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汪昱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突生不妙的預感。「我哪有做什麼壞事?」
「還說沒有。」邵慕風興沖沖地坐到她身邊,帥氣的臉蛋向她逼近。「你一個女孩子,家里怎麼會有古龍水?是不是跟男人同居哪?」
汪昱晴下意識地將上半身往後傾,並且被他的無中生有嚇出一身冷汗。「你……你、你不要亂講,那瓶古龍水是我表妹買來要送給她男朋友的。」
「嗯?」理論被推翻,邵慕風擰起眉,沒多久又露出笑容,再次將上半身往她的方向前傾。「你一定是暗戀你表妹的男朋友,因為吃醋才把你表妹要送給他的東西打破,對不對?」
所有血氣往臉上沖,汪昱晴簡直要被他嚇死,為他說的話和他的舉動。「我、我才不會做那種……暗戀的蠢事!」
事實上,她說這句話是心虛的要命,因為她真的有暗戀的對象,而那個人……此時正跟她面對面,討論她是否暗戀別人的事。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暗戀他的,他才是這宗「暗戀情事」的始作俑者!
記得她剛進公司當工讀生沒多久,每天生活在被前輩壓榨的日子里,在各樓層間跑來竄去,常常忙得連喝口水的機會都沒有。
有一回,好像是公司里的電梯正在維修,只剩下一架電梯在運作,在久久等不到電梯的情況之下,她貪快,所以爬樓梯練腳力,不料扭傷了腳,整個腳踝腫得跟饅頭一樣大,在樓梯間里疼得快暈過去,可是工作又不能丟著不管,只得抱著急件公文坐在階梯上偷哭。
正巧邵慕風跑到樓梯間抽煙,循聲找到頗為狼狽的她,在了解了大致的情況之後,他義不容辭地先送她到醫務室包扎傷口,然後不容置喙地送她回家,並「順手」幫她把未送完的公文送到該去的地方,雖然他並沒放在心上,但從此她卻不由自主地在心上留下一小塊空間讓他停駐,怎麼也揮之不去。
而令她苦惱的是,這小塊空間有逐年擴大的趨勢,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暗戀是蠢事嗎?」幾乎每個人青春時代都有過這麼一段,他可不覺得這是件蠢事,不過純暗戀而不懂得告白,的確是蠢事一件。
「對啦對啦,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她坐在床上,背脊都往後傾成四十五度了,腰椎支撐得很辛苦,已經開始發出酸疼的訊號,只得敷衍地答應他。
「真的嗎?那你干麼把人家送給男朋友的東西弄破?」他擺明了不相信,而且完全沒把她的哀求當一回事,上半身更往前傾斜了些。
「那是不小心的啦!」她再度往後仰,吃力地用手臂撐住身體。「我太晚起床,慌張之下才會打破的嘛,我又不是故意……噢!」很倒霉的,她的手終于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而往後倒,再次跌進軟軟的床上。
「嘿!」邵慕風見狀流露出一絲關心,他完全沒注意到這是自己造成的下場。「就說你臉色不好吧,你看你真的體力不支了!」他一副未卜先知的表情。
「我好得很,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她忿忿地坐起身,刻意避開他的俊臉,那會令她心生不安,而且她沒辦法讓自己像沒事一樣,以這種暖昧的姿勢跟他繼續聊天下去!
「不行!」萬一她昏倒在路上怎麼辦?他可不想擔上「壞男人」的罪名。
「為什麼不行?現在已經下班了!」她心里急了,他到底留她下來做什麼?
「不是不讓你回去,只是你的身體這麼虛,萬一在半路上昏倒也就罷了,可萬一再遇上個還是變態什麼的,你一個好好的女孩子不就毀了?」他開始叨叨絮絮地念個不停。
「最恐怖的是,萬一遇到的壞人還是個人口販子——嘖嘖嘖,你這一輩子就真的完蛋了。」
汪昱晴像看恐龍一樣瞪著他,半晌,忍不住掩著嘴「噗啼」一聲笑了出來。
「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笑什麼笑?」他有點惱了,口氣陡地變差。
「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緊接著又是一串笑,笑得邵慕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汪汪,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語帶威脅地摩拳擦掌。
「我、我實在很抱歉,可是……」她笑著擦了擦眼角。「你不覺得你好像五、六十歲的老媽子一樣愛碎碎念嗎?」
第二章
「你說什麼?」邵慕風用小指挖了挖耳朵,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挖耳屎,所以听得不是很真切?
「我沒有惡意,只是覺得你剛才好像老媽子,一張嘴叨叨絮絮地念個不停。」汪昱晴邊說邊笑,當真以為他沒有听清楚,很認真地再重復一次剛才的話。
邵慕風霍地攫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撂倒在床上,嚇得她瞠大了眼,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這輩子我最恨別人說我像女人?」他眯起漂亮的眼,氣勢懾人地盯著神色驚慌的她。
「嘎?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她竟在不知不覺中犯了他的忌諱?不知道有沒有補救的辦法?「可是……我說的是老媽子,不是小——」
「老媽子也不行!」只要是女人就不行!
由于他長得白淨,臉蛋又「漂亮」得過火,自小以來便承受不少長輩同儕的取笑,老說他比女人還要美,因此他特別氣憤別人拿他跟女人比較;自他成年以後,他發過誓,只要有人敢說他長得像娘兒們,他絕對會跟對方大干一架!
但她可是個嬌滴滴的女人,他該怎麼懲罰她才好咧?
「那、那我收回總可以了吧?」她從沒見過他這麼凶的表情,心里還真有點害怕。
「不可以收回!」他陰惻側地扯開嘴角。「現在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那、那、那……」她結結巴巴地「那」了個半天,想不出自己該說些什麼,只好舊調重彈。「那我……我要回家了。」
「惹毛了我,你以為你還回得了家嗎?」他將頭壓下,兩個人的臉只差幾公分就要踫在一起了。
汪昱晴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她膛大著眼,瞬也不瞬地盯著他迷人的黑瞳。「那……你、你想怎麼樣!?」她豁出去了,橫豎他就是擺明了不放過她,不如自個兒壯大膽子問上一問,免得到時候死得不明不白。
「嗯……我還沒想到要怎麼懲罰你,不如——」他頓了頓,認真地回應她的注視。「你替我決定,怎麼樣?」
「我!?」她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見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哪、哪有這種事?我不知道啦!」
哪有人讓自己決定如何受罪?除非她是白痴,否則斷不可能說出讓自己為難的決定。
見她又喟又痴,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竟奇異地勾起他體內的騷動,漂亮的黑眸緊盯著她紅艷艷的唇瓣,在大腦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之前,他的頭已自作主張地俯向她,火熱的唇主動地餃住她驚愕的小嘴——
汪昱晴瞪著大大的圓圓眼,所有時間在她腦子里停滯!
他……他在做什麼啊!?
他為什麼要吻她?
嗄!那條像蛇一樣黏黏的東西……不會是——舌頭吧?天吶!他怎麼可以把舌頭伸進她嘴里!?
邵慕風原本還在沾沾自喜,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想出這個既可以「懲罰」她,又可以讓自己受惠的處罰方式,不料一踫到她的唇,原本屬于懲戒性質的吻就迅速變質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唇會是如此香甜誘人,而他幾乎每天都與她踫頭,竟還會忽略這可人兒長達四、五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