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事坦蕩,光明磊落,別人要說什麼,隨他!
倒是那個石原光秀,要是他再來,她肯定賞他個耳光!
「月宮小姐……」忽地,秘書課之花一一蟬冢里來到服務台前。
她照著小兔,唇邊是一記輕蔑的笑意。「你真是真人不露相,才來半個月就搭上了石原家的大少爺了。」
任誰都听得出她話中那嘲諷的語氣,但她酸錯人了,因為小兔不吃她那一套。
小兔哼地輕笑,揚起了她高傲的下巴,「怎麼,你是羨慕還是嫉妒?」
被小兔反酸了一句,蟬冢優里麗顏一怒。
「哼?」她哼出鼻息,悻悻然地旋身離去。
目睹這一切的杉田騖奇地望著氣定神閑的小兔,「月宮,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她一笑,「知道就好。」
這件事在當天下午傳進了誠二耳中,當然,他是從秘書上村那兒听來的。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當作是听了一個八卦新聞般不在意,但事實上,這件事纏住了他本應透亮的心緒。
是真的嗎?
石原一向喜歡夸大事實,嘴巴又賤得教人想扁他,因此這件事有可能是他自編自導。
但,小兔急著想釣只金龜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她年輕沖動,一時意氣拿自己的身體當籌碼也不無可能。
他介意,比他預估中的還要介意。
是因為他還以她的誠二哥哥自居?還是他對她有什麼樣的期待?
自高中畢業,天川家就與月宮家失去了聯系,在這之中,他從沒想過還會有機會遇見當年的那個小兔,更沒對她有過什麼奇怪的想望。
但當他半個月前突然作了那個夢,而她也以一個全新的樣貌出現在他跟前時,他迷惘了。
他們曾有過玩笑般的約定,而他也一直不認為他們該去履行那樣的約定,可現在他卻不斷地想起那個戒指之約。
要他伸出援手幫助月宮家,他是絕對下會猶豫的。但正如他父親所言,即使失去了所有,一個男人也不願意失去尊嚴。
他想,月宮叔叔寧可向昔日有生意往來的客戶低頭,也絕不會接受天川家的幫助。
要一個原本富裕的生意人接受一個環境本該不如他的人的幫助,那肯定是非常痛苦的。
要是月宮叔叔不在意,在得知他現在已是一個公司的老板後,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希望他伸出援手。
但月宮叔叔什麼都沒說、都沒做,因此他知道月宮叔叔是介意的。
理論上,他其實也沒必要幫助月宮家什麼,當然,就連小兔跟什麼男人在一起也不關他的事。
可是真的能不關他的事嗎?
「該死!」他懊惱地揉著眉心。
同在一棟辦公大樓里,她的事他全都听得到,哪能真的置若罔聞、置之不理?
就算不站在誠二哥哥的立場上關心她,他也該看在她是月宮叔叔的女兒份上,照顧照顧她吧?
當然,他知道自己在意她,絕不僅是因為那樣的理由。
按了桌上的電話,「上村,叫月宮上來見我。」他說。
第四章
接到通知,小兔立刻上樓。
盡避心里納悶,但她還沒想到他是為了什麼大事召見她。
「是我,月宮兔。」站在他辦公室門外,她敲了敲厚實的門板。
「進來。」里面傳來他低沉、察覺不出情緒的聲音。
她打開門,走了進去。「‘社長先生’找我?」她特意強調了他們之間的主同低尊卑。
他抬起頭睇著她,皺了皺眉,「關上門。」
她沒有多想,信手甩上了門。
「坐。」他要她在沙發上坐下,但視線還停留在眼前的文件上。
小兔踱到沙發旁坐下,閑閑地張望著。
好一會見,他圍上了文件夾,緩緩地起身。
他踱到她面前,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我听說了。」
她疑惑地眨眨眼楮,「咦?」
他濃眉微糾,凝視她的眼底帶著一絲責難。「你現在可是公司里的話題女主角了。」
听到他這句話,她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
丙然是神通廣大!
不過既然他連她跟石原約會的地點都了若指掌,那他會知道這件轟動全公司的大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是真的嗎?」他十指交纏地放在膝頭,兩只眼楮亮得像火把似的盯著她。
她一怔。真的假的又如何?他在意嗎?
「重要嗎?」她反問。
他頓住,霎時無話可說。
重要嗎?廢話,要是不重要,他會特地把她叫上來問個清楚明白?
「這是我個人隱私,社長未免管得太多。」她挑高眉心,一臉的不在乎。
「已經不是了。」他說,「現在全公司都知道這件事,算不上是你的個人隱私。」
她皺起眉,神情不馴地瞪著他。
「是不是私生活不檢點,就不能待在你的公司里?」她言辭直接又尖銳。
私生活不檢點?這幾句話听在他耳里,可真是刺耳又心痛。
當初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何時已經跟私生活不檢點這幾個字畫上等號了?
「我是成年人,就算跟男人上床也不是什麼私生活不檢點吧?」盡避那件事根本是子虛烏有,她還是負氣地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她討厭他質問她、過問她的事。他為什麼要管她?為什麼要擾亂她的心情?
「我做的事跟所有人一樣,難道你就從來沒跟女人上過床?」
「我……」該死,他竟然她問到無話可說。
是的,如果不以道德標準來衡量這件事,她其實沒什麼錯。
在現今這個社會,男人跟女人的距離已經不像從前那麼疏遠,看對了眼就發生關系的事更是沒什麼稀奇。
但他為什麼會為了這種「正常」的事情叫她來問話?他又為什麼會把事情搞得好像很嚴重、很復雜?
「難道你跟女人上床就是私生活不檢點?就不夠格擔任公司的社長?」她有點咄咄逼人。
他沒有否認他曾跟女人上過床的事實,但其實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他三十歲了,又處在這個人際關系較為復雜的世界里,就算跟十個女人上過床,她都不該覺得驚訝。
但不知為何,他的默認讓她的心里也有點受傷、有點酸……
「這是兩件事。」他濃眉緊擰,懊惱地望著她。
「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她說,「都是上床,都是做那件事。」
「小兔?」一時激動,他忍不住叫出她的名字。
他的一句小兔教她的情緒有點激動,但她壓抑住了。
「社長找我來,就為了這件事?」她嬌悍地照著他,「我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呢。」
「這不重要嗎!?」他胸口一陣翻騰,聲調不自覺地加重、提高。
她一怔,同時也被他嚴厲又認真的眼神所震住。
「你第一次跟他約會就上床,你了解他嗎?」他不在乎的模樣及語氣讓他好生氣。
她想找有錢小開當結婚對象,他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地勉強同意,但他無法忍受她用身體當餌。
「我干嘛了解他?」他越是指責她、教酬她,她就越是說著反話,「我的目的不是找個好人,是有錢人!」這不是她的真心話,但她竟不理智地說了出口。
誠二陡地難以置信地瞪視著她。他惱火極了,但更叫他惱火的是他無法鄙視她、唾棄她,甚至對她視而不見!
「你想繼續當千金小姐,我可以理解,但不是用這種方法,石原要是對你認真,他不會把你們的事情到處說給別人听。」他說。
他說得對,石原要是認真,或是她真的有跟他發生關系,那麼他大概不會到處說嘴夸口;但事實是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所以石原才會惡劣地到處抹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