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很吃得開,從八歲都八十歲的女人幾乎都喜歡我,可是妳……」他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暈,越來越重,一個重心不穩,他往前倒去。
他反射動作的抱住了前方的「支柱」——
「啊!」真木閃避不及,就這麼被他抱個正著。
那一瞬,她的心跳加快,全身上下都熱了起來。她又羞又惱地叫嚷著︰「你干什麼?」
他眼神迷蒙地盼著她,「怎麼只有妳討厭我?」
「你」看他滿臉漲紅,她第一個直覺就是——他是不是又醉了?
如果他真的在綠子住院的時候喝醉,那他真的就太可惡了!
「我是真的喜歡妳……」他的身體重量幾乎全壓在她身上,「妳生氣、妳笑、妳掉眼淚、妳真奇怪,我的腦子里都是妳……」
听見他這麼直接的示愛,她的心其實是忐忑不安的,因為她知道………這些話對她來說是有作用的,是能煽惑她的。
只是,她不能,她不可以被他的話撩撥。
「你放開我……」她奮力地想把他推開,「別喝醉了就趁機對我發酒瘋!」
「我……好暈……」
「暈?你……你可惡!」或許真的是氣極了,她不知哪,來的力量,使勁地將他一推。
這一推,他在她眼前就那麼砰地一聲,倒地不起。她陡地一震。不會吧?她不過推了他一下而已……
看他平時健康得跟牛一樣,打起架來又那麼凶狠,怎麼可能被她這種弱女子一推就倒?
「你少裝神弄鬼喔,我……我不會上當的。」她不安地將雙手環抱在胸前,雙眼直盯著他。
他一動也不動,甚至好象听不到她所說的話。
她覺得不妙,試著伸腳去踫踫他,可他還是沒有動靜。
「不會吧?」難道說他撞傷了頭,暈死過去?
忖著,她立刻趨前。
「游川,游川……」她伸手去拍打他的臉頰,卻發現他的臉很燙。
「難道是……」她以為他臉色潮紅可能是喝了酒,但現在她赫然發現……他搞不好是發高燒。
她模模自己的額頭,再探探他的。果然!
「該死,我怎麼那麼倒霉?」她忍不住犯起嘀咕。
第六章
「我看他早就已經發燒,只是一直沒注意,才會讓病情惡化,我已經幫他打了針,只要按時服藥沒再發燒的話,應該沒什ど大礙……」
井口醫生是相原家二十幾年的家庭醫師,可以說是看著真木長大的。
因此真木一通急電向他求援後,他就立刻驅尋趕來幫忙。
「謝謝您,井口伯伯。」真木向他道謝,「我送您出去。」
「不用了,妳忙吧。」井口醫生收拾好診療箱,走出了房間。
真木尾隨著,「他需要去復診嗎?」
「最好再來一趟。」說著,井口醫生一臉神秘地盼著她,「我听妳爸爸說妳搬出去,原來是這樣啊。」
「咦?」她一怔。
井口醫生呵呵一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一樣了」
听他的口氣,再看他的表情,她知道他是誤會了。
臉見一紅,她急著解釋……「不是的,井口伯伯,我……」
「沒關系。」他打斷了她,做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我不會在妳爸爸面前多嘴的。」
「井口伯伯」天啊,這下子真是誤會大了。
「不過……」井口醫生盼著獨自在客廳里玩玩具的裕太,壓低聲線,「看他那ど年輕,居然已經有個六歲的孩子,當人家繼母不容易吧?」提及繼母這件事,真木神情有點奇怪,因為她想起了相原雅。
是啊,當人家繼母不容易,尤其是一個二十八歲的繼母跟二十四歲的繼女更是尷尬。
她想,相原雅在、心理上的調適及壓力都比她還十八吧?
「真木……」井口醫生獻出了她的心事,「妳跟妳繼母處得還好吧?」
她微怔,然後點點頭。「沒問題,她很好………」
井口醫生凝視著她,沉默了一會兒。「那就好,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嗯。」她將他送到門口,又是一番道謝。
送走了井口醫生,她這才想到,她並沒有跟他解釋清楚她跟游川真悟的關系。
不過她也不擔心,因為井口醫生不是個大嘴巴。
看看表,已經八點,她想起裕太該上學了。
「裕太,你該上學了。」她轉身走向裕太。
「媽媽呢?」他抬起天真的小臉,疑惑地望著她。
「阿姨不是說了嗎?媽媽有事到鄉下去,還不能回來。」
「鄉下在哪里?她為什ど不帶我去?」
「因為你要上課啊。」她想盡辦法哄他,「如果你沒去上課,媽媽回來時就不會幫你帶玩具喔。」
裕太低頭忖著,然後又抬起頭問……「那爸爸呢?爸爸可以送我去上學。」
「爸爸他生病,今天阿姨帶你去好嗎?」她語帶商量。
裕太又想了一下,「那阿姨要跟媽媽說我很乖………」
「放心,我會告訴她的。」她一笑。
這會兒,裕太終于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
「對了,裕太,你念的學校叫什ど名字?」
「諾貝爾。」他不假思索地說。
「諾貝爾?」她想了一下,感覺好象有點印象,「是不是門口像城堡,很漂亮的那一家?」
「嗯。」他用力地點點頭。
她慶幸地一笑,「好啦,快去背書包,然後我們就出發。」說完,她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還好她知道那家諾貝爾幼推圈,還好裕太是個很乖、很懂事的孩子,還好一切都算順利只是!她怎ど把游川家的事都攬上身了?
算了,日行一善總不是壞事,再說,善有善報,也許在這ど多衰事之後,會讓她遇上什ど好事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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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電話跟麻美告假,真木想起綠子還在醫院。只是……到底在哪家醫院,她並不清楚。
「怎ど辦?」她一臉苦惱。因為唯一知道綠子在哪里的「那個人」現在也正昏睡中。
「唉……」嘆了口氣,她往沙發上一癱。
說真的,她累斃了。昨晚已經睡不到幾個小時,早上又為了游川真悟及裕太父子倆來回奔波,現在她真的好想倒頭就睡。
從來沒有任何男人能佔據她的腦袋那ど久,可是這陣子,她一直在想游川真悟的事。
人家說好看的男人都不可靠,可是偏偏大家都喜歡好看的男人,她也不例外。
愛上別人的男人是不道德的,而不道德的愛是毒藥。
她不想制造這種毒藥,更不想吃這種毒藥。
想著想著,她的腦袋越來越空,眼皮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慢,她想……她快睡著了。
「嗯……」在睡夢中,她感覺到有兩道溫柔又熾熱的視線望著她。
她看不見那視線來自何方,只覺得眼前一片霧茫茫,隱隱約約地,她感覺有只溫暖的手正輕撫著她的臉頰。
半夢半醒地,她伸手去抓那只手,而那真實感驚醒了她——
「唔!?」她倏地睜開眼楮,只見真悟的臉近在眼前。
「我餓了。」真悟有氣無力地說。
她的反應有點慢半拍,頓了一下,「啊!」她尖叫著,然後一彈而起。
他坐在沙發旁,兩只眼楮像「加菲貓」似的望著她。「我好餓。」
她怔楞了一下,下意識地看表。「十二點多了?」
「我真的好餓。」他說。
她斜睇了他一眼,「你應該先擔心綠子跟裕太吧?」
「我打過電話了,醫生說綠子沒什ど問題,晚一點就可以出院。」他像在做什ど演示文稿似的,「幼稚圈那邊,我也打電話去了,裕太很乖………」
「是嗎?」她微蹙著眉頭,一臉「我錯怪你了」的歉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