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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漢的軟糖 第6頁

作者︰子澄

因為她得先向家里交代一聲,接下來的一個月恐怕她都得待在飯店里听候"債主"差遣。

安頓好爺爺並讓他早早入睡後,阮棠把廚房里的碗盤全都清洗干淨,然後抱起浴室里的髒衣服走到後院,把它們全都扔進洗衣機里,這才有時間回到房間整理簡單的衣物,預備帶到飯店換洗。

"姐,我可以進來嗎?"阮箬敲了敲阮棠沒關的房門,一顆小腦袋在門口探看。

"嗯,進來吧!"阮棠折疊了幾件輕便的T恤放進背包,隨手抖了抖曬干的牛仔褲,"你的功課做完了?"

"早就做完了。"阮箬晃進她房里,好奇地看著她放在床上的背包。

"姐,你為什麼要搬到飯店里去住?以前你每天都可以回來的。"圓圓的大眼寫滿了疑惑,完全符合她十六歲的純真。

"呃……因為夏天嘛,你知道夏天會到海邊玩的人特別多,飯店里的生意當然會比平常更好,所以……

"所以飯店要求我們住到飯店,嗯……以免人手調度不足,這也是人之常情嘛,你說對不對?"阮棠支支吾吾地編派理由,盡量不引起妹妹的懷疑。

"是這樣嗎?"阮箬的大眼溜了溜,她俏皮地眨眨眼。

"可是姐,為什麼隔壁的阿水嬸就不用像你一樣留在飯店里咧?她也是你們飯店的員工呀!"她一派天真地問。

"嗄?"阮棠愣了愣,發覺妹妹似乎比自己機靈多了。"這個……呃……嗯,對了,因為阿水嬸是洗碗部的嘛,大部分的人白天都玩累了,都早早就回房睡覺,那麼自然不會有太多碗要洗,所以阿水嬸就不用留駐飯店嘍!"她心虛的都快要冒冷汗了,僵硬地扯開不自然的笑容。

"喔!"阮箬應了聲,然後像個小大人似地說道︰"沒關系,你放心地去工作吧,家里跟爺爺我會照顧。"

她會的事可多咧,洗衣、煮飯、打掃整理,老姐會的她都會,只不過老姐把她保護得太好,什麼事都舍不得她做,害她都沒有大展身手的機會。

"箬!"阮棠驚異地盯著她,听她一席話,她霍然發覺一直在自己不甚豐碩的羽翼保護下的小妹一夕之間長大了,讓她頗為寬慰,她立刻激動地上前擁住她。

"拜托,姐!"小女生難得紅了臉,雖然是自個兒的姐姐,又是同性,但突如其來被這麼一抱,任誰都會心慌的嘛,"我可不像我的名字一樣'軟弱'。"

說起名字,她可不免埋怨起自己早已升天的老爸,他難道不知道姓阮的名字可不能亂取的嗎?

她和老姐,一個阮棠'軟糖',一個阮箬'軟弱',被朋友從小取笑到大也就算了,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個阮家要靠她們兩個"軟軟"的人振興,別說看了,听起來就是遙遙無望,唉--

"我的小箬長大了呢!"阮棠笑嘻嘻地揉了揉她清湯掛面的頭發。""我十六歲了,可以看輔導級電影了!"阮箬翻了翻白眼,日子又不是只有老姐一個人在過,她當然會長大嘛!

"那麼,我可以放心地把家里跟爺爺交給你嘍?"極小心地眨去眼角的淚,阮棠故作輕松地問道。

"當然,我做事你放心!"小女生拍胸部保證,完全不怕影響發育。

"乖!"阮棠拍了拍她粉女敕的臉頰。

"時間不早了,我待會兒還要趕回飯店去,洗衣機里的衣服就拜托你了,記得,曬完衣服快點去睡覺,明天你還要上課。"才說要把重貴大任交給小妹,一轉眼卻又犯了老毛病,忍不住多加叮嚀。

"知道了!"阮箬翻了個大白眼,這個老姐不過二十歲,怎麼像個老女人似的愛叨念?

"姐,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大眼溜了溜,她突然想起今晚的目的。

"嗯?"阮棠把牛仔褲塞進背包,可有可無地應了句。

"其實不是飯店里忙,是你在飯店里交了男朋友對不對?"

雖然白天的氣溫熱得令人發昏,但夜晚的南部--尤其是海邊,海風吹起來可是會令人不覺哆嗦起來,因為日夜溫差頗大,許多外來客都不大注意這點,因此極容易著涼。

阮棠在短袖的T恤外面罩了一件長衫,騎著換好煞車皮的腳踏車穿梭在清冷的海邊,她邊騎邊看手表,腦子里卻不斷響起阮箬最後拋下的問題……

男朋友?唉,她也想交個男朋友,起碼在心情低落時有個壯碩的胸膛可以倚靠,可是都沒有人來追求她,她又不是厚臉皮的女生,總不好看到順眼的男人就眼巴巴地黏上去,要求人家做她的男朋友吧?現在倒好了,沒半個男朋友也就算了,卻招來個莫名其妙的"硬漢",強要自己當他的女人。

抬起手模模臉頰,她長得國色天香嗎?那個人的條件那麼好,為什麼就單單看上平凡無奇的她?難道就因為她不小心讓他掛了彩,他就想出這種惡劣的玩笑來整她嗎?

嗯……那個人真的很小心眼耶!

這個月她得小心一點,免得又在哪些小地方得罪他,到時候她可真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唉!她現在的心情就像當兵一樣,準備開始數饅頭度日。但,今天才不過是個開端,她還有三十個日子得熬吶……

小心翼翼地推開"風之房",透過一盞暈黃的小燈,阮棠沒有發現房里有人,她極為鴕鳥地松了口氣,心想,也許鐵鷹瀚到邵慕風那里去了也說不定,畢竟他們"交情匪淺",于是她放大膽子走了進去,並輕輕地關上房門。

"你在做什麼?"鐵鷹瀚由浴室里走了出來,一看她賊頭賊腦地東瞧西瞧,忍不住出聲問道。

"嗄!?"阮棠嚇了一大跳,手上的東西掉了一地。糟了!怎麼又估計錯誤?這個人是屬貓的嗎?走路都沒有聲音,太可怕了!

"嗄什麼嗄?我是問你,你在做什麼?"他利落地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發絲,極自然地在她面前展現他沒有一絲贅肉的結實身體,全身上下僅在腰間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看起來秀色可餐。

"沒、沒有,我以為你……不在。"她艱澀地吞了口口水。

哇!實在太養眼了!

雖然在飯店里工作,難免會見識到袒胸露背的男人,可是她從沒見過身材像他這般好的"衣架",不是肌肉太過糾結、惡心,就是全身上下太肥或太瘦,松垮垮地一點可看性都沒有。

可是他不同,結實的肌肉增一分則太甚、少-分則太虛,在她貧乏的認知里堪稱極品。

"看夠了沒?"她的眼神閃動著明目張膽的羨慕,令他不由自主地漾起男人的自得,更為她直接、不忸怩的目光感到愉悅;斂了斂輕易被挑動的情緒;他耍酷地睨了她一眼問道。

"看什麼?"她緊握著拳頭,就怕自己忍不住伸手戳戳看他的胸肌是不是硬的,根本沒把他的問題听清楚,傻愣愣地回問。"你常常這樣盯著男人看嗎?"繼歡愉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不快,並急速地掩蓋了原先的自得。

這句話提醒了她的唐突,她總算把視線移回到他臉上。

"誰…人家才沒有!"她微紅著臉,心虛地否認。

鐵鷹瀚嘆了口氣,不想再重復同樣的話題;他伸手把她的頭轉向一邊,讓她看清地上散落的一片片四方形、像紙又像布的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那是她剛才進門時掉的,他只是好心地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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