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麼說。」洪媽媽就水仙這麼個女兒,她不靠水仙靠誰?「洪媽也是關心你啊。」或許因為她沒有父母,所以特別羨慕洪水仙還有一個媽媽在世上。
「是喔。」洪水仙毫無誠意地頂了一句。「你就別再念了,簡直跟我媽一個樣。」
「你要是不愛洪媽,才不會私下拿我的風鈴去送給她。」不期然地,她想起那個令她出糗的別致風鈴。
「那是因為我昨晚喝醉了嘛!」嘟嘟嚷嚷的,洪水仙自知有罪地解釋著。「那我就不敢回家啦,因為我媽一定會氣昏過去,所以早上我才來拿那串風鈴給她賠罪嘛!」
「你哦!最會借花獻佛。」說來她還真是心疼。出糗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也愛極了那串風鈴,不過既然知道它安好地存放在洪媽那里,她也就釋懷了。
「嘿嘿……」洪水仙干笑兩聲。「沒辦法,想享受生活嘛,就得付出代價。」
「什麼享受生活?」姚芝姬可不以為然。「我覺得我也很享受用,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就算沒有男人又怎麼樣?我還是可以過得很快樂。」
洪水仙猛翻白眼。「你那是自我安慰好不好?什麼時代了,三十歲的女人還守身如玉?說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才怪!」
「什麼嘛!」她是寧缺勿濫。「現在的男人這麼壞,十個里面有九個都會欺負女人,那種男人要來干麼?」
或許是做這行的關系,她常會遇到向自己大吐苦水的太太媽媽,自然而然地,對男人便產生些微的抗拒;她可以跟他們談笑、聊天,但大多是工作需要,從來不曾有較為深人的交往。但水仙不同,她遇過好幾個壞男人,為什麼她就是學不乖?
「滿足啊!」洪水仙自有一套另類的解讀。「你沒試過不知道,女人吶,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沒有男人怎活得下去?」
「什麼嘛!」在方面,姚芝姬單純得猶如一張白紙,听好友這麼一講,自然尷尬得感覺難堪。
「哎呀!你不懂啦!」揮了揮手,洪水仙突然心生「歹念」,開始向她嚼舌根。「不如你找個男人試試看好不好?那你就會了解我的意思了。」
「油~~我才不要!」她的反應是撇著嘴,滿臉嫌惡。
「哪會啊?搞不好你試過就愛死了!」洪水仙霍地想起剛才那個長相不賴的中醫師。「剛剛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尹什麼東東?」
「尹逵啦。」這她記得可清楚了,畢竟她有認真地看了下,不是太刻意記住,但反射性地就是會想起。
「喲可!」洪水仙可高興了,眼眉又彎了起來。「你記得倒挺清楚的嘛!」
姚芝姬愣了下,消臉紅潮再現。「你簡直……」
「好啦好啦,不鬧你了。」洪水仙也知道她的瞼皮簿,不似自己是已經自我嫌棄了。「反正你的生理期一直都不太準,我听說按方面找中醫比西醫還有效,不如你找個時間到他那里讓他瞧瞧,順便調養調養?」她有點太過熱心地建議著。
姚芝姬沒好氣地眯她一眼。「謝謝喔!他是男人唉,我才不要呢!」這麼私密的問題去找男醫師解決?她又不是瘋了!
「婦產科醫生不也大多是男人?」洪水仙很不以為然。
「我可以找女醫生啊!」
「拜托!那是奇珍異獸好不好?」
「我還妖怪咧,奇珍異獸!呿!」
兩個女人笑笑鬧鬧地互相斗嘴,直到有客人上門,洪水仙才回家補眠。
第二章
自從「非賣品」事件之後,說不上來為什麼,姚芝姬總會在不經意之間發現尹逵穿越店前而過,也經常可以在店里看見他的蹤影;由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然後逐漸增加的光臨次數,使得兩人因而漸漸熟稔起來。
雖稱不上交情,但彼此知道某個地方有這麼個人,見了面會興起地聊幾句,只不過一直都只是無關痛癢的閑談而已。
幾乎每隔個十大半個月,尹逵便會到她的精品店選戳禮品,各樣禮品的屬性不盡相同,卻一概全是女人用品,沒一件例外。
必于這點,很難令人不去聯想。像姚芝姬,便常不由自主地猜想,他是不是擁有很多位「紅顏知己」?然後每隔十天半個月便送份「愛的小禮」安撫久沒見面的女人?
她最討厭的男人類型,除了油嘴滑舌的輕佻男子之外,就是像他那種玩世不恭的「花花浪子」,所以不論尹逵的條件多好,終究只能讓她定位在顧客的關系。
周末,姚芝姬坐在玻璃櫃台後面,雙眼無神地目視尹逵又在店里「閑晃」了,心頭莫名升起一抹愴然,不覺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尹逵拿起眼前的珍珠耳環把玩著,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姚芝姬一樣沒看他,回答的口氣淡然而生疏。「沒有。」
「沒有嗎?」像被挑起興趣似的,尹逵總算將視線定在櫃台後方、她略顯無神的俏臉上。「沒有干麼嘆氣?」
姚芝姬挑起秀眉。奇怪了,這家伙吃錯什麼藥?她嘆她的氣、他看他的精品,兩人的舉動並無交集,他干麼問那麼多?
「我不順行不行?」說不上來為什麼,她突然沖動地回了句。
「不順?」他也挑起眉,不過他的眉濃密許多。「女人的問題?」
她翻翻白眼,「不順」二字,無端成了女人問題的代名詞而略感哀悼。「對,女人家的問題。」
洪水仙不也說了嗎?反正他是中醫師嘛,對這種問題該是司空見慣了,沒啥好不好意思的;而且她的經期是真的不準,或許趁此機會問他一問,對他而言既沒損失,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以回賺她的錢呢!
「嗯哼。」狀似無聊地放下耳環,他又套起一邊的碎鑽頸煉。「怎麼個不順法?」或許是職業本能,他幾乎是不假思素地發問。
既然是自己開的頭,姚芝姬也不好太過矜持;自我催眠地把自家精品店換個背景,當成是他那死扳的診療室好了。「它遲了,你的中醫有辦法嗎?」
「除非命該絕了,不然沒什麼是中醫做不到的。」這時的他則顯得太過自負。「一般情況下,‘遲了’並不是太過大不了的問留,但你……」他頓了下,眉心微微蹙起,瞧著她的眼滲入一抹思慮。
「我怎麼?」她挑了挑眉,無神的模樣一掃而空。
還不就是女人家常見的問題嘛,他干麼這麼支支吾吾的?害人家心頭有點七上八下的說~~
將碎鑽頸煉放回原位撫平,尹逵明顯有絲欲言又止。「找個時間,到我診所看看再談。」畢竟現在的場合和地點都不對,在她店里談這個問題,感覺有點小尷尬。
姚芝姬恍然大悟般,露出玩味的神采。「喔,原來看診還得看地方吶!在我這兒就不能看了嗎?難不成你的診所里有什麼玄機?尹大醫師?」
「什麼意思?」尹逵愣了下不是很了解她的冷嘲熱諷。「我的診所能有什麼玄機?」
「我怎麼知道?」彈了彈修剪整齊的指甲,姚芝姬搖身一變,由精品店的老板娘幻化成八卦女。「不是有些醫生還養小表的嗎?如果技術不很靈光的話,騙點小錢還有可能……」她若有意似無心地拉長了尾音,听起來更覺刺耳。
尹逵的俊眉掛成倒v,總算將她的挑釁听得一清二楚;兩個大步踱到櫃台前,臉色凝重地瞪著她。
「你干嘛?」姚芝姬有點不安。雖然她是開著店門做生意,但現在的時間已經接近打烊時刻,加上又是周末,有些店家已早早休息;要不是有他這個客人還在店里,她早就回家睡大頭覺了,才不會在這里跟他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