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她爬過去,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這樣叫一些?
依她的目測,這一堆行頭比她家里的還多,而且……都是名牌。
「你要在這里待一年,總不能什麼都沒有。」他覷了她一眼,「再說,今天是平安夜,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就當是你的耶誕禮物吧!」
她一怔。難道他去東京不只是處理公事,還特地幫她選焙了這些衣鞋嗎?
天啊,她突然好感動,因為活到二十四歲,她老爸跟老媽連她的生日都會自動Pass過去,可他卻為她準備了耶誕禮物……他凝視著她,神情變得很溫柔。「你好像很感動?」
她臉兒一熱,「哪有?」
他的表情又忽地變得冷漠,甚至有點生氣。「你不感動?」
懊死,他現在在跟她培養感情,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干嘛要感動?我又不是心甘情願來的!」她直視著他,發起了牢騷,「你不知道我快悶死了嗎?」
他一頓。「你很悶?」
「當然,我被軟禁兩天了。」她氣鼓鼓地瞪著他。
他凝望著她好一會兒,像是在思忖著什麼。
看見他那鎖眉凝思的模樣,她有一點不安。「你這古代人,又在盤算什麼?」
忽然,他將大衣往她身上一披,然後拉起她的手——
「喂,做什麼?」她一怔,被動地被他往房門外拉。
「跟我走就是了。」他回頭瞪她一眼。
她皺皺眉頭,嘀咕著︰「跟你走就跟你走,干嘛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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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平拖著她來到馬廄,卻發現她已經氣喘吁吁。
他睇著她,「你怎麼喘成這樣?」
「你……你家大啊!」她白了他一眼。
什麼嘛,也不想想他手長腳長腳步大,他走一大步,她得快跑兩、三步才跟得上。
「我家大也不是我的錯。」他揚起下巴,睨著她。
「我走得不快難道就是我的錯?」她沒好氣地頂他一句。
「你是第二個跟我頂嘴的人。」
「是嗎?」她咧嘴笑笑,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第一個怎麼了?」
「被我埋了。」他面無表情地說。
朱實一震,木然地望著他。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難道說他真的……
天啊,她還是別有事沒事就跟他頂嘴。看他脾氣古怪,要是哪天發起瘋來把她干掉,她就是尸體爛了,都不會有人發現。
看她一臉驚慌,知道她怕了。他得意地在心里偷笑。
上一個跟他「頂嘴」的人,是善勝的老爸——金子老爹。大概因為他年紀已經足夠當他的曾祖父,所以總是十分直接地,指責管教他這個第二十代的主公。
不過金子老爹已經在前幾年,以一百零三歲高齡過世,並被他厚葬了。
「進來。」他拉著她走進馬廄,「自己挑一匹馬。」
因為怕被埋了,朱實有點畏怯。抬起眼,她發觀他的馬廄里約莫有十匹馬,而且每匹都一副頭好壯壯的模樣。
「原來是真的……」她忍不住驚呼。
「什麼?」他疑惑地望著她。
「我爸說他要自殺時,有人騎著馬去阻止他,我們以為他是吹牛的,原來都是真的。」
他撫模著一匹黑馬,「騎著馬巡視森林比什麼都方便。」說罷,他打開門,將黑馬牽了出來。
「我看你騎‘純白’好了,它的脾氣還不錯……」說著,他打開旁邊的門,牽出一匹漂亮的白馬。
脾氣不錯?朱實存疑地看著那匹眼神高傲的白馬,頗不以為然。
「對了,」他一邊幫馬套上馬鞍及韁繩,一邊問︰「你會騎馬嗎?」
當然……不會。她這輩子了不起只騎過腳踏車。馬她只在動物園看過,而且是小學旅行的時候。
不過她不想在他面前顯得笨拙、沒見過世面,于是她撒了個大謊。
「當然會騎。」她一臉自信,「騎馬跟騎車一樣,有什麼難?」
他挑挑眉,斜睇著她。「那就好。」
套好馬鞍跟韁繩,勝平拉著馬走出馬廄,並將純白的繩子交到朱實手里。
「我帶你去透透氣吧。」他說。
「騎馬不是要穿騎馬裝?」
「只是散步,隨便就可以了。」說著,他輕松地跨上馬背。
看他一蹬就坐上了馬背,她當然不能當「遜腳」。
幸好純白是匹母馬,體型比公馬小了一點,雖然她是菜鳥,但有樣學樣,倒也坐了上去。
他睇了她一記,露出了「不賴」的表情。
「純黑,走吧。」他說。
他胯下的黑馬像是听得懂人話似的往前走去,步伐穩健而悠閑。大概是因為有他在,她騎著的純白也非常溫馴地尾隨著。
就這樣,他們騎著純黑及純白走進了森林——
被古木及巨木圍繞著,朱實感受到不曾有過的沉澱及寧靜。
「你之前都在做什麼?」突然,他轉頭問她。
「之前?」
「就是來這里之前。」
「噢,」她恍然,「在家幫忙啊,我爸爸開了很多家飯堂。」
他皺皺眉頭,「除了那個,你沒做過其他的事?」
「我是阿信,苦命得很。」她有一點埋怨,「我們家是男尊女卑,所以我從小就被當佣人一樣使用。」
看她一臉哀怨的表情,他忍不住撇唇一笑。「那麼說,你來我家等于是鯉魚躍龍門、麻雀變鳳凰了?」
她白了他一眼,「你干嘛說得一副好像我求之不得的樣子?」說著,她把頭一甩,「拜托,我是莫名其妙被賣來的。」
「你覺得這里不好?」他有點認真。
「太無聊了。」她一點心眼兒都沒有的直說。
「我陪你玩還無聊?」他直視著她。
回頭迎上他銳利的目光,她心頭微微一震。
他在的時候其實一點都不無聊,因為他總會給她一些驚嚇或刺激,雖然對身體健康不見得有好處,但至少那些感覺及經驗都是她不曾有過的。
不過,她不會承認這些事實。
「你這個人就很無聊啊。」她挑挑眉頭,言不由衷地。
勝平陡地一震。
「勝平,跟你在—起太無聊了。」
倏地,前妻雪乃的臉龐及聲音像把扁鑽般,鑽進了他腦子里。
朱實一點都沒發現他神情的變化,繼續說道︰「而且你陰晴不定,很難搞。」
「勝平,你陰晴不定,我根本捉模不著。」
他已經不愛雪乃了,在她背叛他的同時。但是這些話令他回想起曾經有過的憤怒及挫敗——
「住嘴!」突然,他沉聲一喝。
朱實陡地一震,驚疑地望著神情陰沉的他。他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
「我花五億可不是要你來嫌我無聊。」他不是有意凶她,只是一時控制不了脾氣。
她一怔。是喔,他花了五億不只不是要她來嫌他,而是要她來紓解他的的。
「我……我沒有什麼意思……」好女不吃眼前虧,她還是先低聲下氣的求和。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凶了她一句,「虧我還帶你出來透氣散心。」說罷,他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看他騎著純黑掉頭就要離開,她急著要跟上,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叫純白轉過去。
「純白,純白……」想起他剛才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要求純黑,她依樣畫葫蘆地學著。「轉頭,轉頭……」
純白斜眼睇她,一副「誰鳥你」的高傲表情。
「純白……」她模模它的耳朵,「拜托一下嘛,快……」
純白索性原地站立,一步都不走了。
「純白……」可惡,連馬都欺負她?
他們比企家可真是上行下效,主子自大高傲,連馬都有樣學樣?
她生氣了,非常生氣,因為她無法忍受連馬都看扁她。
「純白!」她突然在它耳朵旁大聲咆哮,「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