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凡•瑞安。我的妻子,瑪麗,愛倫。」
「很高興認識你們。你們是這旅館的客人嗎?」
「不,事實上我們剛剛搬到此地。」塞巴斯蒂安滿懷深情地望著梅爾,「這是我們的第二次蜜月旅行。我們想在此呆上一陣子,然後再回去做生意。」
「歡迎到我們社區來。現在,我真的該請你們喝酒了。」他向一個來回走動的侍者招了招手,示意她拿瓶酒過來。
「你真是太客氣了。」梅爾用贊許的目光掃視著四周,「你這地方太吸引人了。」
「我們現在是鄰居了,我希望你對這兒的設施滿意,另外我這兒還有一所相當不錯的餐廳。」加姆說著用目光審視著他們倆。女的首飾雖然不華麗卻價格昂貴,男的衣著精剪細裁,十分考究。兩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他喜歡的就是這類主顧。
侍者拿了一瓶酒來,重新換了杯子。加姆給他們斟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做什麼生意,唐納凡先生?」
「經營房地產。最近幾年我們一直住在西雅圖,不過現在覺得應該變換一下環境。干這行我可以各地到處走走。」
「你呢?」加姆又問梅爾道。
「我最近才辭去工作,也算有一段時間了。我想我喜歡料理家務。」
「噢,有孩子嗎?」
「沒有。」梅爾不自然地笑笑,低下頭望著手中的杯子,「不,還沒有孩子。不過我想這地方氣候宜人,湖邊風景又不錯……會成為一個居家過日子的好地方的。」梅爾說,聲調中隱隱帶有一絲絕望。
「肯定會的。希望你們喜歡銀宮,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好了。」
「噢,我們一定還會來的。」塞巴斯蒂安很肯定地說道。「演得像極了!」加姆走後,塞巴斯蒂安小聲夸著梅爾。
「我感覺也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喂,你說我們是回賭桌繼續玩牌呢,還是像醉鬼似的東游西蕩?」
塞巴斯蒂安輕聲笑著,用手去拉梅爾,想吻她一下,可又停了下來,把手搭在梅爾肩頭,「哎,你看那邊……有時事情還真順!」
「你說什麼?」
「繼續喝香檳酒,親愛的,要面帶微笑。」他輕柔地把梅爾轉過來,擁著她邊說邊朝輪盤賭賭桌走去,「你看那邊那個女人,那個站在樓梯口與加姆談話的紅頭發女人。」
「是的,我看到了。」梅爾頭靠著塞巴斯蒂安的肩膀說,「大約5英尺半高,110磅重,膚色較輕,28歲,或許30左右。」
「她叫琳達——或者說琳達是她現在的名字。她帶大衛住進汽車旅館時是以‘蘇珊’的名字登記的。」
「她是——」梅爾幾乎要沖上前去,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她來這兒干什麼?」
「和加姆鬼混,同時等著做下一樁生意。」
「我們必須弄清楚他們知道多少,弄清他們與人販子頭目是什麼關系。」梅爾陰冷著臉喝完了剩下的香檳,「你照你的方式做,我按我的方法來。」
「我贊成。」
當她看到琳達向女士休息室走去時,她把手里的杯子用勁往塞巴斯蒂安手里一塞說︰「我過去一下,你替我拿著杯子。」
「好吧,親愛的。」他望著梅爾離去的背影輕聲說道。
梅爾坐在一張形狀不規則的梳妝台前耐心等待。她重新涂了口紅,又往臉上撲了一層粉。過了一會兒琳達走過來,緊挨梅爾在她身邊另一張梳妝台前坐了下來。梅爾又開始精心描畫起來。
「呸!」梅爾厭惡地說道,一邊仔細瞅著自己的指頭,「我剪壞了一只指甲。」
琳達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說︰「真讓人心煩,是嗎?」
「可不,尤其是我今天早上才讓指甲師修剪過。真倒霉!」她把手伸向包里去找指甲銼,她明知道里面根本沒有指甲銼。「你的指甲漂亮極了。」
「謝謝!」琳達伸出一只手看著,「我有一個很出色的指甲師。」
「是嗎?」梅爾移動了一體,翹起了二郎腿︰「我想……我和我丈夫剛剛從西雅圖移居此地,我確實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美容師和健身俱樂部一類的地方。」
「這個旅館有當地最好的美容師和健身俱樂部。不過,非旅館的客人進俱樂部,入會費會高一些。但請相信我,你的錢會花得很值的。」琳達邊說邊甩一下自己那頭茂密的長發,「這里的美容院也是一流的。」
「謝謝你的好意,改天我一定去俱樂部看看。」
「告訴俱樂部的人是琳達讓你去的,琳達,哥拉斯。」
「我會的,」梅爾說著站起身來,「真不知怎麼感謝你才好。」
「不用客氣。」琳達一面涂著珠光唇膏一面說道。她想,如果這個女人加入俱樂部,她將得到一筆可觀的回扣。做生意就得這樣。
幾小時過後,梅爾趴在床正當中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她身穿一件寬松的睡衣——這是她最喜歡的休閑裝。漂亮的發型也早已用手揉得亂蓬蓬、不成樣子了。
銀宮是一個應該好好利用的地方,她想。好吧,就從明天開始,先加入健身俱樂部,然後再到美容院預約一次美容,或是預約一次他們能提供的其他服務。但願這些服務不是「折磨」。
如果運氣不錯的話,也許還能踫到琳達,與她套套近乎,就女人間的話題聊上一整天。
「你到底在想什麼?薩瑟蘭。」
「第二個計劃。」她心不在焉地說,「萬一第一個計劃失敗的話,我可以采用第二個計劃。喂,你說在腿上打蠟去汗毛會不舍很疼?」
「我也說不準。」他用手指尖輕輕在梅爾的小腿上劃著,「個過,我覺得你的腿已經夠光滑了。」
「你知道,我得在那種地方呆上半天。我總得讓她們有事可做吧。」她仰臉看著塞巴斯蒂安,後者就站在床邊,穿了一條寬松的睡褲,正在開一瓶白蘭地。
梅爾想,我倆看上去就跟一對夫妻似的,像一對真正的夫妻在上床之前隨便閑聊。
想到這兒,梅爾在記事本上亂涂著,她問︰「你真的很喜歡那玩意兒?」
「什麼玩意兒?」
「你手里的白蘭地。我總覺得它像藥一樣。」
「大概是你喝的不是上等的。」塞巴斯蒂安遞給她一只小口大肚酒杯,梅爾用胳膊肘撐起身體嘗了一口。塞巴斯蒂安跨到梅爾身上,兩膝外撐,坐在自己內收的兩腳的腳後跟上。「你還是很緊張,」他邊說邊給梅爾揉起肩來。
「大概是有點興奮。我開始覺得這很可能會有成效的。我是說我們的工作。」
「就要見成效了。你在給你可愛的長腿打蠟時,我會到加姆所在的俱樂部打高爾夫球。」
梅爾沒覺得塞巴斯蒂安給她的白蘭地有什麼好,扭頭對他說︰「那麼,我們要比一下誰的收獲大了?」
「肯定。」
「我肩胛上有個傷疤。」她像一頭小貓一樣拱起身子。「對,就是這兒。我想問問你今天晚上那對夫妻、那對大贏家的事。」
「他們怎麼了?」他把梅爾的睡衣往上推撩,很愜意地在撫模著梅爾又窄又長的脊背。「我知道你想用那種辦法把加姆吸引過來,但這好像不太公道,你說呢?讓他一下子贏了1萬。」
「我只是對他的決定有所影響。而且,我想加姆販賣兒童得來的錢遠遠超過這個數。」
「是呀,是呀,如此說來這倒也公平。不過那對夫婦——要是他們再去賭,而且把襯衣都賭輸了,那該怎麼辦?也許他們不會就此罷手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