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暴殄天物吶!
他熱切地舌忝吮她唇內生澀的小舌,渾然不覺身下的人已渾身僵硬,額頭不斷沁出冷汗。
當他忘情地以手掌撫上她胸前的柔軟時,霍地時間又開始在汪昱晴的腦子里運轉,她羞窘地把抵在他胸膛的手臂用力撐直,將他推離一臂之遙。
「你……你夠了吧!」她氣喘吁吁地抗議,可惜稍軟的語氣配上紅咚咚的俏臉,怎麼都听不出其中的責備。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我會更滿意。」顯然他並不滿足,不過還算可以接受。
「你、你別再靠過來了!」汪昱晴戒備謹慎地蜷成一團,就怕他又毫無預警地撲身而來。
這種刺激一次就夠了,她沒有強壯的心髒能夠再承受一次!
「嘿,別這樣,不過是個吻罷了!」他無賴地笑了笑,伸手想拉她的手。
「不要!」汪昱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緊張地以臀部往後挪了一大步,硬是躲他躲得遠遠的。
對他而言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吻,可對她來說,那可是她一輩子一次的初吻,從來沒有人曾對她做這種事,雖然她是暗戀他沒錯,而且也很願意跟他接吻,可她不要這種游戲似的吻!
「小汪汪……」邵慕風突地覺得心情有絲沉郁,他悻悻然地縮回自己的手,微皺著眉瞅著她。
「什麼都不要說。」汪昱晴迅速下了床,在床尾的地上找到她的鞋。「我要回去了。」
即使她沒有什麼損失,但她卻覺得自己的心受了傷,她只想快點回家獨自療傷。
邵慕風抹了抹臉,這種怪怪的心情還是頭一次出現在他身上。「我送你。」
汪昱晴穿好鞋子,正想拒絕他的好意,不料他早看穿她的心思,先一步堵住她的嘴。「不準拒絕,不然我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昭告天下!」
☆☆☆
好不容易撐過一路上難挨的凝滯,一到她租宿的公寓樓下,汪昱晴立刻頭也不回地拉開車門往公寓大門沖,她惴惴不安地靠在闔上的門,直听到邵慕風的車離去的聲音,她才抬起沈重的腳走回自己的家。
「昱晴,我看到了哦!」一開門,潘馨秀的大餅臉已好整以暇地堵在門口,一臉發現新大陸的模樣。
「看到什麼啦?」她好累,累得不想理任何人。
「看到有男人送你回來啊!」這可是不得了的大發現耶!自從阿姨和姨丈到日本定居以來,她就搬來跟昱晴一起住了,從來沒見過有男人出現在她的生活里,這次是劉姥姥進大觀園——頭一遭吶!
「你男朋友啊?」
「誰……」汪昱晴,心虛地脹紅了臉,她慌張地搖頭兼擺手。「你不要亂講,我才沒有交男朋友咧。」唉,她為何得遭遇這種事?說穿了又是邵慕風惹的禍!
「真的沒有嗎?」潘馨秀狐疑地看著她。「你的嘴巴怎麼腫起來了?」
「嗄?」她立刻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捂著自己的唇。「我……我喝湯的時候燙到的——」
她看不見自己的唇,但真的有絲疼痛,經馨秀這麼一說,她心虛的無以復加。
「是不是燙到的,你自己最清楚。」潘馨秀語帶玄機地說。「你別騙我喲!」
「我可沒這嗜好。」汪昱晴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我好累,你可不可以饒了我,讓我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還得上班呢!」
她可不像馨秀那麼好命,馨秀是大學生,有課上課、沒課打零工,不高興還可以罷工,反正有人供應生活費,干麼跟自己一樣累得像條狗?
敝就怪自己當初夸下海口,不願接受爸媽每月按時寄給她的生活費,現在就算把自己累死,她都沒那個臉喊聲累。
啞巴吃黃連,大概就是她現在最好的寫照吧!
「沒問題。」潘馨秀見她一臉萊色,看來今天只好讓她一馬。「喂,別忘了你打破了我的古龍水——」
「你再提那瓶天殺的古龍水試試!」提到真正的罪魁禍首,汪昱晴忍不住將累積的情緒全數爆發,她火大的大聲吼回去。
「那……晚安……」潘馨秀被她嚇傻了,呆愣地側身讓出走道,讓汪昱晴進屋。
茫然地目送昱晴進房,潘馨秀仍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不過是一瓶三千多元的古龍水,她那麼凶干麼?
☆☆☆
每個部門的進度都略有不同,有的是機動性的,腳步自然較快,而有的是得慢慢地熬才能熬出好東西,凡事自然就急不得了。
很不幸的,收發部正好是整個鐵鷹集團里最最機動性的部門,她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重要的文件發送到各個部門,所以步調最快,行動力也最驚人。
只是汪昱晴從不知道,收發部發散流言的速度更是以光速計算,成效無法估計。
今天她起了個大早,頂著十五度的低溫,正好清醒她不甚清醒的頭腦,一路不斷為自己打氣,把自己的精神調整到最亢奮的情況,好面對一整天龐大工作量的挑戰,可迎接她的,卻是令人渾身乏力且無法澄清的閑言閑語與淡漠的眼光。
她一進公司便發現平常會在電梯口相遇的同事,她們的眼光明顯地與往日不同,一雙雙美眸竟不約而同地對她投射出犀利且陰冷的寒光,令她不寒而栗。
她很清楚這都是昨天邵慕風的胡言亂語所引起的骨牌效應,為了不讓自己陷于更困窘的境地,她選擇緘默,佯裝不知道那些人針對的是她,這樣心里會好過些。
但不管她走到哪里,那些人總是各自形成一小圈、一小圈的小團體,不時竊竊私語且對她指指點點。
這種情況並沒有因她表現出友好而改善,令她不舒服到了極點,而令她最最不舒服的,首推室長周美芳的反應。
罷跑完秘書室,接下來的便是業務部,她才剛坐下來喘口氣,想喝口熱開水暖暖身,周美芳尖細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令她如坐針氈——
「職位低就得認命,別仗著有人撐腰就拿翹,我周美芳可不吃這套!」周美芳看似在整理手邊的文件,實則是不折不扣地說給「某人」听的。
汪昱晴吹了吹仍冒著白煙的熱開水,一雙眼楮也沒敢亂瞄,就這麼直直地盯著桌上的信件,不發一語。
「我說昱晴吶,等會兒你還得去跑郵局給客戶寄包裹,你還真沉得住氣,有時間在這里喝茶?」
周美芳見她沒反應,索性走到她身邊嘲諷道︰「我看大概是派給你的工作,對你而言太清閑了,這樣好了,等你從郵局回來,把所有的客戶資料重新輸入電腦,我昨晚不小心把資料給洗掉了。」她說得雲淡風清,沒有一絲罪惡感。
所有的客戶資料!?
天曉得那有多多,單單台灣部分就一、二十張電腦紙列不完,更何況得加上外國的客戶!?
「記得啊,明天上班前就得鍵完,否則明天的工作就延宕了!」周美芳存心想操死她,說完後也不等她答應,搖著扁平的離開她的座位。
汪昱晴簡直欲哭無淚,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嘛!
她是可以裝作事不關己,也可以當作所有人都內分泌失調、情緒失控才特別針對她;但偏偏室長交代下來的工作不能不做,她打字又很慢,就只會不爭氣的「一指神功」,看來今晚她沒辦法回家,百分之兩百注定得留在公司里趕夜工了……
☆☆☆
「邵先生,你還沒走喔。」鐵鷹大樓的中年守衛張著一口黃板牙,笑嘻嘻地向甫走進門的邵慕風打招呼。
「東西忘了拿,有事嗎?」邵慕風把車鑰匙俐落地丟進口袋里,按下電梯按鈕,隨口問道︰「公司里沒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