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念兒闖進禁地,並跟被囚在禁地里的男子相戀後,禁地的事情就不再是秘密。
而他跟震岳也才知道從小就不準提、不準問、不準去的禁地里,竟關了一個魔頭之子。
包讓他驚訝的是……這魔頭之子面貌俊挺,英氣颯颯,就連男人見了他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
但不管他是如何迷人,也不管念兒是多麼喜歡他,身為哥哥的自己都不允許疼愛的妹妹,跟著魔頭之子浪跡天涯。
「哥,放我們走,好嗎?」念兒知道震峰雖愛捉弄她,但其實是相當疼愛她的,於是,她哀求著他。
「不行。」他毫不猶豫地回道,「你必須跟我回山莊。」
「哥,我要跟他走,我……」
「念兒!」震峰打斷了她,「你不能跟魔頭的兒子在一起。」
「他又不是魔頭!」念兒氣憤地道,「為什麼你們要把帳全算在他頭上?」
「念兒,你……」
「我不會讓她跟你走的。」突然,沉默的恨生冒出了一句。
他反手將念兒的手一抓,直視著震峰,「她要跟我走,你們得尊重她。」
震峰眉心一叫,狠狠地瞪著他,「她只是一時迷惑。」
「是不是迷惑,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但現在……我要帶她走。」他語氣強硬而堅定。
听見他這麼說,念兒的心一陣激動。她眼眶一熱,痴痴地望著他。「恨生……」
看他們兩人情意深濃,震峰心頭微撼。
他看得出來他們是兩情相悅,但他無法成全他們,他不能讓自己的妹妹跟「魔頭」這惡名沾上邊。
「你不是我的對手。」他說。
「我知道,」恨生無畏地望著他,「不過你得先殺了我,才能帶她走。」
「哼!」震峰冷冷一哼,手握劍柄,「你以為我不會?」
「不行!」念兒一個箭步擋在恨生前面,「要是哥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念兒,你!」震峰為難地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相持不下之際,一聲沉喝傳來——
「你好大的膽子!」經通知而尾隨而來的黑迎刃及震岳,施展輕功,一眨眼就來到他們面前。
瞪視著恨生及念兒,黑迎刃的眼楮像要噴火似的。
「爹……」念兒原以為只有兩位哥哥前來,卻沒料到父親也親自下山。
「你這不肖女,回去再慢慢跟你算帳,現在立刻給我過來。」他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念兒看看他,再看著身邊的恨生,為難地咬了咬唇。
她不想離開恨生,但她知道,她爹為了帶她走,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恨生在她眼里看見了為難跟掙扎,抓著她的手更用了勁。
「恨生,」她眼眶里泛著淚,依依不舍地望著他,「我……」
「念兒!你再不過來,我就殺了這孽種!」黑迎刃語帶威脅。
念兒知道這不只是威脅,只要她再多猶豫一下,這威脅就會成為一場惡夢。
她的手輕輕的掙了一下,但卻被恨生更牢實地捏住。
他將已往前跨了一步的她拉回身邊,直視著盛怒的黑迎刃,「我要帶她走。」
「什麼!?」黑迎刃勃然大怒,「你找死!」
他飛身向前,先一掌推開念兒,然後再一掌擊在恨生胸口。
不曾練武的恨生一個後仰,當下吐了一口血。
見狀,念兒既氣憤又心疼,轉身就撲向了黑迎刃,「爹,您為什麼要這樣!?」
「跟我回去!」他地攫住她的手,「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他。」
「爹,您……您怎麼這麼殘忍?」她噙著淚,幽怨地道。
黑迎刃眼底竄燃怒火,「你走是不走!?」
就在念兒在跟他做最後抗爭的時候,倒在地上,十分虛弱的恨生,努力地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黑……迎刃,把她……把她還給我……」他胸口被鮮血染紅,臉色蒼白,但眼神卻還是倨傲而鷙猛。
看見被打傷的他竟還搖搖晃晃的站起,黑迎刃陡地一震,卻也更為惱火。
念兒望著他,眼淚撲簌淌落。黑迎刃一個不防,她掙月兌了他的手,飛奔向恨生。
她一把扶抱起幾乎站不住的他,氣憤地瞪著黑迎刃,「爹,他不懂武功,您為什麼要……」
「住口!」黑迎刃怒火中燒,趨前一把抓住了她,「快跟我回去!」
「不要!」她緊抓住恨生的手臂,「我不要跟恨生分開!」
「你!」黑迎刃目露殺機,威脅道︰「你真要我了結他的生命!?」
她陡地一震,噤聲。
「黑迎刃,放了她。」恨生反手抓住念兒,虛弱但堅定地道,「她是我的……」
「你說什麼?」黑迎刃怒不可遏。
此時,恨生揚起頭來直視著他,「我說她是我的人。」
他一揚起臉,昨晚在屋頂上欣賞月色且不小心睡著,卻因為被吵醒而在這兒看戲的上官尋雪,覦見了他的臉。
上官尋雪陡然一震,一臉難以置信。
看見大名鼎鼎的「戰天劍」黑迎刃在這里硬要搶回跟男人私奔的女兒,他原本是有點幸災樂禍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跟黑迎刃的女兒私奔的男子,竟有著一張讓他震驚的臉。
那張臉……他太熟悉了。
「渾帳!」黑迎刃振臂一劈,「我殺了你,好讓她死了這條心!」
「不!」念兒淒厲一叫,淚珠兒倏地滑落。
「手下留情!」眼見黑迎刃就要殺了那年輕男子,上官尋雪不得不插上一手。在說話的同時,他已來到恨生及念兒身後,雙手一抓,便將兩人往後提拉了三尺遠。
「君子有成人之美,黑莊主何苦拆散這對小鴛鴦呢?」他笑嘆一記。
「黑某與老爺子相識?」黑迎刃問道。
「素昧平生。」他說。
黑迎刃與化名陸嘯天的崇祺決斗時,他只隱身暗處觀戰,並未現身,所以他識得黑迎刃,而黑迎刃對他卻是完全陌生。
「既然老爺子與黑某不相識,請莫管此事。」黑迎刃沉聲道。
「這事我是管定了,瞧……」他覷了恨生一眼,「這個年輕人已被你一掌打得只剩半條命,黑莊主怎好再下毒手?」
「老爺子再管此事,莫怪黑某得罪。」黑迎刃語氣堅決,毫無商量的可能。
上官尋雪笑嘆一記,「唉,小老兒我今天可不想大動干戈……」說罷,他反掌將念兒推向黑迎刃,「女兒還你,這年輕人歸我。」
黑迎刃見狀,立刻拉住了念兒。
「恨生!」念兒抵死不願跟他分開,淒厲地哭喊著︰「爹,放開我!」
虛弱得幾乎要暈厥過去的恨生,眼里只剩幾個像輪子般轉動的臉孔,一張是念兒那悲傷淒楚的麗顏,一張是黑迎刃憤怒惱恨的怒容,而另一張則是完全陌生的老人臉龐……
「老爺子,您……」
「小于,你可死不得。」上官尋雪笑咪咪地看著他說。
「爹,放了我,我求您……」念兒傷心得一個癱軟,往後倒去。
震峰上前扶住了她,心疼地看著她。
看見無論如何都要跟恨生走的她,再看看其實已經虛弱得幾乎站不穩,也要強撐起身子的恨生,震峰還真有種想為他們跟父親求情的沖動。
「小泵娘,」上官尋雪看看她,眯眼一笑,「我會讓他活著跟你重聚的,放心吧。」話落,他抱住虛弱的恨生躍上屋頂,不一會兒就消失無蹤。
第七章
隱隱約約地,恨生听見了說話的聲音,那是兩個男人的聲音,一個是那位灰衣老人,而另一個聲音則非常陌生。
他想爬起來,身體卻疼得要命;想睜開眼楮,眼皮卻沉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