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來有道理。」
「當然。喝點什麼嗎?」
「嗯。」梅爾進廚房時,塞巴斯蒂安又把帕克蘭的口供讀了一遍。
「偷一個孩子給五千美元。與他將要面對的徒刑相比太不值得了。」她轉過身來,發現塞巴斯蒂安站在門口,便遞給他一杯飲料。「他欠塔霍度假區一家大型賭場三千五百美元,如果他不趕快還清,他們就會給他毀容放血。所以他就鋌而走險了。」
塞巴斯蒂安一直在听,但同時也對梅爾住的地方很感興趣。「為什麼他要選擇大衛呢?」他邊問邊從梅爾身邊走過,進了一個小房間。
「這我也調查過了。大約五個月前斯坦修過他的車。斯坦在每一個長相一般的人面前都要炫耀大衛的照片,所以,當帕克蘭認為偷孩子要比做外科整容手術強得多時,就想到了大衛,因為大衛很漂亮。即使像帕克蘭這樣的混賬東西也知道漂亮孩子更能讓買主動心。」
「嗯。」塞巴斯蒂安一邊看梅爾的臥室,一邊用手揉搓下巴。他斷定這是一間臥室,因為有一張沒疊被子的小窄床放在正中。但它看上去也像一間起居室,因為有把椅子上放了一大摞書本雜志,一個顫微微的架子上放了一台便攜式電視機和一個造型像鱒魚的台燈。「這是你住的地方嗎?」
「是的。」她把一雙鞋子踢到一邊。「帕克蘭依靠房東太太的日子過完了,他便干起了偷孩子的勾當。」她接著談帕克蘭,坐到一個上面貼滿來自全國各地郵票的箱子上。「有人在電話里給他下命令,他在預先定好的地方與紅頭發女人見面,把大衛交給她,換回一個裝著現金的信封。」
「這是什麼?」
梅爾看了一眼。「是儲蓄罐。你沒見過儲蓄罐?」
「沒見過。」塞巴斯蒂安停了一會兒,將手中的駝鹿形狀的儲蓄罐搖了搖,然後又放下來。「這是燻煙劑。」
「是的。不管怎麼說——」
「這個呢?」他指著牆上一幅招貼畫。
「動畫片里的安德狗,渥利•考克斯給配的音。你在听我講嗎?」
他轉過身來笑笑。「我全神貫注地听著。你知道要把一個房間涂得又是紫色,又是橘黃,那要多大的膽嗎?」
「我喜歡鮮艷的顏色。」
「還有紅條紋床單。」
「商店大降價時買的。」她有點不耐煩。「不管怎麼說,你睡覺時要關燈,關了燈什麼也看不見。听著,唐納凡,我們還要討論多長時間我的房間布置?」
「一小會兒。」他拿起一個狀似咧嘴笑的小貓的容器,里面是梅爾放的零碎物件。各種別針,還有她離不了的飲料的購買優惠券,一顆子彈,幾張散頁以及一個看上去像撬鎖用的東西。
「你不像是那種很整潔的人呀。」
「我把自己的組織才能都用到生意上了。」
「嗯,」他又拿起一本書來。「巫術手冊?」
「研究一下,」她說著皺皺眉。「我幾個星期前從圖書館借來的。」
「你覺得它怎麼樣?」
「我覺得上面說的和你沒什麼關系。」
「我想你很對。」他把書放下。「這個房間和你有很大關系,還有外邊那個非常質樸的辦公室。你的大腦調控得很好,像你的文件櫃一樣,絲毫不亂。」
梅爾搞不清楚塞巴斯蒂安是不是在夸獎她,但一看他的眼神,梅爾就明白了。「听我說,唐納凡……」
「但你的情感,」塞巴斯蒂安一邊接著往下說,一邊向梅爾走來。「非常雜亂,非常豐富。」
塞巴斯蒂安把玩她的項鏈時,梅爾把他的手推到一邊。「我想和你正經談工作。」「請記住,你今天已經停止營業了。」「我的工作時間是不固定的。」「我也一樣。」他解開她套裝的一顆紐扣。「自從你今天上午從我那兒走後,我就一直在想與你。」
她感到身上有些躁熱,也知道自己的阻止並不由衷。「你腦子里不要想得太多。」
「噢,是的,一個你已經夠多的了。我做了一些你可能會很高興的事,工作上的。」她一扭頭躲開塞巴斯蒂安的嘴。「什麼事?」「我與德弗羅和他的上司進行了長談。」梅爾一邊掙開塞巴斯蒂安的手,一邊睜大了眼楮。「什麼時候?他們怎麼說?」「菜已炖上了。還需要一兩天。你要有耐心。」「我想親自與他談談,我想他應該——」「你明天可以試著跟他談談,或是後天,最晚後天。」他將梅苧的雙手向後背去並就勢抱住了梅爾的腰,「該發生的很快就會發生,我已知道何時何地。」「那麼——」
「今天晚上,只有你和我。」
「告訴我——」
「我將教給你,」他喃喃著,「教給你怎樣不想別的事,不問別的事,不要別的東西。」他眼楮看著梅爾,又去吻她,「我以前對你不夠溫柔。」
「沒關系。」
「我並不後悔。」他輕咬著她的下嘴唇,又用舌頭輕輕舌忝去牙咬的疼。「只不過看你今天穿著高雅的貴婦裝,我便想該像對待貴婦一樣對待你,直到你變得瘋狂為止。」
塞巴斯蒂安又去吻梅爾的脖子,梅爾笑得有些喘不過氣。「我看你已經瘋了。」「我還沒開始呢。」他用一只手月兌去她的外套,里面是一件薄得透明的短上衣,這讓他想到了夏日茶會和正式的游園會。他一邊吻著她的臉頰和脖子,一邊在她身上撫模著。
她的身體已在顫栗。她感到有點可笑︰他將自己的雙臂反背過去,而她竟沒有任何反抗。但他如此一點點試探性地撫模著她,讓她感有一種夢幻般的興奮。
他解開了她的短上衣,她能感覺到他呼到她身上的氣息,溫熱而潮濕的吻輕柔地落在她的胸部。她知道自己還站著,腳並沒離地,腿靠在床邊,但卻感到自己在漂浮,漂浮。他將她當作了美味佳肴,在悠然自得地慢慢品嘗著。
她的裙子順腿滑下。他的手也跟著滑下。他在她吊襪帶的鉤扣處模索時,她嘴里喃喃著,聲音低長。
「真沒想到,瑪麗•愛倫。」他輕輕一撥,打開了前邊的按扣。
「講求實際,」他的手又滑向她大腿內側,梅爾喘著說,「這樣更省錢,因為我總是——」「令人愉快地省錢。」他抑制住沖動,將她放到床上。他實在搞不懂他怎麼會看到這個瘦長結實的身體就會失去自控。
他要吞食;他要征服;他要擁有。
但他答應過對她溫柔。
他跪來,低頭去吻她,輕柔地吻。
他是對的。只有片刻她便知道他是對的,完全正確。她很容易地就除了他以外什麼也不去想了,除了他以外她感覺不到任何其他東西,除了他之外她不想要任何別的。
她在他溫柔的搖籃里晃動著,身體一如前天晚上那樣鮮活,那樣令人神往,在今天更多了被他喚醒的女性意識及他的珍愛帶來的獨特的美。
他品嘗著她,帶著她飛翔;他探索著她,讓她更多地了解了自己。他們前天夜里所經歷的狂風暴雨變成了今晚的風平浪靜。世界放慢了腳步,空氣柔柔的,情感在慢慢熾熱。
當她感到他緊貼著她的心開始狂跳不已時,當他的喃喃變得急切,變成喘息時,她知道他也像自己一樣,走進了他們共同建立的樂園。
她向他張開懷抱,將他拉入懷中,心跳在一起,身纏在一起。當他的身體顫栗時,她是他人夢的搖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