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依靠,因為她已經獨自一人撐了太久、太久了。
他寬厚溫暖的胸膛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她不想離開這樣溫柔安穩的懷抱,一點都不想。
他的溫暖讓她覺得安心、可是一想到他打算將她獻給他義父時,她又忍不住一陣心痛……
她以為除了俞家仇恨外,再無其它事或其它人能教她覺得痛心,但他卻讓她有了那樣的感覺。
他為什麼想把她送給他義父呢?他對她沒興趣?還是他心里已經有著另一個人?
抬起臉,她迷惑地凝視著他,而他也正低頭睇著她。
四目交會,在兩人之間激起看不見的火花,而他們像是都感覺到了……
嬌客羞紅、心律紊亂,她急急地垂下頭去,將發熱的臉壓得更低、更低。
梵剛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心蕩神弛、意亂情迷的感覺,他心底蠢動著一種不曾有過的沖動,甚至可以說是……
他想擁有這個女人,當她一出現在他眼前,他就有著那樣的期望。
低下頭,他重新端起了她的臉,就著她微微顫抖著的濕潤唇瓣,覆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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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突來的掠奪,她沒有太多的時間抵抗或反應,只是呆愣地接受。
緊貼著的四片唇瓣,引發著不可言喻的微妙及酥麻,盡避心里不安猶豫,她還是乖順地任他索求著。
在她跟他達成協定的那一刻起,她就有著這樣的心理準備。
他的唇舌像是一把烈火般在她口中竄燒,她覺得頭昏,整個世界都像是在轉圈圈似的。
掀掀眼瞼,她睨見了他深情而又困惑的神情!
是的,此刻的梵剛是覺得困惑地。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沖動,他以為沒有任何女人能在他心湖掀起如此巨浪,而她卻……
她的唇柔軟而濕潤,那迷人的芬芳教他迷醉。原來,光是這樣的接觸就夠他暈眩。
一直以來,他對女人都沒有所謂的覺醒。在寨子里接觸到的女人不是那個永遠長不大的阿靜,就是一些婦人及女娃兒;到了外頭,又沒見過哪個女人讓他心動。
他從來不知道迷戀著一個女人時是什麼感覺,而他現在明白了。
他繼續親吻著她、甚至開始想要更多。可初初相見,話都談不上幾句,要是他就這麼要了她,會不會荒謬了點?
「唔……」翠河因為已經幾乎透不過氣來,而推推他的胸膛。
他以為她想掙月兌,下意識地將她箍得更牢。
她像是求饒似的,「別……」
「嗯?」他沉下臉,疑惑地望著她,「妳反悔了?」
「你還沒替我辦妥事情……」其實她也不是懷疑他,只是覺得尷尬羞赧。
他以為她還是不相信他,當下板起了臉。
不過他也沒真的生氣,畢竟他還沒替她辦妥事情也是實情,就算她對他有所疑慮也是人之常情。
再說才相識便要一個姑娘家毫無保留地為他付出,實在也是強人所難。
「待梵大爺助我手刃仇人,我一定會遵守諾言任你處置的。」她幽怨地說。
「大爺?」听她叫自己梵大爺,他幾乎失聲而笑,「我不過長妳七歲,就變大爺了?」
她訥訥地,「翠河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她一副生疏、卑微的模樣。
「叫我梵剛吧!」他說。
「但是……」
「別但是了,我說了就算。」他以冷淡霸氣的語氣掩飾他滿心的激動。
他必須立刻離開這兒,因為再與她繼續共處一室,難保不會再重蹈方才之覆轍。
他不是個強人所難的登徒子,當她希望他給她時間,當她表示他還不到可以佔有她的時候﹒他就必須從那股不知名的沖動里抽身而出。
其實需要時間的何止是她,就是他也需要更足夠的時間,去厘清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她是真的攫住了他,或者不過是一時激情?
「妳要是餓了,我找人給妳準備吃的。」他說。
她搖搖頭,「我不餓。」
「唔。」他淡淡地瞥了她一記,轉身就要離去。
「梵……梵剛!」她突然喚住他,卻不知道自己喚住他做什麼。
她好像舍不得他離開,可是……她又不想承認。
「有事?」他疑惑地望著有點不知所措的她。
「我……」她揪著衣角,神情不安,
「什麼事?」他注視著她,表現得一副淡漠。
他向來不輕易將自己真正的情感表現出來,不過他剛才卻做了一件非常沖動的事。
為了掩飾他剛才的「不慎」他這會兒可裝得比誰都冷漠倨傲。
「我……我是……」她支吾著。
他皺起眉頭,故作不耐,「妳不說,我可走了。」
「你……」狗急會跳牆、人急了也會不知所雲。「你為什麼親我的嘴?」情急之下,她沖口而出。
如果他真想將她送給梵九,方才為何要親吻她?她不懂他在想什麼,難道身為綠林中人就能如此不依常理行事?
他微頓,沉默地凝視著她。
被他這麼一盯,她忽地覺得抬不起頭來。真是羞人,她為什麼那麼問?!莫非是讓他給親昏了頭?
「妳不喜歡?」他閑閑地問。
「不是……」她當然不是因為覺得厭惡而這麼問,只是不知道他那個吻的含義究竟是什麼。
可是當她沖口回答不是時,又驚覺似有語誤。不是不喜歡,那麼就是喜歡?
天啊!她在說什麼!
他又是一頓,「不是?那妳是喜歡?」
睇著他那似笑非笑的俊臉,她更覺羞慚。「我是說……我……」唉,越想解釋就越解釋不清了。
「我有權利那麼對妳,不是嗎?」他故意說得不痛不癢、不挺在意。
翠河秀盾一擰,有些受挫地。「是,你有。」原來那個吻什麼都不是,想必他是覺得不親白不親吧?
「妳在意?」他反問她。
為了不讓他覺得自己在乎、她強自鎮定地,「當然不,反正不是你,可能是別人。」
這句話,她說得滿是怨懟、但他並沒有听出端倪。
梵剛濃眉一叫,略顯懊惱。
她的意思是只要能幫她報仇、她根本不在乎親她、抱她的是什麼男人嗎?
難道剛才不是因為對象是他,她才那麼順服地任他擁吻著嗎?
原來他梵剛在她心里不過是個普通男人,只要他幫她報仇,就算他是頭大肚子、短腿塌鼻子都沒開系?
真教人懊惱喪氣!
不過他奢望什麼?他們不過初初相識,而她也只是為了報仇,才上山跟他談條件。
在未見著他前,她早已有了不管對方是誰都無所謂的心理準備、在這情況下,難道他還期望她對他會有什麼情感?
對她而言,他只是她用來手刃仇家的兵器。
他冷睇了她一記,沉默地步出了房間。
第三章
梵剛前腳剛走,古靈精怪的梵靜後腳就跟著進來了。
「俞姊姊……」她開了門,探著頭。
翠河一怔,「妳怎麼知道我叫……」好個消息靈通的女孩!
「跟爹問來的。」梵靜笑笑,「我可以進去嗎?」
翠河點頭,溫柔地一笑。
梵靜精靈可愛,真是個教人難以拒絕的女孩;不知怎地,翠河一見她就覺得喜歡。
「喏,」她將手上一套淡紫色的女衫遞給了翠河,「是大哥要我拿來給妳的,妳試試吧!」
知道是梵剛要她拿換洗的衣物給她,翠河不禁心中一悸。
看似冷酷的梵剛為什麼總不期然地有一些貼心的舉動,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她發現自己的心思被他牽扯住了,這是她第一次為了報仇之外的事情煩心……
「對了,俞姊姊,」好事的梵靜一臉試探地欺近翠河,十分親昵地,
「听說妳要大哥幫妳殺安陽太守江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