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燃起雄雄的欲火,他不會讓她好過的,她怪不得他,這一切是她自取其辱、咎由自取,他會把她加諸在他身上的恥辱加倍地討回來!
客房里——
孟依蝶瞪視著蒼白的天花板,縱使身體的疲憊令她想好好地大睡一覺,但腦袋里的千頭萬緒卻由不得她安心地墜入夢鄉。
好想他——才多久沒看到他,她已經開始思念他了。自己真的是愈來愈依賴他、習慣有他的日子,只怕有一天她非得離開他不可時,她會割舍不下對他的感情,到時候,她該如何是好?
她不是沒想過現在就離開他,尤其在他對自己說過這麼殘忍的話之後。
她無法相信他是個如此冷漠無情的人,她是他的妻啊,他竟然可以開口要將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讓給別人!難道相處的這段日子以來,他對自己絲毫沒有產生一丁點的感情?他究竟是如何的冷血呀?
酸澀的眼楮流下兩行淚,淚水刺痛她的眼、她的心,如果一切的煩惱可以隨著淚水,順利穩當地流出她的生活,那該有多好?依蝶抽了張擺在床頭的面紙,粗魯地拭去臉上的清淚。
事情演變到目前的情勢,是依蝶始料未及的;她跟江靖淮的關系如履薄冰,隨時有破裂的可能。她猜不透江靖淮讓她留下來,卻又要她搬離他房間的用意何在?不過敏感如她,心中約略感覺得到,江靖淮對她只有的需求,而不存有絲毫的感情成分——這點可由他輕易將自己「轉贈」他人的行為中窺探一二。
孟依蝶翻轉過身,把頭深深地埋在枕頭里,大聲吼叫。
同一個屋檐下,兩顆不同的心,各自盤算著未來的路,獨自睜眼到天明。窗外下著綿綿的細雨,何時才能真正的雨過天晴呢?
第六章
「你說什麼?」孟世豪震驚地看著站在他眼前的男人。
「今天一早我才發現,有人大肆炒作我們公司的股票,造成股價一路下滑,持股價跌到底線,再伺機大量收購搶進,現在……」會計室經理吞吞吐吐地說。
「現在怎麼樣了?對公司會造成不良的影響嗎?」孟世豪對股票一向不是很專精,所以都交給會計室處理。這次看來是有人蓄意操縱,到底是誰指使的?有什麼目的?
「現在那個人手上的持股,已經跟董事長您手上的持股不相上下,如果讓他再繼續惡搞下去,恐怕到時他的股份超出您手上的持股,那我們公司……只有被並吞一途。」會計室經理沉痛地指出事實。
扒世豪愣愣地站在辦公桌前,耳膜嗡嗡作響;被並吞……公司被並吞這幾個字,猶如鬼旭嗤笑般地在他腦海里激蕩沖撞,久久不散——
「依你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天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有辦法可想,他孟世豪還想絕處逢生。
「除非將公司釋出的股份回收到董事長的名下,不現沙放出去,只要董事長手上的持股超過百分之五十,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會計室經理老老實實地說。
「公司手上有持股的人員,有沒有人願意賣出的,我願意以市價的?五倍回收上
「我問過了,人事室的經理是有這麼打算,不過……,,
「不過什麼?」
「有人願意以市價的二點五倍向他收購。」他已向人事室經理探听過大概的細節。
「二點五倍?」人事室經理手上的持股是百分之七點八,以市價的二點五倍來算,少說要一億五千萬的資金,以他目前的活動資產來說,實在不太可能湊出這麼一筆龐大的資金……
「跟他接頭的人是誰?」是誰對「豪宇」這麼有興趣?如果清楚對方的來頭,也許事情還有轉國的余地。
「他只說他姓江。」
「姓江?」孟世豪快速地在腦海中搜尋記憶中曾有過的江姓對手,可惜一無所獲,「那麼這位江先生有沒有留下聯絡電話、地址或方式。」只要有對方的電話或地址,征信社絕對可以把對方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
「沒有,只說他會主動聯絡。」
「我知道了。」莫非天要亡他孟世豪?「麻煩你幫我查一下,是誰對‘豪宇’有這麼大的野心?愈快愈動還有,人事室經理那邊,請他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盡量想辦法解決。」隨後神情落寞地走出他苦心經營了十五年的「豪宇企業」。
孟世豪頹喪地回到家,一進門就听到震天的音響聲吵雜不休,而盂心蝶正蹺著二郎腿,閑適地坐在沙發上,翻著時下最流行的服裝雜志,連孟世豪進了門,她的頭抬都沒抬一下。
孟世豪搖了搖頭,走向高級立體聲音響,伸手把它關上。
「爸2你怎麼了嘛,一進門就關掉人家最愛听的音樂?」心蝶終于抬起燒首,對孟世豪撒著嬌。
「我年紀大了,你就讓我清靜、清靜好不好?」盂世家月兌下西裝,隨手將之掛在椅背上,疲憊地跌坐到沙發上。
「你向來是不服老的,怎麼今天喊著年紀大了,有問題喲!」孟心蝶合上手中的雜志,一臉疑惑地看著孟世家,「爸,你有心事?」她關心地詢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好累。」孟世豪敷衍道,閉上眼楮休息。
「真的沒事?」孟心蝶放下雜志,站起身來走向孟際,她看著父親正在假寐,便不再打擾他,「既然你沒事,那我要跟子群出去了哦!」
孟心蝶突然提起林子群,為孟世家空白的腦子注人-股生機;林子群是「林氏紡織廠」老板的獨子,而「林氏紡織廠」在紡織界佔有不小的地位,現在「林氏紡織廠」的小開正跟心蝶打得火熱,如果心蝶可以說服林子群拿出五千萬的資金來幫他周轉,那「在宇企業」所遇到的一切困難就將迎刃而解了。
這個可能,讓孟世豪一下子枯萎了十年的心靈得到滋潤,重新年輕活躍起來。
「心蝶,你最近跟子群交往的情形怎麼樣?」見心蝶整裝完畢,由房門走了出來,孟世豪連忙把握時機,趁心蝶出門前逮個機會問道。
「我跟子群?」孟心蝶面對玄關的鏡子審視自己的BK$儀容,她一向要求完美,絕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誤差,她對著鏡子拉拉窄裙、模模頭發,有點心不在焉。
「是呀,子群他對你好不好?」孟世家總不好直接點明自己急需一筆為數不小的資金,只好采迂回戰術。
「他啊,他對我好得不得了!」提到自己的情人,盂心蝶不自覺地眉飛色舞,眼梢及嘴角明顯地露出笑痕。「不管我有什麼要求,他一定立刻不假思索地答應,一樣都少不了,現在哪,就差沒送我一幢別墅呢!」
‘那就好、那就好。」知道林子群對女兒好,孟世豪多少安了些心,「既然你們感情還算穩定,有沒有考慮要結婚哪?」心蝶年紀也不小了,老這麼玩下去也不是辦法,女人的青春總是比較短暫,不趁年輕嬌艷時找個長期飯票,等將來人老珠黃時可怎麼辦才好?
「哎喲,爸!你的思想怎麼還這麼老土啊!都什麼時代了,兩個人在一起又不是非結婚不可,只要彼此兩情相悅、快樂就好,為什麼一定要用張結婚證書來綁住彼此呢?像我跟子群,雖然我們沒有結婚,還不是甜蜜得很,你就別操心了嘛。」
「你也老大不小了,依蝶都結婚了,你還想再拖下去啊,你都已經二十七歲了耶,再拖下去可就要變成老姑婆了。」想起依蝶,孟世豪的擔憂又多了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