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于濤朝手掌吹了口氣,算是給自個兒的手「秀秀」,委屈它修理一個不長眼的大白目。
「欸,你們……」易靖原想再說些什麼,但抬眼看見宋于濤微眯著眼,一副十分危險的模樣,他頓了下,不得不將話吞進喉嚨里。「SORRY,我閉嘴。」
在易靖答應閉嘴的瞬間,所有人都露出滿意的微笑。
「夏小姐很好,真的很好。」
就在大伙兒都很樂,夏可潼很尷尬和易靖很悶的時刻,身為病人的童穎綠又說話了,她很是感激地凝著夏可潼。
「我听允說當天爆炸的時候,第一個往工廠里沖的人就是夏小姐呢!」
這會兒大家的眼神又變了,除了韓牧允微微勾起嘴角,泛起帶著些許自得的笑意之外,其余的人皆露出崇敬的神色,當然也包括了一臉感激的柴劭淳。
夏可潼不安地換了個坐姿,著實不習慣那麼多人將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對嘛,我就說允的眼光絕對沒問題。」倚著宋于濤,詩虹雨十足是個幸福小女人。「夏小姐是女中豪杰,難怪允會對她一見傾心。」
夏可潼快昏了,不了解為什麼他們硬要將自己和韓牧允牽連在一起。
不是她討厭韓牧允,而是跟他在一起,她心里總有種莫名的壓力,好似自己變得怪怪的,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感覺渾身不對勁。
況且什麼叫一見傾心?她跟韓牧允原先是不怎麼對盤的,怎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可笑的模式,她自己都滿頭霧水。
抬頭偷瞄了眼韓牧允,察覺他的黑瞳正凝著自己,她心口一提,沒來由地感到心慌,連忙將頭撇開,頰側卻不爭氣地泛起紅雲。
什麼嘛!吧麼這樣看人家?真是太沒禮貌了。
姜季昀滿是興味地盯著夏可潼,眸底閃過些許算計的光芒。「夏小姐當女警很久了嗎?」
「啊?」心口還惴惴地跳著,陡地讓人這麼一喚,夏可潼幾乎由位子上跳起來。「對、對對對……我是警校畢業的,出社會就從事警察的工作,直到現在都沒變。」
噢∼∼她不是故意結巴的,可是在這些人面前,她那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警膽識,全然無法發揮威力,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般軟弱以對。
「嗯哼,夏小姐,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有個要求?」
嘿嘿,他最近正想嘗試寫不同于以往的主角設定,或許夏可潼可以幫上忙也說不定。
「昀,別打她的主意。」韓牧允踱到夏可潼身邊,不由分說地將她由位子上拉起。
「走了,該看的也看夠了,我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可以走人了。」
哇咧……這家伙怎麼說走就走?!
無措地看了眼在場的其他人,只見他們聳肩的聳肩、聊天的聊天,壓根兒沒人在意韓牧允無禮的舉止,夏可潼這才稍稍安了下心。
既然他的朋友們也不是那麼在乎,那麼她又何須在乎他的唐突離去?
「哎……」姜季昀嘆了口氣,明白夏可潼可是有人「罩」的,但是他依然舍不得斷然放棄,繼續勸說道──「夏小姐,或許你可以再考慮……」
「不用考慮了。」截斷姜季昀的游說企圖,韓牧允全然沒有余地的為夏可潼拒絕這個麻煩。「走了,改天有空再來。」
夏可潼很後悔坐上韓牧允的車,因為所有的行程幾乎都操控在他的方向盤上,她連抗議都無效。
「喂,現在是上班時間,我要回局里報到啦!」扯了扯環住胸口的安全帶,她的小臉臭得像顆榴。
斜睨了她一眼,韓牧允輕輕松松地丟給她一個合理到不行的理由。「我跟老禿講過了,你下午請假。」
「你!」夏可潼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料想不到他會這般無法無天。「你、你怎麼可以私下決定我請不請假?」
原以為只是利用午休時間,偷空去探望一下童穎綠,沒想到這家伙把她的行程都異動了,而她這個當事人竟全然不知情?!
這實在是……實在是太過分了!
「嗯?生氣了?」
不用直視她的眼,也不必透過任何足以看清她神色的鏡面,光由那猶如火燒一般的灼熱視線,他便不難猜想她的憤怒程度。
「我不能生氣、不該生氣嗎?」很好,既然他起了頭,那麼她就順水推舟,一次發泄個痛快。「你是什麼意思?憑什麼自作主張向組長請我的假?」
就算她有的是年假,也從來沒有利用過,但是由別人來為她請假,感覺上就是不對,栗是人權被侵犯了假的,讓她很不舒服。
韓牧允稍作停頓,隔了十秒左右才回答她的間題。「你的神經繃得太緊,是應該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雖然打從爆炸事件發生之後,他和她有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不曾見面,但他在警局里有老禿這個最犀利的線民,因此對于她的一舉一動,他可以說是了若指掌。
她工作上是沒什麼太大的失誤,但小「茶包」可是不斷──不是上班時間看著檔案發呆,就是心神不寧地手忙腳亂,經常搞得警局里的人哭笑不得,不由得令他有些擔心,因此才會硬拖著她離開警局。
要拖她走,得有個好理由,于是他利用了前去探望童穎綠的借口,將她拐出她的工作場所。
至于接下來的行程……嘿嘿,全由他一手掌握,女人不得置喙。
「我的神經繃得太緊?!」她的嗓音揚高起來,明確地表達不滿之意。「我自己的精神狀況,沒有人會比我更清楚,我都不覺得我有什麼地方不對了,你憑什麼自以為是地說我太過緊張?」
韓牧允盯著眼前的路,將車子駛入他所住的大樓停車場。「承不承認在你,我相信我的直覺。」
他也只能用「直覺」這種虛幻的東西來說服她了,畢竟老禿平時都得長時間跟她相處,以她直率的個性看來,倘若讓她知道是老禿「出賣」了她,恐怕他將會死于非命──被她整得死于非命。
「你他媽的直覺!」
他的說法不但不能說服她,反而令她的肝火越燒越旺。
「直覺這種東西能算數嗎?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你是女人,說話難道不能修飾點嗎?」韓牧允擰起眉心,決定直言控訴她不雅的言辭。
「男人女人不全都是人?怎慶男人可以講粗話,女人就不行嗎?」
要此誰會皺眉是不是?她就不信自己會此不過他,哼!
「你這是典型的……的……」突然之間,她想不起那句形容詞。
「沙豬嗎?」他將車穩穩地停好,拉起手煞車。
「嗯?」她愣了下,有種被拆穿的糗態。「對啦!」
大男人主義、沙文主義,經他一提她可想起來了──雖然他講得白話一點,但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她便不和他計較了。
「不論男人或女人,講粗話都是不好的行為,你們老師沒有教你嗎?」他現在不用注意路況了,可以專心看著她講話。
他發現自己愛極了看她生動的表情,不看她說話竟成了一種損失。
夏可潼脹紅了臉,心火一發不可收拾。
「你這個人很莫名其妙欸,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每天面對的就是那些滿口粗話的匪徒嗎?你要是不會說上兩句,早被他們的粗話給淹死了,還辦什麼案子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能的,這男人的規矩還真多。
以前她也不會講粗話啊,她是因為在警界這個圈子混久了,每每被那些罪犯氣得無話可說,不得已才入境隨俗,學他們講兩句沒氣質的蠢話,久而久之竟也成了習慣,不經意便會月兌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