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和小七子等著花橙藜大發雷霆,到底涌硯卿已經太過分,該是給他一點幾顏色瞧瞧的時候,花橙藜也正有此意,只是用的方法不太一樣。
「嗯……听你這麼說,這兒還真是個鬼地方呢!」她故做沉思狀,小六子和小七子在一旁听得眼珠子快掉下來。
「你說什麼?」涌硯卿是為了逞強才胡說,沒想到她竟然點頭。
「我說羅新鎮確實是個鬼地方。」她一臉正經。「咱們這座小鎮,經常會有野獸出沒,毒蛇、蜘蛛更是滿地爬,咱們住邊了不覺得可怕,但看在外人眼里,怕足真的有幾分嚇人呢!」
小六戶和小七子一听就知道花橙藜是故意捉弄蒲硯卿,但蒲硯卿听不出來,以為羅新鎮真的是這麼蠻荒的地方,嚇得臉都白了。
「小七子,布巾和藥膏。」花橙藜而不改色的跟小七子要治療工具,一點幾都看不出來是開玩笑,小六子和小七子.不禁佩服她裝得真像。
「給飾,橙藜姊。」小七子忍住笑,特沾了熱水的布條和藥膏拿給花橙藜,她先用熱布巾敷蒲硯卿小腿的患部,再涂上她特制的藥育,最後再用熱布巾敷一次同樣的患部,他頓時覺得小腿舒服多了,也不再抽筋。
蒲硯卿第一個想法是真神奇,她的醫術真高明,然而再進一步細想,他如果這麼想豈不是認輸了?他怎麼可以輸給這個年紀看起來跟他相差不了幾歲的年輕姑娘,絕不可以!
「我就說這兒是鬼地方……」
「不過你不用害伯,我經常拿這些毒蛇、蜘蛛入藥,還滿有效的。」以毒攻毒。
花橙藜笑排甜美,蒲硯卿的臉色則是更加慘白,用毒蛇和蜘蛛入藥?這個女人壓根兒是個野蠻人,虧她還長得那麼美。
「既然蒲公子無法在鎮上久留,那麼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開始治療吧!」花橙藜多的是整人的方法,但是她不會像花橙蕾一樣惡作劇,她比較講究效果,最好是兩方皆得利,這樣才有意義。
「現在就開始治療?」不是早就已經開始了嗎,要不然她干嘛幫他熱敷?
「小六子、小七子,你們帶蒲公子去他的廂房。」她要開始濟世救人的大業。
「季玄棠公子住餅的那一間嗎?」小六子問。
「就是那一間。」花橙藜點頭。
「季玄棠?」這個名字真耳熟……「等等!你說的季玄棠,可是京城季氏現今的掌門人?」
「就是他,蒲公子,你認識季公子?」小六子很喜歡季玄棠,因為他很聰明,對于腦筋不太靈光的他來說有莫大的吸引力。
「呃、不、不認識。」蒲硯卿沒想到連季玄棠都來回春堂以治過,季氏的產業遍及京城,在留都應天也有一定的影響力,他爹幾次想借機和季玄棠踫頭都被他巧妙躲過,想跟他攀親帶故可沒有那麼容易。
「真可惜,季公子是個好人呢!」小六子很想念季玄棠,只可惜他太忙無法經常回來,但時常提供藥材供醫館舉辦義診就是。
「是嗎?」蒲硯卿有些不自在,本來以為自己高高在上,結果原來財力、外表、學識皆一等一的季玄棠,比他還旱一步來到羅新鎮,他一直維持的高姿態,現在看起來就像個笑話。
「是啊!」小六子猛點頭,不明白蒲硯卿的個性為什麼那麼別扭,那麼愛質疑人。
「蒲公子,請跟我到你的房間。」相對于小六子的活潑外放,小七子顯排沉默,也沒什麼聊天的興致,一心想達成花橙藜交付給他的使命。
「走就走,催什麼催?」知道大人物曾經來此寄宿過,蒲硯卿的氣勢似乎不再那麼囂張,想來這就是官家子弟現實的地方。
他雖然足不出戶,耳濡目染多少也沾染了一些官場義化,而對位子比他高的人會自然而然的收斂。
「蒲公子就拜托你們了,我去拿一樣東西。」花橙藜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底卻沒說什麼,依她看來世上有許多事都是身不山己,他的現實任性恐怕也一樣。
蒲硯卿幾乎是被小六子和小七子架去廂房的,他雖然不服,但在沒有馬車、腳又疼痛的情況下,似乎也只能乖乖屈服。
太好了,泡了快一個月的藥酒,終于找到人嘗試,她原本還在擔心找不到人喝呢!
趁著小六子、小七子押解蒲硯卿去廂厲的空檔,花橙藜跑到藥房把她二十三天前泡的丹參酒拿出來,邊檢查酒邊點頭。
丹參善于活血化淤、清熱止痛,是治療各種血瘀癥的良藥。酒能溫經通絡,活血行氣,酒助藥勢,藥借酒威,將活血通絡、化瘀止痛的效用充分發揮,對于脈管炎的治療最為有效。因為鎮上的人大多習慣勞動,沒什麼機會得這種病,她正愁找不到試藥的對象,他就主動送上門了,老天爺對她真好。
將裝有丹參酒的陶罐緊緊抱在懷中,花橙藜興奮的表情一覽無遺,就連蒲硯卿都能感受到她高亢的情緒。
「來,喝喝看這個,保證有效。」她特陶罐遞給坐在椅子上的蒲硯卿。小六子、小七子這兩個大塊頭看著他,蒲硯卿根本無法動彈,現在她又拿來一個可疑的陶罐硬要他試,他會合作才有鬼。
「這是什麼?」陶罐的瓶口密封著,因此肴不到罐子里面的內容,只隱約聞到一股嗆鼻的味道。
「你放心,不是蜘蛛也不是毒蛇,是丹參。」看他的表情,似乎把她剛剛說的話當真。下次說話可得小心點兒,免僻他又當真。
「丹參?」這是什麼鬼東西?
「是一種專門用來活血化瘀的藥材。」花橙藜解釋。「你因為素體陽虛,濕寒侵襲你下肢的血脈,造成血液瘀滯才會引起脈管炎,所以你現在最需要活血通絡,散寒祛瘀,丹參對此癥最有療效,我才會想拿來給你試試看。」
原來如此他還以為她真的拿蜘蛛或是毒蛇殘害他,沒思到她竟然如此為他著想。
「我喂你好了。」見他遲遲不肯動手,似乎還有疑慮,花橙藜索性拿走藥酒自己親自喂藥,省得他又臨時改變主意。
其實蒲硯卿並不是懷疑她,而是懷疑自己,似乎只要她對肴他微笑,他的腦子就開始變得遲鈍,一顆心怦怦跳,他是不是又生病了?
「這藥真的很有效。你喝喝看。」她打開陶罐,舀了一小湯匙的藥酒要蒲硯卿喝下,涌硯卿明明知道自己要是張嘴就輸了,可他的嘴巴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似地听話打開,他也無能為力。
敝了,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他會乖乖听話……
突然間沖上他腦門的強烈酒氣,打斷他的思緒。
「咳咳!」瞬間他眼冒金星,天地開始旋轉,好像這個世界即將崩落,什麼東西都攪在一塊兒……砰!
「蒲公子!」蒲硯卿才喝了一口藥酒便在朝小六子直直倒下,小六子眼捷手快地接住蒲硯卿,焦急地轉頭問花橙藜。
「橙藜姐,你到底給他喝了什麼?」怎麼才喝一口就倒下?
「我還能給他喝什麼?當然是丹參酒呀!」待她瞧瞧,莫緊張。
「丹參酒?」听起來很單純嘛!那他倒什麼倒?
「你放心,他只是睡著而已,沒有人礙。」花橙藜指示小六子將涌硯卿抱到床上去,小六子力大如牛,輕輕松松就把涌硯卿抱起來放到床鋪。
「他還真是不勝酒力,才喝一口酒就醉倒。」比橙蒨姐還沒用。
「而且身體輕得跟娘兒們一樣,我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小六子同情地看著蒲硯卿蒼白的臉色,據說他從小身體就不好,每天都被家人關在家里足不出戶,難怪沒什麼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