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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吃過早餐,英嗣主動提議要帶真帆到附近走走。
雖然面對他時,總讓她心慌慌的。但既然主人熱情招待,她好象也沒有理由拒絕。
換上輕松的褲裝、球鞋,她跟著英嗣離開莊園,進入森林里。
走在舒適的林道中,吹來的風都是甜的……她高興的拿著相機到處拍,像個快樂的孩子般。
英嗣靜靜地看著她,發現她的笑臉和笑聲帶給他心靈很大的平靜。如果她就這樣待在他身邊,他灰暗的人生應該會重見光明吧。
當這個念頭毫無預警地鑽進他腦袋里,他著實吃了一驚。
「不……」他不該再有這樣的念頭。他已經失敗了六次,他根本無法好好的經營感情。
「ㄟ!」
突然,真帆的聲音將他喚了回來。
回過神,他看見真帆眨著大眼楮,疑惑的盯著他。
「你怎麼了?」她皺皺眉頭,笑著,「你的表情像是被鬼嚇到了。」
他蹙眉一笑,沒說什麼。
「對了,」她轉過身,繼續前進著,「你都不用工作嗎?」
「為什麼這麼說?」
「我來了幾天,從沒見你離開過。」說著,她轉頭睇他一記,「你該不是放高利貸的吧?」
他撤唇一笑,「我工作的時候,你沒見到。」
「咦?」她微怔。
「現在科技發達,只要有計算機,不必到公司去也可以掌控一切。」
「所以說……你幾乎不離開莊園?」
「偶爾也出去。」他淡淡地道,「我不喜歡跟人接觸,但那不表示我真的很孤僻。」
她皺皺眉頭,思忖了一下,「好矛盾,我不懂……」
他唇角微微一揚,「你想完全了解我!可能要住上一輩子。」
他話才說完,真帆就羞紅了臉。她飛快地將臉撇開,就怕他發現。
林子里很安靜,她清楚的听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因為心慌,她不自覺地加快行進的速度,卻沒察覺腳下有個窟窿。
「唉唷。」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往前撲去。
在她以為自己即將跌個狗吃屎的同時,一只勁臂將她拉進他懷里。
抬起臉,她迎上了他的目光。
她該向他道謝,然後迅速地推開他,但是她卻像被施了法般,一動也不動。
睇著她驚羞而可愛的表情,他的心一悸。
他應該問一句「沒事吧」,然後禮貌的松開手,但是他沒有,看著她微微歙動著的唇瓣,他怔愣著。
不自覺地,他的頭往她靠近,他想親吻她,發自真心的想親吻她。
「ㄜ……」發現他的臉越靠越近,她警覺到一件事,那就是……他要吻她。
她應該躲開、應該拒絕,但是她什ど都沒做,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
就在即將吻上她的時候,英嗣的胸口突然一抽。
不行!他不能吻她,他不能再陷進去了。
「我們……回去吧。」他懸崖勒馬。
「ㄜ……」真帆很錯愕,「好……好啊。」
他終究沒有吻她,她松了一口氣。
只是,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一種莫名的落寞也竄上她的心頭……
※※※
罷回到莊園,緋色婆婆就遞上了一封信。
「是達川二老爺他們派人送來的。」
英嗣微皺起眉心,「噢?」
接過信,他拆了開來,而真帆也好奇的想湊近去看。
英嗣快速地看完了信,臉上的表情有點凝重。
「是什麼?」緋色婆婆問。
「邀請函。」
「邀請函?」緋色婆婆微怔。
「嗯。」他點頭,似乎有點煩惱。
「他們要找你去開家族會議?」
「不,恐怕比那個還麻煩多了。」說著,他轉頭看著一旁的真帆。
吧嘛看著她?跟她有關嗎?真帆一臉迷惘。
「是什麼事?」緋色婆婆心里其實有點譜了,但還是想求個明白。
「他們要我帶‘懷孕的未婚妻’出席晚宴。」
「ㄟ?」真帆忍不住驚叫。
懷孕的未婚妻?那不就是說她嗎?難怪他要一臉為難的看著她,原來真的跟她有關。
「是樂夫三叔壽宴,他們要我務必參加。」
「可是……」緋色婆婆睇著真帆,「成田小姐她……」
「不是真要我去吧?」真帆一臉苦瓜相。
「不,」英嗣看著她,「我不會提出這種要求的。」他的親族們一個比一個刁鑽難纏,他怎好叫她去應付那些人?
只不過……若不帶「懷孕的未婚妻」出席,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主人,」緋色婆婆憂仲地道,「你已經把話說出來了,現在怎麼圓謊?」
「就老實告訴他們我是唬人的吧。」他淡淡地說。
緋色婆婆微頓,「這麼一來,他們又要來煩你了……」
他撇唇一笑,「習慣了,無所謂。」說罷,他將邀請函交給了緋色婆婆,徑自往前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及緋色婆婆那愁眉不展的臉,真帆突然覺得難過起來。
只要她開口、只要她願意,她是可以幫得上忙的……而且,只是冒充一下,也損失不了什麼。
不過,她干嘛幫這種忙?這好象不關她的事……
在她還舉棋不定的時候,她已經听見自己的聲音︰「ㄜ,我……我去參加。」
她才說完,英嗣及緋色婆婆不約而同的轉過身。
「你不必……」
「不,」緋色婆婆打斷了他的話,「成田小姐願意幫忙,那真是太好了。」
「婆婆,」他濃眉一糾,「你明知道他們有多難搞……」
難搞?一听見難搞就激起了真帆的「斗志」。呵呵,她專搞難搞的。
「沒關系,我搞得定的。」
「沒錯沒錯。」緋色婆婆興奮地拍拍英嗣的手臂,「成田小姐冰雪聰明,一定沒問題的。」
緋色婆婆心里打著算盤,她恨不得這件事能「弄假成真」。
「婆婆,你……」英嗣像是覺察到她的居心,不覺皺起了眉,「她不行的。」
ㄟ?什麼不行?听見他這麼說,真帆有些不服氣。
他是說她不配?還是說她帶不出場?忖著,她不覺懊惱。
「放心吧。」緋色婆婆徑自走向真帆,拉起她的手,「她行的。」
此時,對英嗣那句話感到相當介意的真帆挑挑眉,跟緋色婆婆同聲同氣起來︰「沒錯,我行的。」
「呵呵……」緋色婆婆笑眯了眼,「我就知道你很帶種。」說著,她拉住真帆,「走,我傳授你教戰守則。」
真帆被動地隨她而去,這時她才開始猶豫起來。她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第七章
經過兩天的「密集培訓」,根本不是氣質美人的料的真帆,也多少有點樣子了。
不過,光是練習穿和服走路,就讓她練到腳抽筋。
第三天的傍晚,真帆穿上緋色婆婆為她準備的淡紫色和服,跟著英嗣離開了莊園,來到京都的達川樂夫家。
達川樂夫家是棟純日式的豪宅,光是那個大門就氣派極了。宅子外的道路兩旁停放著各式各樣的昂貴進口轎車。不用說,今天與會的一定都是些大人物。活到現在,她還沒見過什麼大陣仗,想著想著,就不禁惶恐起來。
「ㄜ……達川先生……」下車前,她一臉緊張地拉住他的袖子。
他睇著她,「你今天可不能叫我達川先生。」
「嗯……是的……」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英……英嗣?」
他點頭微笑,「很好,真帆。」他輕輕松松的叫著她的名字,好象早已習慣。「怎麼了?」
「我行嗎?」她十分不安,「我覺得我好象會出槌ㄟ……」
他凝視著她,沉默了一會兒。「你想反悔的話,沒關系,我們現在就走。」
「咦?」听見他毫不猶豫的就說出這些話,她一怔。
為了她,他真的可以不管屋里頭那些親族?忖著,她不覺有點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