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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成疾 第21頁

作者︰羽娃

音響中放著適合雨天听的「EndlessRain」,深情的音符在耳邊跳躍,卻沒有稍加減緩她的病癥。

她壓下沖水鈕,沖去馬桶中的穢物,清洗過自己之後,她走回面對整扇落地窗的懶骨頭前,望著台北繁華的夜景。

她的手中緊緊握著那把匕首,期盼著不要遇見他。她相信她會下手的,而且會準確無誤,將銳利的匕首刺進他的胸口。

屋內惟一的明亮來自于窗外的燈火,她已習慣回到家後不開燈,任由黑暗將自己包圍。

無法明白為什麼,因為閃光度數過重,她得依靠著光明才能生活,可是,一切都變了,她變得習于被黑暗覆蓋,像是帶她回到某個夢中才有的場景。

她清楚那是什麼,但她選擇不去知道。她不曾後悔愛上他,愛情本來就是沒有後悔的余地,從喜歡上一個人開始,就應該隨時要有會心碎的準備。

歡喜或悲傷,其實都是一種學習,也是愛情的果實。

靜默得已成停滯狀態的氣流中,驀地有了一絲震動,夏侯禧祺閉上眼楮,微仰著頭,抑制著眼淚的傾泄,隨即被擁入一個熟悉得令她心痛的氣息里。

「用你手中的匕首殺了我吧!」性感慵懶又帶著磁性的嗓音緩緩地在她耳邊響起,「我再也無法忍受只是看著你而不能擁抱你。」

然而她卻掏出袖珍手槍抵住他的胸口,那個屬于心髒的位置,「你不該出現的。」

她的語音平靜,清明的眼眸在黑暗中顯得異常的明亮。

「死刑犯能否要求最後的心願?」軒轅靳慵懶地漾出一抹危險的笑意,「我這個罪人中的罪魁能否親吻你聖潔的雙唇?」他低下頭吻上了她,根本只是「告訴」,而不是請求!

「你真以為我不會動手?」夏侯禧祺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圈在懷里,無法撼動他半分。

「丫頭,需要我替你扣扳機嗎?」他喚著只有他才會叫的昵稱,如同親密的,雙手仍沒有半分放松的意思,「不要拒絕我,讓我死在你懷里。」

「我不記得我寫過這句話。」她扳著保險。

「因為這句話是用我的心莫的。」他不改微笑,銀色的眼里有著她從未見過,屬于深情的光芒。

她扣下扳機,經過消音器的槍聲掠過,寂靜回蕩在偌大的空間中,她睜大眼看著他的銀眸,發現他真的沒有閃躲,無所畏懼地承迎她的射擊,堅定的臂膀依然緊緊擁著她,像是要將她揉進他的懷里,成為他的一部份。

她丟開了手中的槍,翻身將他壓在她的下方,猛烈地吻住他。

她再也不能對自己說謊,她習于黑暗是因為他們曾經在黑暗中分享彼此最親密的接觸,她曾經在黑暗中听見他心底最真實的聲音。

她曾經擁有過他,在黑暗中。

黑暗遞補著他的空位,從此她愛上了黑夜,因為他。

如果想你是一種病,早在認識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得了不治之癥。在他的懷抱中,很奇妙的,她所有的不適與疼痛全然消除,她寫下這句話的同時,也寫下自己的預言——她生了不知名的病,卻在他的懷里痊愈。

「你不會知道的,」軒轅靳抵著她的唇,每一次的張闔都親昵的著她的唇,「當我看見你為別人披上白紗時,我嫉妒得幾乎要發狂。」

其實他們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滿不在乎,那麼灑月兌,可以輕易地割舍下對對方的牽絆和掛心。

原以為只要知道對方好好地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但是誰會預料到,光是守候而不能擁抱竟會如此難受?

「你也會坦白自己嫉妒?」夏侯禧祺揚起一個好看的笑紋。

「只為你。」他伸手撥開她的發,輕撫著她的臉龐,接著不帶的觸模她身上的曲線,眸里有著毫不掩飾的心疼,「你瘦了。」

「女人對瘦總有著一份偏愛。」她輕描淡寫地帶過。

「說謊!」軒轅靳輕捏著她的鼻尖。其實他一直未曾從她的身邊遠離,她的一切他全看在眼里。

因為他才會令她如此痛苦,他有著無能為力的憤怒,一如當初在冥界時,他來不及出手救她一般。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的心如此地疼痛著,他甚至願意為她承擔所有的傷痛,希望那些是由他來背負,而不是她。

「我本來以為我懷孕了。」她懶洋洋地倚在他的胸前,聆听著他微快的心跳,連日來不得好眠的疲憊在此時侵襲著她。

「我想要,但不是現在。」軒轅靳輕吻著她如嬰兒般柔軟的臉頰,發現到她的睡意。

「如果我真的懷孕,你會要我拿掉嗎?」夏侯禧祺眨著眼楮,因他的話有了一絲清醒。

他沉默著,銀眸鎖著她,她卻看不清他的想法。

「就算你要也沒用,我不犯謀殺罪。」她有點不高興了。

「我知道。」他微微地笑了起來。他心愛的女人可不是個乖乖受人擺布的花瓶呵!

「那你沉默是啥意思?」她打了個呵欠,真的不行了。

她終于也像個普通的女人一樣,讓男人帶給她安定感了嗎?

「丫頭!」他輕聲地喚著,溫柔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畔,成為另一種親吻。

「嗯?」她低哼著,意識在半清醒狀態,就算一睡不起也是一種幸福。

「下個月二十四日是我的生日,我想看見你。」軒轅靳語帶玄機,但夏侯禧祺已無心分析。

「聖誕夜?」她嘟嚷著。

「是的,聖誕夜,在冥界。」他摟緊她,輕柔的語音像是在哄著最心愛的寶貝,「睡吧!我會在這里陪著你。」

「哈!大家早安。」

夏侯禧祺充滿元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你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涓微笑地問。

「沒有呀!苞平常一樣。」她吐了吐舌頭。她睡了個前所未有的好覺,心情當然好。

如同一場夢境,她在晨光射進落地窗時,發現她所愛的男人已經不在身邊。

若不是她的身上還有著他的味道,她真的會以為昨夜只是一場她思愛成病的夢。

「精神好就好了,自從婚禮之後,我察覺到你一直在強顏歡笑。」涓輕描淡寫的話中透著犀利。

「涓,好感動喔!你竟這麼在意我。真的不要嫁給我嗎?」夏侯禧祺托腮逗著她,「我不介意養你。」

「你不介意她介意!」楚御陰魂不散地出現在夏侯禧祺身後,活像個討人厭的背後靈。

「怪了,人家涓都沒說話了,你是她爸嗎?」夏侯禧祺眯起眼,有著幾分挑釁意味,「而且要是我沒記錯,現在該是閣下的上班時間吧!」

「不干你的事。」他的臉色不太好。

「所以涓的事也一樣——干卿底事?」夏侯禧祺可得意了,玩弄文字的功力少有人能贏過她。

當然,涓又君子遠戰場了,所以逃過一劫。

「祺!」就在此時,侯盂極帶著少見的嚴肅表情出現在他們面前,「我有事必須和你私下談。」

「閃吧、閃吧。」夏侯禧祺朝楚御揮揮手,簡直就像是在趕蒼蠅。

楚御冷冷地低哼了一聲,掉頭就走。他才不肩和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家伙在一起哩!

「軒轅靳上個月正式接管麒麟,受封麒麟王,你知道嗎?」侯孟以極銳利的目光盯視著她。

「遲早的事,不過我沒听說。」她不在乎地聳聳肩,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又更加遙遠了。

愛情並不是萬能的,至少無法讓他們兩人遷就對方,以對方的選擇為依歸。

「觀月說你答應接下暗殺令?」他開門見山地問,他不相信她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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