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凌昊煒喝斥了聲,三個大男人差點沒就地跳起來。他霍地拎起童禹恩的領子,將她拉往暗房。
「不要啦!我不要進去——」童禹恩死命抵抗,卻敵不過凌昊煒有力的臂肌,讓他一路拖往暗房。
「閉嘴!」凌昊煒推開暗房,打開燈,瞬時整個暗房充斥著明亮的光線。「你看,哪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那是小彬騙你的,膽小表!」他一把將童禹恩推進暗房內,強迫她睜開眼看清楚。
「啊——」童禹恩張大了嘴,尖叫聲才逸出喉嚨,立刻被凌昊煒的大掌捂住嘴巴,剩下一對烏溜溜的大眼楮對著明亮的房間。
她戒慎恐懼地掃射過屋里的每一個角落,除了零散的沖洗器材外,就是一些已沖洗好的照片吊掛在牆上的壁鉤,哪還有什麼「鬼」影子?
「看清楚了沒?」他問。
童禹恩兩手拉一下凌昊煒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神情全然放松。「真的耶,小彬果然是騙我的。」
「好了,沒事了,你們三個準備回去休息,這里交給我就行了。」凌昊煒揮了揮手,遣走熬了整夜又會惹麻煩的助手。
「你,把照片整理整理,下午我再教你卷片、換片等基本功夫。」他轉身想離開暗房,遲鈍地發現自己的手還被童禹恩緊緊地拉住,他急速抽回大手,神情有絲困窘。「別像個小孩子似的,整天拉著別人的手不放!」
童禹恩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小嘴嘟得老高。「討厭!讓人家拉一下有什麼關系?又不會少一塊肉——」
第三章
將晾千的照片逐一收下,細心地用裁切刀將邊線切好,算一算竟有一百多張樣張,等小季跟成哥他們把有瑕疵的部分先抽掉,剩下的再由女主角挑選喜歡的來放大、編排,最後集結成冊,便成了小小本的個人寫真。
認真地看著照片里的女孩,童禹恩忍不住拿了面鏡子照起自己的臉蛋。
她明明記得那個女孩長得似乎不怎麼起眼,頂多跟白己一樣平凡嘍,為什麼透過鏡頭,整個人似乎都亮了起來?會不會是化妝師的功力太好了呢?
她對著鏡面眨眨靈動的大眼。唉!這張臉惟一可以看的地方就是這雙烏黑的大眼楮。鼻子嘛,不夠挺,嘴巴的唇型又不夠漂亮,能長成「醬子」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看來任憑化妝師的技術再好,這張臉恐怕也沒救了——
就在童禹恩發愣的同時,她突然覺得自己皮膚表層不斷泛起搔癢的感覺;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皮膚變黑,但卻無法止住那股令人難忍的搔癢感,忍不住用手去抓了一下,卻又癢得更為難受,只得扭動軀,借以減輕整個背上的麻癢。
正好走到她身邊的凌昊煒,才一接近她,就看到她那副扭動且不甚美觀的姿態間道︰「你在做什麼?」怎麼全身像起亂似的扭動個不停?
「凌大哥……」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我的手和背癢得不得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哎呀!就是很癢嘛!」
「很癢?」看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凌昊煒心里大約有了個底。「有沒有帶健保卡?」
「有啊,干麼?」她邊說還邊扭動,看起來真的很難受。
「八成是昨天曝曬過度,皮膚燙傷了。」他以過來人的經驗分析道。「我帶你去看醫生。」
「燙傷?曬太陽也會燙傷嗎?」她的醫學常識可不包括這一點吶!
「反正先去看醫生就是了。」凌昊煒二話不說,拎著她走出工作室,順道鎖上工作室的大門。
坐在凌昊煒的轎車里,童禹恩還是不由自主地扭來扭去,像條水蛇一樣。
「很不舒服?」凌昊煒以余光膘了她一眼,即使覺得好笑,也不敢隨便笑出聲。
有句話說得好,當有人覺得好笑時,一定有人正在遭受苦難或感到痛苦;以前他還不覺得這句話有何意義,今天他總算是領教到了。
「嗯,難受得要命!」童禹恩水汪汪的大眼掛著兩顆水珠;不能抓又不能拍,除了亂扭,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止癢呢!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莽撞行事。」凌昊煒哼了聲。
「人家第一次嘛,怎麼知道規矩那麼多?’’她委屈地嘟著嘴,高舉手臂輕拍肩膀的發癢肌膚。
「你這是怪我沒教你?」他的眼楮沒有離開路況,只是嘴皮子動了動。
「不,我怎麼敢呢?」再怎麼怪也怪不到他,畢竟自己不是跟他一起出景。
「哦?」還說不怪他,明明語多抱怨。
接下來的十分鐘,車內都安靜無聲,直到凌昊煒將車停了下來,帶她走進一家看似破舊的診所。
童禹恩任由上了年紀的老醫生檢查她的皮膚,不到五分鐘,她的診療時間便結束了;然後她跟著護士小姐前往注射室,屁屁挨了兩針,痛死了!
她使勁地揉著小,臉色難看地走回診療室;凌昊煒正跟老醫生在聊天。
「小姐,你很不小心哦,曬太陽曬成燙傷,真是不簡單。」老醫生扯開慈祥的笑,說的話卻是玩笑味十足。
「嘿嘿……我怎麼知道曬太陽還會燙傷。」童禹恩干笑兩聲。
「好點了嗎?」凌昊煒手上已拿妥她的藥包。
「別急,沒那麼快好,起碼得花三天左右。」老醫生拍了拍凌昊煒的肩。
凌昊煒尷尬地輕咳兩聲,沒有多說話。
「嘎……還要三天嘍?」童禹恩的小臉垮了下來,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樣子。
「回去記得按時吃藥,藥膏每天擦個三、四次,很快就會好了。」老醫生哈哈笑了幾聲,牽動雪白的胡子。
「哦!」童禹恩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聲。
「好了,我們先走了。」凌昊煒站了起來,丟給老醫生一句話,便又領著童禹恩開車回工作室。
「凌大哥,今天小季他們不再進來了嗎?」回到工作室之後,童禹恩邊扭邊問。
「他們昨晚熬了整夜,可能不進來了。」凌昊煒看了她一眼。「干麼?又癢了?」
「嗯。」童禹思苦著臉,索性原地輕跳起來。
「你在做什麼?」凌昊煒皺起眉,莫名其妙地問道。
「跳一跳看能不能少癢一點……」童禹恩誠實地回答。
凌昊煒翻了翻白眼,將手上的藥包丟給她。「先去吃藥,吃完到辦公室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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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一顆藥丸,童禹恩一連吞了五、六口,才將看似小小的藥包吞完。
從小她就不太會吞藥丸,也許是喉管比較細吧,反正要她吞藥丸很困難就是了,連媽媽都受不了她的龜毛,每次吃藥都得讓老媽喊老半天,才如數吞下所有藥丸。
這又不是她願意的,天生如此,她也沒辦法!
吃完藥,她離開茶水間,跑到凌吳煒的辦公室敲門。
「進來。」
收到他的指令,童禹恩開門走了進去,並順手關上門。「凌大哥,找我有事?」
凌昊煒的眼楮盯著電腦,手指了指身後的小套房。「進去。」
童禹恩眨了眨大眼楮,她探了探身看看那間小套房,心髒不規則地撞擊了一下;她僵直地站在大門旁,沒敢移動腳步。
「進去啊,順便把衣服月兌了。」凌昊煒的余光沒看見她移動的黑影,又補充了一句,眼楮依舊沒有離開電腦。
童禹恩的心跳得更快了,正以跑百米的速度狂奔。
這凌大哥是什麼意思?他干麼叫她進去那間不準工作人員進入的私人套房,還叫她把衣服月兌了?她可不是那種隨便亂來的女人耶,不然她不會到二十二歲還沒把自己給推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