幸走到他身邊。
她將散發馨香及充滿魅力的身軀,貼近了他,然後在他耳邊輕輕吹氣。「換你去洗。」
「不了。」他說。
「咦?」柴田美幸挑眉一笑,無限嫵媚地,「你想直接來?」
「不,我要走了。」他霍地起身,撈起了外套,毫不留戀地就往門口走。
她跟了上來,一臉憂急不安,「法嗣先生,我惹你生氣了嗎?」
「不,跟你無關。」說罷,他開門就走,頭也不回。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把車開來這里,但當他回過神時,他已經在這里了。
這里不是哪里,而是元那家門口。
「該死……」他懊惱地揉揉眉心。
正打算就此離開之際,一輛白色房車停在他車後。
從後視鏡中,他看見元那從車里出來。
細看,他發現坐在駕駛座的是個男人。不用說,鐵定是那個醫生。
他們寒喧兩句後,她跟他揮了揮手,然後走了過來。
白色房車倒車離開,而坐在車上的法嗣按兵未動。
「咦?」元那狐疑地看著這輛未熄火的黑色BMW,並下意識地在經過時往車里瞧。
突然,車窗降了下來--
她一震,因為車里坐著的不是別人,而是他--齋川法嗣。
「你干嘛?」她站定,有點生氣地嘀咕著,「在這兒嚇人……」
他神情嚴肅,不似以往見到她時的促狹狡黠。
她微微一怔,疑惑地打量著他。
「約會?」他沒頭沒腦地問。
她皺皺眉,「是啊。」
「誰?那個年輕有為的醫生?」他問。
「當然是他。」她挑挑眉,語帶諷刺地,「我又不像某個人朝三暮四,把女朋友當衣服一樣換。」
听出她根本是在糗他,他也沒生氣。
「是認真的嗎?」他又問。
她一頓,不解地。
「我說你對他是認真的嗎?」他表情嚴肅得嚇人。
元那驚疑地睇著他,竟不自覺地支吾起來。「當……當然。」
他眉頭一擰,注視著她。「那麼他對你是認真的嗎?」
「廢話,當然是……」她忽一回神,不滿地瞪著他,「關你什麼事?」
「我怕你被騙。」他說。
「得了。」她輕聲一哼,「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再說……你什麼時候關心起我來了?」
「我……」他濃眉叫皺,臉上一沉,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乎她的事。「你們是認真的就好,再見。」
握住方向盤,他準備離開。
「ㄟ。」元那突然伸出手,拍拍他的車。
他調整好情緒,轉頭睇著她。「干什麼?」
「你來就為了說這件事?」她問。
「對。」他說。
她皺皺眉頭,一臉訕笑。「你無不無聊?」
這次,他沒有回應她。油門一踩,加速離去。
元那疑惑地站在原地,呆楞了一會兒。
「發什麼神經?」她蹙著眉心,困惑地。
他跑到她家來,不是為了拜訪她爸爸,也不是為了什麼了不起的事,就為了問她這麼無聊的問題?
她跟初山是不是認真交往,究竟關他齋川大少爺什麼事啊?
拜托,他跟他的女友們就很認真嗎?
哼,依她看,他鐵定是見不得她好。發現她的感情生活跟他一樣精采豐富,他一定很不爽吧?
炳,她不會輸他的,他會的,她一定要會;他有的,她也一定要有。
只是,明明這麼想的她,為什麼有種莫名其妙的空虛感?
認真?她對初山達明真的是認真的嗎?
不,她清楚的知道,初山達明只是一顆棋子,一顆用來挑戰他的棋子。
對于初山達明,她心里有著深濃的罪惡感,而那也是她無法拒絕他邀約而履次赴約的原因。
「唉……」她無力一嘆,垂頭喪氣地轉身進門。
應國外客戶的要求,法嗣帶對方到銀座最高檔的酒店見識。
他平時談生意是不到這種場所的,不過因為對方是外國人,對于東京的酒店文化相當好奇,于是他只好善盡地主之誼,陪客戶走上一遭。
媽媽桑帶來了幾位漂亮的小姐,熱情地招呼著他們。
兩名小姐分坐在他兩旁,而另兩名則坐在他外國客戶的身邊。
「本店的小姐都是大學畢業或在學生,英文還不錯。」媽媽桑附在他耳邊說道。
「嗯。」他滿意地點頭,然後再看看他的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