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里羞急地搖搖頭,「我是怕——」
「怕什麼?」他將她的手擱在唇邊一吻,表露出無限柔情。
「怕你只是一時沖動……」她囁嚅地說︰「因為我剛自殺未遂,你是不是為了安撫我才……」
「傻瓜!」他愛憐地在她下巴上一掐,「我可是真心的!」
「真的?」她還是有些疑慮。
「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疼惜你的。」英司坐到床沿,伸手將她撈進懷里。
知里還沒來得及回答,眼淚就已先撲簌簌地淌下。「可以嗎?」
「什麼可以不可以?」他低頭凝望著她淚濕的臉龐。
「我是說真的可以嫁給你嗎?」她實在不敢相信,幸福這麼快就降臨,難道這是人家說的因禍得福英司深情款款地說著︰「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娶你了!」說罷,他低頭印上了她微顫的溫熱唇瓣。
她抬起手勾住他的頸項,回應著他溫柔的吻。這一刻,知里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正當兩人都以為幸福已真正來到的同時,黑暗里的陰謀之爪卻已悄悄逼近——「結婚?」听見英司提起要與知里結婚的事,鬼冢雄三既驚又喜。「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我們鬼冢家確實需要一個女主人……」
「日子決定了嗎?」他緊接著又問。
「我們想由父親來決定。」英司在桌底下緊握著知里因羞怯而溫熱的手。
表冢雄三朗聲大笑,「那當然是越快越好!」說著,他將鐵也往懷里一攬,「鐵也,知里阿姨就快要變成你的媽媽了。」
「真的?」鐵也歡欣地望著英司和知里,「是真的嗎?」
「嗯。」知里有點害羞地點點頭。
「好棒,我有媽媽了!」鐵也從鬼冢雄三身上跳下,一就往知里腿上坐。
「鐵也……」知里眼里泛著淚光,溫柔地問︰「你喜歡我當你的媽媽嗎?」
「當然喜歡!」他用力地點點頭。
英司凝視著知里,唇邊掛著一抹淺笑,「現在你可以放心嫁給我了吧?鬼冢家老中青三代的男人都喜歡你。」他趣味十足的言辭逗笑了神經一直緊繃著的知里。
「老爺……」近藤來到門外輕敲門板。
「進來。」鬼冢雄三的聲音听起來十分歡愉,「什麼事?」
「是鬼貫先生來了。」近藤說。
「鬼貫?」鬼冢雄三微愣,旋即高興的吩咐著︰「快請他進來!」
「呃……」近藤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
「鬼貫先生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您,所以——」說著,他瞄了一旁的英司及知里一眼。
「父親,我們先離開吧!」英司抱起知里腿上的鐵也,帶頭退出了內室。
一步出內室,知里便難掩好奇地向英司打听著︰「誰是鬼貫先生呀?」
提起鬼貫,英司的臉上有著一種景仰之情,「他是尊王會的老朋友,也是父親換帖的好兄弟。」
「听你的口氣,他好像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嗯。」他一笑,「他和父親被稱為黑白兩鬼。」覷見她那敬畏的神情,英司抿唇而笑,「鬼貫先生可是新宿區警察署的署長!」
一听對方是警察署的,知里更是驚訝了。「他怎麼會跟義父有交情呢?」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黑白兩道掛鉤「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英司看出她眼里的迷惑,不禁一笑,「與其說這是掛鉤,還不如說是「共生共存」的關系。」
「我不懂……」什麼共生共存的關系?真復雜他在她肩上一搭,親匿地用嘴在她唇上一沾,「等你當了尊王會的少夫人後,就會懂了。」
知里害羞地推了他一下,「別在鐵也面前——」
「爸爸親媽媽是天經地義的事,怕什麼?」說著,他朝鐵也眨了眨眼。
鐵也很有默契地一笑,「知里媽媽,我很成熟的。」他機靈地說道。
「你呀——」知里啼笑皆非地在他臉頰上輕輕一掐,「人小表大!」
「你怎麼啦?」平時嘻嘻哈哈的鬼貫金八突然一臉嚴肅地坐在鬼冢雄三面前,教他十分納悶。直覺告訴他,鬼貫今天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有件事……我答應了人家不說的,可是——」鬼貫抓抓後腦,一副苦惱的模樣,「不告訴你,我又覺得對不起你……」
「什麼事?」鬼貫還只是個低階警官時,鬼冢雄三就已經認識他了,他看得出鬼貫的確為了這件「不能說」的事情困擾不堪。
沉吟片刻,鬼貫似乎下定決心地開口︰「在我告訴你之前,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鬼冢雄三想也不想地就允諾了他的要求。
斌貫嘆了一口氣,「你不能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英司,還有……你也不能對這件事作出任何回應。」
「好,我答應你。」鬼冢雄三點頭應允。
「是英器……」鬼貫眉頭深鎖。
「英器?」一听鬼貫提起英器,鬼冢雄三原本平靜的情緒,霎時激動了起來,「你有他的消息!?」
「他回來了。」鬼貫說。
英器一向獨斷獨行,行蹤飄忽,會扯上鬼貫,一定是因為出了什麼事。
「他惹了什麼禍?」鬼冢雄三盡可能沉著地問。
「南青山的仁科要他的命。」
「什麼?」鬼冢雄三猛地一怔,「他現在在哪里?」他這個特立獨行的兒子是怎麼卯上仁科的!?
「你放心,他現在還很安全。」鬼貫拍了拍他的手背,「英器的性格,你是最清楚的,他不希望尊王會插手管他的事。」鬼貫十分絕對地說︰「英器若發現你插手管這件事,一定會再次離開日本;何況以目前的情勢來說,尊王會也不宜興南青山正面沖突。」
「他還好吧?」若說鬼曠雄三有什麼放不下的,那就是他這個離家近十年的兒子了。
「不錯。」鬼貫露出了進門後的第一記笑容,「他和一個女孩住在一起。」
「女孩?」英器那種慣于獨來獨往的男人,會帶個女孩在身邊!?
「嗯。」鬼貫點頭一笑,「英器跟我說,她是他想保護的人。」
「是嗎?」則冢雄三笑道︰「他終于有了為別人而活的念頭啦?」
覷見他臉上的微微欣喜,鬼貫不解地問︰「如果要繼承尊王會的話,只為自己而活的他不是最適合的嗎?」
「鬼貫,」他眯起了雙眼,「英器和英司最大的不同是什麼,你知道嗎?」
表貫露出一個「好像知道卻又不是太確定」的表情。
「是獠牙。」他說。
「獠牙?」鬼貫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
「英司的獠牙在身上,而英器的獠牙卻是長在心底深處;身上的獠牙有可能會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被磨平,但心底的獠牙卻永遠不會消失。」他意味深長地說︰「英器可是天生要走這條路的男人啊!」
想起自己即將和英司結婚,知里輾轉反側,無法成眠。
嫁給一個黑幫接班人,她有沒有那個肩膀她應該高高興興地準備成為他的新娘的,但為何心中卻有那麼多莫名的顧慮及憂懼呢?這一切都會很順利、很如意的進行下去嗎不知為何,從英司跟她求婚那一刻起,她心底就有一股奇怪的念頭若隱若現,起起伏伏,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股不知名的念頭確實教她憂慮難安。
「知里……」突然,門外傳來英司低聲的叫喚。
「進來……」她披上單衣,端坐在榻榻米上。
英司推開門,神情焦躁地站在門口,默默地凝睇著她,什麼都沒說。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迎上他眼底那一抹濃烈情意,知里的心不由得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