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他使壞地拉著她的手,讓她觸模身上長年運動下來的結實肌肉。「你都讓我看光了,我當然得回報一下。」
「噢……真是夠了。」她翻著白眼,小手卻依戀地流連在他壯碩的胸口。
他真的跟自己很不一樣,起碼「硬度」就不同。
「你學得很快。」他眯起眼,壓抑沖上喉嚨的申吟。
她無辜地眨巴水眸,不曉得自己學了什麼值得他這麼夸贊。
「我知道,感受我,你會喜歡的。」他自信的近乎自大。
粉色的房間、粗喘的男人、虛軟無力的女人,構築著無邊春色。沒有人想起此行的目的,所有心力浸婬在取悅對方的企圖里,直至炫目的火光佔領喘息、愉悅的軀體——啊,該是去收拾偵查成果的時候了。
第六章
「尋樂園」事件終于告一段落。
據說陸小姐在收到賀蘭平交給她的錄音機和偷拍的「艷色」錄影帶之後,再度哭花了那張粉鋪的臉和眼睫上那兩條刺目的假睫毛,當場岸清偵查費用,不管賀蘭平的反應,兀自哭得好不傷心。
她思忖,自己既然無法像美國女人,在抓到另一半外遇時,沖動地拿沖鋒槍將那對奸夫婬婦掃射至死;也無法做到如日本女人般委曲求全,苦苦哀求丈夫回頭;更無法像法國開放的民風,在撞見老公偷香時,大方地說聲「對不起,打擾了,請繼續」,因此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一對珍愛的兒女身上。
還好,陸小姐的孩子都站在捍衛母親的立場,一雙成年的兒子女兒主動帶著「證據」與荀樂元攤牌,親情攻勢加上淚水銀彈齊發,讓「不法走私」的荀樂元在子女面前痛哭失聲、大聲懺悔。
以荀樂元的說法,他的心還是留在自個兒的家里,不過因為一時迷惑于多彩多姿的花花世界,才會心猿意馬鑄下大錯,不是真心想棄結發妻于不顧,並且允諾從此不再出軌,將把所有心力重表放在維系家庭和樂的要務之上。
任務圓滿達成,理論上身為受益者的賀蘭平該是春風得意,畢竟口袋里「麥克麥克」,新台幣入袋為安。但出乎意料之外,他的情緒竟火爆得像只渾身綁了炸藥的公牛,令紀綠緹頭痛萬分。
「來來來,你給我說清楚,你好好地給我說個一清二楚!」高大的身軀在不甚寬廣的客廳來回踱步,充分散發出迫人的緊窒感。「我說過很多次了。」灌了口最愛的蘇格蘭紅茶,她亟需補充口腔里的水份。
「你說了很多次沒錯,我也听了很多次!」他止住腳步重重地哼了口氣,兩手又腰,在坐著的紀綠緹眼里更像個高大的巨人。「可是我還是搞不懂那個什麼表哥,怎麼會變成你的未婚夫!?」
懊死的女人!他們都有了肌膚之親,她才平空冒出一個未婚夫,這是怎樣的一團混亂吶!怎能不教人抓狂!?
「呃,表哥的母親,也就是那位遠房的阿姨,她說是打小苞我父母約定好的,說我長大要嫁給表哥。」她老老實實地重述了N遍,這男人就是不懂,煩死人了!
「別人隨便說說,你就隨便听听?你到底有沒有大腦啊?」這種事能隨便說、隨便听的麼?那他要說她紀綠緹是賀蘭平的老婆,她也不反對嘍?啐!
「才不是隨便听呢!」最討厭、最討厭他了,每回都說人家笨!
「人家律師有證明文件,證明此事不假。」
「哪來的律師?」
他用那雙像鷹的眼,犀利地瞪她。
這可有趣了,若說是小時候的約定,大概就是口頭上打打趣,又不是古代,還有什麼信物可以為證,不太可能有律師的證明文件;何況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早就不流行那套了,以他敏感的偵探本能來看,這件事八成大有文章。
「阿姨派來的律師啊!」她一臉天真地回望他。
說不出為什麼,她現在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怕他了。或許是看清了會叫的狗不會咬人,他大多是虛張聲勢而已,所以不是很怕,只有一點點怕。
「你的律師呢?你爸媽走的時候,留了什麼東西給你?」經過他長期訓練下來的探問方式,得知她父母在幾年前的空難便一起歸天了,還好她父母的觀念還算開明,每回出遠門之前都會立下備用遺囑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好象有個什麼信托基金之類的。」嘆了口氣,她永遠搞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繁瑣條文。「你問這個干嘛?」「我好奇你那位遠房阿姨、表哥的動機。」事出必有因。據她說那些人已經很久沒聯絡了,現在卻突然跑出來攀親帶戚,他懷疑那份信托基金才是他們真正覬覦的目標。
「你神經病。」她笑罵。「陰謀論者。」偵探當久了,會不是成了職業病?
「難不成你真的想嫁家伙?」說到這個,他就忍不住冒火。
「人家有名有姓,你不要那家伙、那家伙地亂叫,真沒禮貌。」她不認同地蹙起秀眉,根本沒把嫁不嫁表哥的問題放進心里,優雅地啜了口茶。
「你說他叫什麼來著?」他氣昏頭了,哪還有那個頭腦去記得情敵的名字?
「牛乃堂。」她漾起一抹笑,不頂討厭這個名字。
「听起來就像吃軟飯的。」管他是牛女乃糖還是牛皮糖,反正他就是對那姓牛的家伙沒好感,連帶地討厭他的名字。
「賀蘭平。」她揚聲警告。
他吐了口氣,不再挑釁她高貴的修養。「給我你律師的聯絡方式。」
「干嘛?」她听話地由皮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名片,末了還狐疑地問了句。
「侵佔你的信托基金啦!笨!」搶過名片一瞄,好家伙,他認識的,這下事情會變得簡單得多。「好了,還給你。」
「這麼快?」她瞠大眼,收回名片。「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嗎?」這樣還做什麼偵探?去教速讀速記,像電視明星陳俊生開的那種加強記憶的補習班,不是錢賺得比較快?也不用那麼辛苦的去跟監了。
「要你管!」他就是氣她倒這地步才讓他知道這些事。「你不怕我當真強佔了你父母留給你的信托基金?」就說這女人沒腦袋吧,搞不好被賣了還替人數錢!
「你不會。」她甜甜一笑,拿起一旁的水壺將紅茶注入杯里。「我相信你。」
說不出原因,她就是相信他不是那種會做偷蒙拐騙的小人……呃,充其量偷听、偷拍、偷偷跟蹤,不過那是他的工作,也算是造福人群的行業之一,畢竟真的有人需要。
賀蘭平定定地看著她,心頭滑過一絲悸動。
她是笨了點、倔強了點,算不上漂亮且單純得過火,可偏偏她是這般善解人意,像朵小小的解語花,不嬌艷芳香,卻淡淡地膩人莫名上痛。
在她身旁坐下,親昵地摟住她的肩。「我不會讓你嫁給那顆牛女乃糖。」
「啊!別來!」她緊張地護住杯子,就怕剛倒好的紅茶倒很滿身濕濕。
「喂,要親熱請先記得把門關好。」霍地門口傳來殺風景的男音,迅速攫住兩人的目光。「警覺性真差,你這樣還能做偵探嘛?」
「擎宇?」賀蘭平看清來者,發現他手上拎著一只眼熟的動物。
「‘淑女’!」紀綠緹沖到男子身邊,高興地由男子手里搶回心愛的小貓。「你又亂跑了,害我到處找不到你!」
看到她歡天喜地地抱著貓走進客廳,褚擎宇倚著門框問︰「她是你的女人?」
賀蘭平笑而不答,抬手看表。「嘿!有沒有搞錯?這個時間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