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瞪視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或是做什麼響應;因為不知道如何反應,她直覺就想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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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她飛快地按下電梯,並沖進電梯里。
「海織!」他迅即按住電梯門,近乎質問︰「我親了妳讓妳這麼生氣嗎?」』
她眼眶中閃動瑩瑩淚光,只是一語不發地瞋視著他。
迎著她怨懟的目光,荒川隼不覺一陣心涼。
她寧可讓太田傷她,也不願他踫到她的嘴唇?
「如果是太田呢?」他按住電梯門,就是不讓她逃開他。
「把你的手拿開!」她大喝著。
他一點都不放棄地盯著她,又問︰「是太田就可以嗎?」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難道他只是想說服她,同樣一件事他做就情有可原,而太田做了就是十惡不赦嗎?
她真是失望透了。
曾經,他在她心中是完美無缺的,但短短的幾星期,他卻教她徹頭徹尾的失望了。如果傷害有分心靈上及身體上的傷害,那傷了她心的他才最可恨!
她沖出電梯,一個箭步就往安全門沖;不能坐電梯,她不會走樓梯嗎?
「海織!」他跟了過來,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臂。
「放開!」她轉頭朝他咆哮,「你可惡!」
「我可惡?」他緊緊捏住她的手臂,像是不許她逃開似的。「如果我可惡的話,就不會只是親妳了。」
他說的可都是實話,那天要不是他自制力夠強,他早就對她做了那件男人會對自己所喜歡的女人做的事了。
海織秀眉橫豎地瞋視著他,「荒川隼,你不過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罷了!」
早知如此,她真希望自己從來都不曾遇上他,那麼至少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就能永遠那麼美好。
「妳醒醒!」他猛地搖晃她,「我不敢說自己有多好,但是太田對妳不是真心的,如果妳接近了他,他會像玩一夜似的玩了妳。」
「住嘴!」她摀著耳朵,聲嘶力竭。
他心頭一撼,「妳……」看她的神情及反應,他已經可以知道她對太田的愛戀有多深了。只是這樣行嗎?太田追求她不過是為了挑釁他罷了。
「你自己又如何?」她淚潸潸地瞪著他,眼底溢滿絕望及遺憾,「你不也是那種人嗎?」
他一愣,「我?」
「玩一夜的人不只是太田先生吧?」她幽怨地望著他,「你不也熱衷此道?」
他玩一夜?是誰告訴她的?
「誰說的?」要是讓他知道誰這麼詆毀他的名聲,他非得海扁那造謠者一頓。
「是我親耳听見的。從河口湖回來那天,我本來想為了和你吵架的那件事到你家跟你道歉,可是……」說著,她不禁哽咽。
「可是什麼?」她去過他家?他怎麼不知道有這件事?
她抬起淚濕的眼,懊惱失望地說︰「可是你家里有個陌生女人,她說你們是一夜的關系,我親耳听見的!」
他努力想著那天的事,卻一點頭緒也沒有。「有這種事?」
見他已經「次數多到記不得」,她更是傷心。
「骯髒!」她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要往樓下跑。
「喂!」他拉住她,猛地將她扯進臂彎中。「听我說……」
「有什麼好說的!?」她氣得失去理智,「你愛干什麼骯髒事,都不關我的事!」
「怎麼不關妳的事?」他喝問著。
她怒瞪著他,眼里像要噴出火似的,「我不想知道你和多少女人睡過,一點都不想知道!」
「我是和女人睡過,但不是那種一夜的女人!」他不搞那種只有接觸的男女關系,他過去的女人和他都是交往的男女關系。
在這種情緒激動的時候,她根本听不進任何話,甚至還將他的話斷章取義,或是完全扭曲。
「你是渾蛋!」她不分青紅皂白地狂罵著,幾近歇斯底里。
對付歇斯底里的女人只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打醒她,一種是吻得她不能再歇斯底里。
她這麼嬌小柔弱,打她,他下不手;不過吻她的話他倒覺得可行。
想著,他端住她的小臉,低頭就堵住了她還在咆哮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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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壓著她柔軟的嘴唇,手臂強而有力地攫緊了她扭動掙扎的身軀。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應該是他第二次親吻她了。
第一次,她醉得不省人事,當然不知道跟他親嘴是什麼滋味;但這一次,她非常清醒、非常清醒……所以她有了所謂的感覺。
他的嘴唇有點冷,但令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熱情及激躁;他的唇緊緊貼合著她的,彷佛要麻醉她似的不曾放松。
在幾番掙扎卻又無法開月兌之後,她居然像服毒般地接受了他的吻。
他的手牢牢地箍著她、他的唇沉沉地壓著她,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好象在瞬間,所有的思緒都飛月兌……
「唔!」她倒抽了一口氣,滿臉漲紅。
發現她被吻得幾乎要窒息,荒川隼終于離開她濕潤而誘人的唇片。
「我……」凝睇著她微微茫然的神情,他沖動地想對她坦白心跡,但是他向來不是個會把「我愛妳」這三個字掛在嘴邊的人。
隼,你從來沒對我說過「我愛妳』。在這一際,瑪利亞說過的話突然又鑽進他腦海里。
「我愛妳」三個字一定要掛在嘴邊嗎?不說難道就代表不愛嗎?他不懂這三個字到底能給女人多少保障及安全感,他只知道經常將「我愛妳」掛在嘴邊的男人卻常常是負心之人。
「海織,我知道妳的偶像是太田,但是崇拜偶像不代表要將自己的一切陪葬,我不希望妳受到任何傷害。」是的,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這種想保護她的心意比一千次、一萬次的「我愛妳」還來得深刻。
她怔然地望著他,腦子里轟隆隆地,什麼都組織不起來。
他親她,為什麼?他不希望她受傷害,為什麼?他說太田是她的偶像,而且會傷害她,為什麼?
她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因為一直在傷害她的人不是太田,而是他!
噙著眼淚,她斷斷續續地位道︰「如果能重新選擇,我真希望自己從沒遇見你……」話罷,她旋身就想往樓下跑。
大概是腳下踩了個空,她整個人突然失去重心地往樓下掉。
「啊!」她驚叫一聲。
「海織!」見她往下掉,荒川隼想也不想地撲上前抱住了她。
在一陣手忙腳亂中,海織稍稍回復了意識,而當她回過神來,竟發現荒川隼已經成了她的墊背。
她轉頭望著他,只見他濃眉糾結,神情微擰。
「你……」她沒想到他會不顧自身安全地抱住她。
「妳沒事吧?」他一臉緊張地望著她。
倏地,她發現他臉頰上有道血痕,可能是在慌亂中被什麼割傷的。「你的臉……」他怎麼還有時間擔心她?他該煩惱的應該是他自己吧?
表演在即,他是不能有一絲損傷的;臉蛋是模特兒的生命,而他居然因為她而受了傷!?為什麼?
也許是感覺到臉上有點刺痛,他下意識地抬手去抹;這一抹,他才知道自己臉頰受了傷。
「流血了……」他不痛不癢地道。
見他神情泰然自若,聲調也平平淡淡,海織不禁急了。「你還那麼輕松?你是模特兒耶!你有沒有一點點身為模特兒的自覺啊!?」
看見她為自己的傷勢而緊張擔心,他只覺得這一切都非常值得。
「妳是在擔心我嗎?」他笑問著她。
「我……」擔心?她當然擔心,別說他是為了她而受傷,就算不是,為了聯展而特別邀請回國的模特兒受傷,身為工作人員的她也該著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