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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貌相 第9頁

作者︰子澄

「嗯。」揚起嘴角,他也感到不可思議。

這陣子,他經常在不經意之間想起她的一顰一笑,每回想起她總能令自己發笑,這是以往從來不曾發生過的事。

現在他和她之間又多了那甜蜜的一吻……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的約會。

「哎∼∼」夸張地嘆了口氣,黃士豪好心提醒道︰「你別忘了你媽的逼婚,我想她可沒那麼容易放棄。」

包麻煩的是,他可不認為伍媽媽能接受像寧祖兒那般「滿身流行味」的女人,以伍媽媽想硬塞給少懷的女人類型來看,少懷想跟祖兒在一起,恐怕還有得拚了。

提到那件事,伍少懷的笑意凝在唇邊,隨即迅速斂去。

「上次她到公司來找你,不是跟你說了她在我辦公室里等你嗎?你這家伙真不夠意思,半句話都沒通知就直接閃人,害我後來在辦公室里和她大眼瞪小眼,好好的一間辦公室差點沒成了冰庫……」

耳邊響起黃士豪細碎的叨念,伍少懷的手指輕敲桌面,也是該回家和老媽面對面的時刻了──

「你在躲我是不是?」舒語蘭輕撫著懷中雪白的貓,一雙細長的眸緊盯著伍少懷。

「哪有?妳想太多了,媽。」伍少懷將鞋子放進鞋櫃,一點都不意外一進門就被老媽炮轟。

畢竟他閃躲得夠久了,而教訓不听話的孩子一向是父母的權利,他早有心理準備。

「是嗎?那麼那天我到公司找你,怎麼等到天黑都等不到人?」微合眼瞼,將視線移轉到心愛的貓咪身上,舒語蘭的口氣犀利而咄咄逼人。

「正好客戶那邊有事急著要處理,不得不趕過去一趟。」踱進客廳在沙發上落坐,伍少懷避重就輕的一語帶過。

「沒有就好。」撫了撫梳理整齊的發,舒語蘭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五十多歲的婦人,長期的精心保養讓她看起來最多只有四十歲。「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跟蘭香訂婚?」

「媽,我說過我跟蘭香不可能。」藍蘭香,舒語蘭姊妹淘陳玉娥的女兒,除了這層關系,更要命的是藍蘭香有個有錢的老爸,和伍少懷的父親伍良謙有工作上的往來。

雙方家長都希望兩家能結成親家,套句白話點的說法,叫做商業聯姻,但對他而言,卻是「賣身」的代名詞。

「為什麼不可能?蘭香有教養,家世也與我們家相當,這樣的好對象我就不知道你還在挑剔什麼。」舒語蘭挑起眼尾,懊惱自己雖逼得急,但這孩子硬是遲遲不肯給她正面的答復,教她心急如焚。

「就是不可能,我對蘭香真的沒有想要結婚的感覺。」對一個從小看到大,一直將之當為妹妹的女人,他真的沒辦法將她視為結婚對象。

「感覺?結婚就結婚,你還想要什麼感覺?」舒語蘭無法接受他的說辭,一對修得整齊的眉高高聳起。

「想結婚的感覺。」他知道老爸老媽也是因為類似的關系結合,偶爾他會懷疑,這樣全然沒感覺的男女,怎能維系這般久的婚姻?難道只是為了家族聯姻的可笑因素?他不置可否地揚起一抹訕笑。

「想結婚的感覺?!」舒語蘭的聲音拔高起來,她認真地考慮是否該帶兒子去做腦部檢查。「如果你說的是自由戀愛,我可是一點都不贊同,那根本是幼稚的小孩子才會玩的游戲,像你這麼優秀的孩子,一點都不適合。」

優秀的孩子?他以為自己在經歷那次抗爭之後,老媽早已不認為他配得上「優秀」兩個字。

相較于伍良謙,舒語蘭對他是更為強勢的教育,打小,他只要稍有犯錯,往往得到舒語蘭嚴厲的處罰,因此當他開始為理想而堅持反抗時,舒語蘭受到的打擊也遠比伍良謙大上許多。

從他出生到大學畢業,他一直遵從父母的意願走自己的人生,但當他在選擇留學的關鍵時刻,潛藏在心里最底層的叛逆終于抬起頭,他決定不再依照父母的希冀來成就自己的未來,他該為自己選一條有興趣的大道,于是他毅然走向廣告一途。

當然,他的決定讓伍良謙及舒語蘭大為震驚,偏偏他就是硬脾氣不肯妥協,不論學費、生活費都不向家里開口,于是在經過一段不算短時間的抗爭之後,伍良謙夫婦最終還是不得不接受他的決定,任由他選擇自己的道路。

人類是極易被慣壞的動物,有了第一次抗爭的經驗,伍少懷如願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因此對于婚姻大事,他亦決定如法炮制,四個字,沒得商量!

況且現在祖兒出現在他的生命里,他更加不可能再接受父母的安排,但母親總是無法接受他有不同于她的想法。

「蘭香漂亮、溫柔婉約又識大體,這樣的妻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舒語蘭可沒發現他復雜的心思,一徑兒叨念著。

「媽,我沒說蘭香不好,只是我真的沒辦法把她當成結婚的對象。」閉了閉眼,他這些話說了不止一次,為何老媽就是听不進去?

「不管,以後你得經常和蘭香去吃吃飯、散散步,好去培養你所謂的『結婚的感覺』。」舒語蘭獨裁地下了命令,全然不給他置喙的余地。

「不用浪費時間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老媽不接受他的抗議,他只有選擇離開,留更多的時間和空間讓她去思考。「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你才回來就又要走了?!」舒語蘭的聲音變得尖銳,懷中的白貓抖顫了下,緊張地由她懷里跳開。「不等你爸回來再走?」發現自己有些失控,她僵硬地壓低嗓門,轉為柔軟而略帶哀求。

腳尖頓在大門前,伍少懷頭也不回地伸手覆上門把。「我會給爸一樣的答案。」

「別回答得如此決絕,以後的事誰都說不得準的,不是嗎?」舒語蘭趨近他,卻沒對他表現出任何肢體動作。

對于兒子,她難免因望子成龍而有諸多要求,卻因過于企盼、要求,長時間下來,反而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親近自己的孩子,這個認知令她難過地盯著兒子的背影不知所措。

「沒用的,媽。」此時,他突然很想見見寧祖兒,那個總能讓他忘卻煩憂,敞開心扉開懷大笑的女人,他的表情不知不覺變得溫和。「妳很清楚我很少為自己要求什麼,但我一旦堅持,那就是我真正想要的。」

大門開了又關,當門外響起汽車的引擎聲,舒語蘭倏然感到一陣鼻酸。

她只想讓兒子未來的路更為順遂、更無憂無愁,今日卻換來兒子對她冷言冷語……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她這個做母親的苦心,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他好啊!

「欸欸欸,妳這女人真的很奇怪耶!提案被接受了是件喜事啊,妳沒事跟只無頭蒼蠅似的走來走去做什麼?」好不容易等到喜歡的節目,高幼君卻沒辦法看得專心,只因在她與電視之間,有個神經兮兮的女人在那邊晃過來飄過去,不斷打擾她觀賞節目的情緒,她惱火地對著那抹「鬼影」怒吼。

「哎喲!妳不懂啦!」寧祖兒搔著一頭亂發,看起來還真像瘋女十八年的女主角。

「我不懂,妳就說給我懂啊!」奇怪了,這女人這幾天是吃錯藥了喔?從她認識祖兒到現在,倒是鮮少見祖兒如此毛躁,她還以為祖兒不識愁滋味,如今看來是她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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