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變魔術喔?」他去哪兒弄來這滿滿一桌?養豬嗎?
「沒啊,趁妳不在,我去附近的菜市場變了一圈,想說妳可能都吃外食,營養不夠均衡,所以就買了點菜。我隨便煮煮的啦,希望還合妳胃口。」他靦地笑了笑。
他煮的?!老天,她撿到一個「螺男」了嗎?她不由自主想起海螺女報恩的故事,心頭莫名漾起一股暖流。
「你坐輪椅怎麼煮?」不是她生性多疑啦,而是人都要有求知的精神咩,她真的很好奇。
「那個啊!」指了指倚在牆邊的拐杖,要站穩不致跌倒可全得靠它了。「拄著拐杖就可以了,還好骨折不是很嚴重,幾乎不覺得痛了。」
「你到哪去弄根拐杖來?」天啊!天啊!她驚訝得不知該怎麼反應。
「拜托我媽去醫院幫我拿的啊!」他聳肩,推動輪椅接過她手上的提袋。
電話這種東西方便得很,況且因為她肯出手相助,現在全家人對她宛如救世主般景仰,所以當他打電話通知老媽去醫院幫他拿根拐杖,好讓他為她做頓飯時,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老媽就親自快遞送達。
不過他可沒敢讓老媽知道,童瑤之所以願意幫助他,是因為他把自己賣了,不然老媽恐怕會高血壓、心髒病、爆血管一起來,那就太可怕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為棘手而已。
所以他騙老媽說童瑤是他剛交往的女朋友,因為童瑤太愛他了,所以願意幫他度過難關;但這點可不能讓童瑤知道,否則他八成會被大卸八塊!
哎∼∼終于體會夾心餅干多麼難為了,以後有機會吃到夾心餅干,他一定要用最最虔誠的心情去品嘗。
「真不好意思,還麻煩到伯母……」讓病人為她做飯已經夠罪惡的了,沒想到還「禍延」到他的母親?真是罪過、罪過──
「啊!妳買東西回來了喔?」模到溫熱的觸感,潘韋儒翻開塑膠袋,這才發現她買了晚餐回來。「那這一桌菜……」怎麼辦?
「我們吃飯吧!」佯裝沒听見他的嘀咕,她拉開餐桌椅,徑自坐了下來。
「那妳買回來的這些呢?」浪費食物不好,會遭到天打雷劈的。
「等涼了放冰箱吧,晚點可以當宵夜啊!」比起肉羹面,桌上美味的菜肴更能吸引她。
一進門聞到那香味,原本不感到餓的腸胃陡地饑餓了起來,此刻還夸張地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她怎可能舍美味而就肉羹面咧?
「嗯,也好。」潘韋儒將輪椅推靠近餐桌,移動間不經意撞到她的腳,立即見她疼皺了眉,霍地令他的心髒一陣揪緊。「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好痛!」真的好痛,痛得飆淚呢!
「我幫妳看看好嗎?」潘韋儒有點慌,連忙彎下腰抬起她的腳,未料她的重心一時不穩,導致整個人往後仰,連人帶椅往後翻滾而去。
「啊∼∼」
這下好了,緊接在她的驚呼之後,一聲響亮的「叩」聲,椅子連同她的腦袋一起撞到地板,含在眼眶的淚當場不留余地地狂泄而出,迅速染濕她的秀顏。
完了!
潘韋儒額上浮起三條黑線,不假思索地下了輪椅扶她,以沒受傷的那只腿支撐身體的重量,吃力地將她扶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忙不迭地連聲道歉。
「你別跑下來啊!」顧不得腳痛和頭痛,一見他跨出輪椅的椅座,童瑤真怕他不小心讓腳傷更為加重,連忙將他推回輪椅里。「萬一腳又怎麼了還得了!我還好,沒你想象的嬌弱。」
瞪著她滿臉淚痕,潘韋儒很難相信她的說辭,擔憂地伸手觸踫她淚濕的臉頰──
童瑤微愣,讓他指尖踫觸到的面積像火燒似的發燙,她微赧地撫著自己的臉,這才驚覺臉上滿是濕意,又瞧見他略帶緊張的神情,忍不住揚起唇輕笑。
她這一笑,連帶地放松潘韋儒的心情,他突然覺得自己好蠢,跟著受不了地自嘲苦笑。「都是我不好,想看看妳的腳,反而讓妳受更多罪。」
「嗯,真的好痛喔!」她拭去臉上的水漬,幫他將輪椅推好。「我們先吃飯,不過以後你別為我做飯了,讓腿好好休息,以便早日康復。」
潘韋儒的心跳霍地掉了一拍,黝黑的顴骨微微發紅。「我會趕快好起來,早點讓妳受孕。」
轟∼∼童瑤灼紅了臉,沒敢抬頭看他,拿起筷子的手微微打顫。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真要命!他的聯想力真豐富啊!
「先吃吃我做的菜好不好吃,晚點我再幫妳揉揉後腦,免得明天腫起來,可是會疼上好幾天的。」
「不要緊,我自己處理就好……」一想到那勢必會有肢體上的接觸,童瑤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不行,妳是女孩子,不像我粗手粗腳的大男人,說什麼我都要幫妳瞧瞧。」他沒得商量地撂下話。
童瑤沒再堅持,只是她覺得好怪──
明明他是她買來「使用」的,理應他听自己的話才對,為何她總有種被他牽著鼻子走的錯覺?
傷腦筋耶!
當美妙的滋味在嘴里化開,童瑤不敢置信地咬著筷子,瞠大雙眼瞪著他。
「怎了?味道不對嗎?」他很細心地發現她的驚訝,卻誤以為自己調味時弄錯了調味料,畢竟她的表情太過訝異,特殊得令他忐忑。
「不。」她控制不住地多嘗了好幾口,才有辦法回答他的問題。「你怎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太神奇了!」
她就像個吃到糖的孩子般興奮,令他跟著心生喜悅。
「我爸媽開工廠,不是有那麼多時間可以照顧我跟我妹,小孩子嘛,肚子餓就自己想辦法,再怎麼說我都是大哥,總得變點東西出來給妹妹吃啊,所以煮著煮著,不知不覺就熟練了。」他細說著自己廚藝的由來。
「想不到你還是個好大哥呢!」
童瑤好羨慕他的妹妹,有個大哥這般照顧,哪像她,獨生女一個,都沒有哥哥可以呵護她。
「欸,我可是新好男人好嗎?」潘韋儒翻翻白眼,自己卻忍不住笑開了。「說自己好,好像太厚臉皮了點。」
「就是說嘛!」
兩人就這麼你一句來我一句,邊吃邊聊一些彼此的成長趣事。
月兒高掛天際,明亮的月光照拂每一寸大地,距離,悄悄拉近──
第三章
「不要亂動啦!」男人低沈的嗓音透著一股緊繃。
「不要了,好痛喔……」女人嬌嗔地低泣,恍似正遭到無情的凌虐。
「乖喔,我吹吹揉揉,等會兒就不痛了。」男人輕聲誘哄,唯恐踫壞了女人似的。
「騙人,真的很痛……你不要那麼用力嘛!嗚……」女人紅著眼,扯住男人的棉衫拭淚。
令人臉紅心跳的對話,不由自主想歪的畫面,此刻正充斥在童瑤的閨房。
鵝黃色的粉牆,女敕粉紅的窗簾上還繡有可愛的小兔子,牆頭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可愛的布偶,顯現主人可愛且不失童真的一面,但配上如此「香艷刺激」的對話,就顯得不太對盤。
「要把瘀血推散,不然明天妳的後腦鐵定會腫個包。」事實不然,將鏡頭拉回男女主角身上,只見潘韋儒的大掌扶握童瑤的額,另一手沾抹藥酒在她腦後推揉──問他哪來的藥酒?不知道,童瑤家原本就有。
「可是……真的好痛啊∼∼」她的尾音高亢成尖嚷。
童瑤閉緊雙眼哀嚎,漂亮的長睫沾滿晶亮的水光,小手緊抓著他扶握住自己額頭的手,恨不得將他的手拔起!
可惜他的手勁太強,就像那種黑色的圓盤狀馬桶吸把,「吸力無法擋」,任由她怎麼推拒都閃避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