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勝于雄辯,我相信我看到的'事實'。"對于這點她可固執了,明明他跟邵慕風之間任誰看來都覺得暖昧,她怎能如此輕易便說服自己所見是假。
"我說了,慕風愛玩你也跟著瞎起哄,你就這麼不信任我?"他氣得差點沒爆血管,干脆跟她爺爺一起進醫院算了。
這女人真會傷他的心,難道她看不見自己對她的寵溺?看來他真是太放任她了,才會把她寵上天。
"這無關乎信不信任,而是你有沒有做。"懷疑因子一旦在心里發酵,那根根深蒂固的尖刺怎是說說就能輕易拔除呢,"而且邵先生不也說你變心了嗎?"
鐵鷹瀚氣結地瞪著她︰"任我好說歹說你就是不信我,是不?"
"無論我信不信,我都無力改變情勢的發展,對不對?"她嘆了口氣。
"既然這是我的宿命,我就會好好地扮演女主角的角色,希望我不會砸鍋了。"她陷入難以自拔的自憐情緒,真把自己當成惟一的犧牲者。
"我真會被你給氣死!"他滿臉鐵青,額際青筋明顯浮動。
"如果我的性傾向有問題,我還能抱你嗎?"她要事實,他就給她事實,不過前幾天才發生的事,她的忘性應該沒好到這種程度吧。
阮棠幾乎彈跳起來,他怎能如此輕易地提起令人羞愧至死的那一夜?
她的俏臉疾速漲紅,貝齒無措地咬著下唇,一雙眼更是沒勇氣看他,眼珠子左右亂瞄。
"無話可說了嗎?"他皮笑肉不笑地嗤笑著。
"你……"她嬌嗔地瞪著他,並試圖反擊,"誰、誰曉得你是不是'雙性戀'!"
天、天吶!她之前怎麼沒想到這另一個可能?
雙性戀可比同性戀更慘。如果她真的嫁給他,她所要擔心的是除了他會帶男人回家之外,連女人都有可能出現在他們的床上。
原本她只要提防二分之一的人類,這下子全人類都有可能成為她丈夫的外遇對了--
嗚……她的命怎麼這麼苦!?
"雙……"鐵鷹瀚兩眼圓睜,氣得連話都說不出口,直想掐死她干脆些。
"先說好,我可以對你的外遇視而不見,可是你不能對我動粗。"預防勝于治療,她已經夠慘的了,如果他還會打老婆,那她這輩子就真的毀了。
鐵鷹瀚狠狠地眯起眼︰"外遇!?你還真寬宏大量啊!"竟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搞外遇!?她真該死!懊死的大方!
"不然你說,我還能怎麼辦?"也許這樣還有理由跟法院訴請離婚……咦?這或許是個可行的方式--
然後狠狠地敲他一筆贍養費,誰教他欺人太甚。
"不怎麼辦,既然要結婚,我就不會搞外遇!"他不要他的孩子重復自己小時候的噩夢,他要他們在完全正常、美滿的環境下成長,一點點瑕疵都不行。
"喂,話可不要說得太滿,如果做不到會很丟臉。"世事難料,話最好只講七分,起碼有反悔的余地。
"你!"鐵鷹瀚真不知自己怎會愛土這麼麻煩的女人,"你這麼沒信心?難道你不會想辦
法把我緊緊綁住?"而不是輕而易舉地把他往外推。
"綁住?怎麼綁?我總不能拿條繩子,像拴小狽一樣把你拴在家里吧?"這是什麼對話?明明還沒進禮堂的兩人,竟開始討論婚後注定不幸福的生活,不知是她瘋得厲害,還是他。
鐵鷹瀚怒極反笑,他露出邪惡至極的邪笑︰"我想我有更好的方法."
阮棠瞠大眼,對于他逐漸逼近,她霍然明白他顯而易見的企圖……
"阮棠,你現在有空嗎?有件事我想跟你談一談。"中午休息時間,吳志蒙突然擋住阮棠前往廚房的路線。
"領班,可是我得到廚房去張羅總裁的午餐。"鐵鷹瀚特別交代她不準太接近吳志蒙,雖然她不了解為什麼,但是他很霸道、嗓門又大,她不敢不听。
"我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而且這件事遲早要談。"吳志蒙堅持地說。
"嗯……好吧,不過只能談一下下喔。"那個人脾氣可不大好,她不想再找罵挨了。
劉明明端著餐廳供應的自助餐點要前往餐廳,正巧看見前方吳志蒙領著阮棠走向員工休息室,她美麗的臉龐浮現陰毒的笑意--
"領班,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非現在談不可?"對于吳志蒙親自倒茶水給她,阮棠有點受寵若驚,她忐忑不安地問。
"坐。"吳志蒙指了指她身後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再談。
阮棠听話地乖乖坐好,一雙大眼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接下來要談的事情可能令你有點難堪,不過基于其他員工的想法及看法,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吳志蒙清了清喉嚨,身為領班最怕遇到這類事件,但卻又推辭不掉,因為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阮棠皺了皺眉,她似乎可以預料他接下來想討論的話題--
"我想你多少應該听過一些外面的流言……"唉,真難啟齒。
阮棠翻了翻白眼,她就知道是這件事,這兩天她已經為了這件事煩惱透頂,雖然鐵鷹瀚說他會處理得很完美,但一想到自己未來的尷尬處境,一顆心卻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人類的感覺其實很奇怪,當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每個人都對她很好,一旦知道有些自己所不清楚的流言流竄在周邊同事的耳膜里,總感覺大家對她的態度似乎變了,似乎個個都在猜臆傳言是否屬實,而被傳言者是否會露出什麼馬腳。
對于這種詭譎、緊張的生活,阮棠有股深深的無力感。
"我可以否認嗎?"此時似乎說什麼都沒用了,因為太多人已經用他們的眼光判定了她的罪。
"我知道這很無奈。"吳志蒙也希望這些語言不是真的,否則對她,他只有死心一條路可走,"但是嘴巴長在別人臉上,我無法叫他們都閉嘴。"
"你希望我怎麼做?"言下之意是除了她以外,所有的人都听到耳語了?
吳志蒙聳聳肩︰"我希望你能離總裁遠-點。"
"這也是我的希望。"她嘆了口氣,"不然你幫我對他說去。"
吳志蒙愣了愣,笑容有絲尷尬︰"這是你們兩人的私事,由我介入未免太過奇怪。"而且他是下屬,得罪了老板,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很難過。
"或許我該辭職比較好。"阮棠盯著窗外的藍天,啊……如果能化身為天上的白雲,全身輕飄飄的該有多好。
可偏偏她是朵烏雲,全身載滿了陰霾厚重的情緒,怎麼也飄不起來。
吳志蒙點點頭︰"我也認為這樣比較好。"如此少了同事的關系,他想追求她也比較沒有麻煩和阻礙。
阮棠聞言驚愕地看著他︰"領班,你好殘忍。"
她就知道打從她第一天上班開始,吳領班就看她不順眼,果然他選了這次的緋聞事件,作為他公報私仇的工具,一次就讓她無法翻身。
"不,我想你可能誤會……"糟了,她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
"才沒有。"阮棠第一次這麼沒禮貌地截斷別人的話,她心里有滿月復委屈哩,"以前你總是為了點小事找我麻煩,我都模模鼻子認了,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嗎?
"我又不是故意不討你喜歡,這也是無法勉強的事,但你這樣就要我辭掉工作,我真的很不甘心。"最近真是諸事不順,她是不是該到廟里去拜拜或改個運,看能不能讓日子過得順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