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她當然比較希望找一個她熟悉的人,例如樓上的那位。
不過他實在太難搞、太可惡,為了不受氣,她決定不將他列人考慮。
正如她所料的,石原在當天就對她展開追求。
但她沒有答應他的邀約。因為她不能讓他覺得她迫不及待,覺得他沒有泡不上的妞。
男人需要一些挑戰才會更積極、更覺得珍惜。容易到手的,總真心不久。
于是,連著一個星期,石原天天到公司里報到,為的是得到她的首肯。
第七天,小兔答應了他的邀請,因為吊人家胃口也要有個限度。
下班後,她站在公司門口的馬路邊等石原前來。
突然,一輛黑得發亮的實上車停在她眼前,當她以為那是石原光秀而露出很「職業化」的笑容時,車窗搖下了——
「他還沒來?」車內的人不是她等待著的石原光秀,而是她的老板——天川誠二。
誠二一臉促狹地望著她,仿佛他對任何事都了若指掌般。
小兔皺起了眉,滿臉不悅。
她討厭他那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但也莫名地受他那仿佛天下都在他掌握之中的霸氣及自信所吸引。
「你對公司的事還真是了解喔。」她悻悻地說。
他在監視她嗎?不然怎麼會連她要跟石原光秀約會的事都知道?
「石原可不是個嘴巴緊密的男人。」他說。
「他告訴你?」她一怔。
他依舊一臉的笑,「他沒告訴我,不過卻告訴了不少人。」
「是嗎?」她挑挑眉,「你想暗指什麼?他是個大嘴巴,喜歡到處張揚他泡了什麼妞?」
對于她桃釁的言辭,他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
貝起一抹高深的微笑,他說︰「泡了個漂亮的馬子,任何男人都會忍不住想大肆宣揚。」
「我還不是他的馬子。」她直視著他。又來了,他又想損她了。
「你接受了他的邀請,不是嗎?」他問。
「那又代表什麼?」她雙手環抱胸前,擺出一副防御姿態,「只是吃飯。」
他撇唇一笑,「你是說現在還是測試階段?」他意有所指地道。
「不關你的事!」不等他說完,她已經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
他挑挑眉,沉吟了片刻。「也對,是不關我事。」
睇見他眼底的黯然,她的心猛地一跳。為什麼他眼底有種失望落寞?是因為她不領他的情?還是……不,不是的,他才不會因為她不領情就要死不活呢?
所謂風水輪流轉,她如今落難,而他正意氣風發,他現在在她面前只會得意,才不會有什麼悵然。
「計程車!」她沖到路旁,火速地攔了一輛計程車。
跳上計程車,她連往後看的念頭都沒有。
事實上,她知道自己怕,因為她不想在回頭時,看見他那會令她迷惘的悵然神情——
當石原還在叨叨絮絮個沒完,小兔的靈魂不知已神游到哪里去。
誠二的表情及聲音不斷地鑽進她的腦海里,他意氣風發的樣子、他嘲諷她的語氣及眼神、他悵然若失的表情……
為什麼?為什麼在她跟別人約會的時候,他的身影竟不停地鑽進她腦海中?
不,這一定是偶發事件,不會是真的。
「月官?月宮?」忽地,石原的聲音喚醒了她。
她猛地回神,「咦?」
「你有門禁嗎?」他盯著她問。
「耶?」
「今晚……」他伸出手,輕輕撫模著她放在桌上的手,「我想跟你共度。」
小兔皺起眉,十分不舒服地縮回了手。
輩度今晚?他指的是那個吧?
「我在樓上訂了房間,」對于她不悅的神情,他沒有在意,「我們可以一直聊到天亮,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聊天到天亮?她要是信他,她就真的是天下第一蠢貨了。
「我明天要上班。」開什麼玩笑?才第一次約會就想上她,他作夢!
「請假嘛!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工作。」他說。
她知道他所謂的「不是什麼重要的工作」,指的是「她是公司的花瓶」。
雖然她知道她的工作不那麼重要,不過誠二卻不是那麼看待這份工作的。誠二的觀點及看法讓她覺得她的工作受到尊重,而石原卻……
盡避她覺得現在的誠二霸氣又傲慢無禮,但他對底下的員工平等視之,沒有高低尊卑。
突然,一根警覺的神經扯回了她。
完了,怎麼她又想起了誠二?
「月宮,我知道我們互相吸引……」石原不死心地勸說著,「從我們見面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對彼此有興趣,不是嗎?」
表才對他有興趣!現在她可對他倒盡胃口了。急色鬼!
「很抱歉。」她霍地站起,抓著皮包,「我想你誤會了。」
「咦?你……」石原一震,因為他發現他原以為手到擒來的鴨子,居然要飛了。
「我是花瓶,但絕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她冷冷地直視著他,「我是有腦袋的花瓶。」說完,她憤而離開。
棒天上班,一切口復正常,小兔繼續物色著她的理想對象,也努力地不去想誠二的事情——雖然他們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
不過話說回來,她的男人運還真差,居然會踫上石原那樣的渾球。看來,她還是要多燒香拜佛,求求神明保佑才是。
午休吃完飯回來,開始有人斜著眼楮笑覷著她,像是她出了什麼糗一樣。
她衣著整齊,臉上的妝也漂亮得可以上電視,她不明白他們一個個那麼覷著她是為什麼。不過她的直覺告訴她,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怎麼回事?」她退自啃咬著。
「月宮、月宮……」此時,剛從化妝室回來的杉田一臉驚慌。
「怎麼了?」她疑惑地望著杉田。
杉田落坐,緊挨著她耳邊問︰「你跟石原先生上床了?」
「什麼!?」小兔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我跟石原上床?」
杉田壓低聲音,「大家都在傳你跟石原先生的事,我是剛才在化妝室听秘書課的人說的。」
「我!?」什麼玩意兒?她什麼時候跟石原上床了?
「你怎麼那麼傻,我不是跟你說過要小心他嗎?」杉田仿佛大姊姊般溫柔教訓著她。
「我沒有啊!」她連忙否認著。
「是石原先生告訴開發部的人,開發部的人再傳出來的。」杉田向她說明了消息來源。
「見鬼!」她輕啐一記,「我連飯都沒吃完就跟他分手了,哪來的上床?」
杉田微頓,稍稍地放心了,「那麼石原先生說的……」
「我看他是作春夢,要不然就是我靈魂出竅去跟他嘿咻了。」’小兔一臉不屑。
杉田忖著,又一臉憂心地望著她。
小兔睇著她,「怎麼,你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不過大家把事情傳得那麼難听,你怎麼辦?」她才來半個月就卷人這樣的桃色風暴中,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小兔挑挑眉,一臉不以為意。「我沒做,怕什麼?」
「人言可畏,你……」杉田忍不住替她擔心起來。
她抿唇一笑,「放心,我才不會理那個神經病呢!」說著,她氣定神閑地翻開了行事例。
開什麼玩笑,她月宮兔才不是那種讓幾個惡意的流言或無情的攻擊就能打倒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