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啦!再亂講不理你了。」蒯韻竹的心情像在坐雲霄飛車,之前的緊繃和恐懼,接著是現在的放松和害羞,真教她有點適應不過來。
「好啦好啦,那我們現在去吃飯?」海守茗終于好心地放過她,將她塞進車子之後問道。
「呃……我……」她支吾著。
「別說妳沒胃口,瘦巴巴的,我要把妳養胖一點。」發動車子,海守茗全然不給拒絕。
「哪有?我還覺得自己有點胖呢!你的眼光有問題。」她抗議。
女人嘛,哪個不愛美?即使標準了,還是感覺自己的腿粗了點、腰圍寬了點、胸部小了點,要是腿可以細一些、腰圍再小蚌一、兩吋,胸部再大一點點,那才叫做完美。
「妳們女人的眼光才有問題。」海守茗可是很有自己的主張,拒絕接受她的抗議。「女人要有點肉,抱起來才舒服;試問,誰想抱著一堆骨頭?痛死了!」
欸欸欸,他是怎麼回事嘛!怎麼她老覺得他的話里有某些層面的「暗示」?而且是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暗示……
真是,她的臉都快燒起來了呢!
「誰、誰要讓你抱啊?」調了調車內的冷氣出風口,她懷疑是車子里的冷氣不夠強,不然她怎麼會覺得好熱?
「妳啊!」他騰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嘻皮笑臉且理所當然地響應道。「妳是我女朋友,我不抱妳抱誰啊?」
轟∼∼蒯韻竹的小臉紅得跟猴子似的,完全沒有看他的勇氣,小臉始終低垂。
海守茗好心地不打擾她,就這麼握住她的小手,直直駛向餐廳--
陽明山的夜景依舊迷人,即使空氣是這麼的糟,但在點點霓虹的閃爍下,仍教人炫目感嘆。
一對對情侶零零落落地經過他們身邊,很快又消失不見了,好似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讓蒯韻竹忍不住好奇起來。
「奇怪了,明明那麼多人走過去,怎麼一下子全不見了?」他們在練隱身術嗎?坐在大石上她的忍不住發問。
「小傻瓜,人家談戀愛還供大家參觀喔?」她的思考很有趣,一點都不像現代人。「他們都嘛躲起來偷偷進行一些『游戲』,哪像我們這麼光明正大?」
兩人所處的位置空曠,除了附近有些密實的草叢之外,簡直可以用廣場來形容。
「這里可以進行什麼游戲?」她傻呼呼地問道。
說時遲那時快,倏地有某些不知名的寒搴聲由附近的草叢里傳過來,間雜著听起來好生吊詭的交談聲,讓蒯韻竹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驚愕地瞪著海守茗。
「噓∼∼」他噓了聲,用下巴指了指草叢。「有免費的音樂會喔!」
蒯韻竹豎起全身的汗毛,不安地揪緊上衣,瞪大雙眼凝著草叢,並拉長耳朵傾听下--
原本還算平靜的草叢有了騷動,伴雜著那些不知名的聲響,草叢的晃動越來越劇烈,也讓蒯韻竹的臉越來越紅,呼吸變得急促。
海守茗晃到她身後,貼著她輕輕地摟住她的肩,幾乎令她驚跳起來。
「知道他們在玩什麼游戲了嗎?」他低語,在她耳邊呼氣。
蒯韻竹全身泛起細小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微微悸顫。「不、不是很清楚……」
海守茗忍不住輕笑。「妳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她沉默半晌,耳里充斥著他的呼息及草叢里不斷傳來的「怪聲」。
「我沒經驗……」終于,她提起勇氣輕語。
本來嘛!她又沒玩過那種「游戲」。但或許出于人類本能,她可以猜測到那絕對是禁忌的、粉色的,讓人很臉紅心跳的游戲。
海守茗微垂眼瞼,低頭輕啄一下她的粉頸。「沒關系,我可以教妳。」
蒯韻竹閉上眼,不敢想象那種畫面,她幾乎可以听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呢!
天哪!苞打雷一樣大聲,不知道有沒有被他听到?
「好嗎?」他問。
這種事要你情我願,倘若一方急呼呼,另一方根本沒半點意願,那麼進行起來就沒意思了,一定要問個清楚。
微微睜開雙眼,草叢還在劇烈晃動,她感到一陣腿軟,放松自己貼靠在他結實的胸膛。
「不願意也沒關系,我可以等,妳不用勉強。」或許他的要求太過躁進,畢竟兩人才剛開始交往,以她「閉速」的個性,恐怕一時間難以接受。
他不想嚇壞她,愛情里是不需要摻雜恐懼的成分,那只會讓愛情變質、腐蝕,完全沒有助益。
蒯韻竹的心里一暖,轉身抱住他的腰,害羞的小臉貼靠在他胸膛,不讓他看清自己臉上羞赧的神色。
「韻梅一個禮拜後才會回來,今晚家里……沒人。」
第七章
闐黑的屋子里彌漫一股帶著些許緊張的微妙氣氛,在暈黃的燈光映照下,人影拉得好長,感覺有點像停電的夜晚,淒淒然。
蒯韻竹雖沒正式明確地提出邀請,但她說家里沒人,無異是另一種邀約的方式,因此這是海守茗此際會出現在蒯家最大的主因。
「嗯,今晚不回去了。」對著話筒低聲交代著今晚的不歸,杵在一旁的蒯韻竹顯得有點局促不安。
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到目前為止,做過最大膽的事了,她想。
「沒有啦,在朋友家。」可能家人詢問他的去向,海守茗敷衍地一語帶過。
但對方似乎沒打算那麼簡單就放過他,只見他拿著話筒,一下皺眉一下撇嘴的,忍不住低吼︰「欸,你夠了喔!」
「海、塵、安!」對方不知又說了什麼,終于他耐心盡失,吼著對方的姓名,惱火地掛上電話。
「怎麼了?這麼大聲。」蒯韻竹無辜地眨眨眼,這是她頭一次听他這麼大聲說話,感覺……好性感喔!
「我弟啦,哩叭唆的跟個八婆一樣。」顯然他是動了氣,差點沒七竅生煙。
「是喔?他說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好好奇喔,她都沒機會接觸到他的家人,而他至少還認識韻梅︰對于他的家人,她一個都沒見過,無怪乎她好奇得緊。
「就一直問啊,煩死人了!」即使是家人也該有屬于自己的空間,總有不想說的秘密,不能什麼事都要報備,那多不自由啊!
「他也是關心你嘛!」她安撫道。「不關心你的話,連問都不問,那才悶呢!」
「是啊,所以妳要多關心我一點才是。」海守茗終于笑了,伸手拉她入懷。
她臊紅了臉,不依地輕拍他一下。「欸!那種關心是不一樣的啦!」
「那妳的意思是妳一點都不關心我嘍?」他佯裝沮喪,苦了一張俊顏。
「欸!我可沒這麼說,你別給我亂栽贓喔!」被他這麼一說,她有點慌,忙不迭地澄清。
「瞧妳緊張的,那麼怕我誤會啊?」他可樂了,樂得調侃她。
「厚!你還取笑人家!」她慍惱地拍了下他的大腿,小姐生氣了。
海守茗朗聲大笑,得意極了,將她摟得更緊。
或許是他的手勁太大,她微微掙扎。「喂,我快不能呼吸了啦!」
「喔,那我再……」
「休想!」他少再來什麼幫她做人工呼吸的,她自認自己還沒缺氧到那個地步。
她用力一推,他的手一松,她立刻就像被獵人逮住卻抓到竄逃空間的小兔子,飛也似地逃離他的懷抱,以驚人的速度往自己的房間「逃逸」。
她太熟悉路徑了,畢竟她是「地頭蛇」,每天居住在這個環境里,就算他的速度再快,她成功的機率還是很高。蒯韻竹心里有絲得意。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低估了男人的行動力,尤其是有所需求的男人,行動力更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