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的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表情相當嚴肅。
由于客廳的人實在太多、又隔著一層窗戶,實在听不清楚,只隱約听見「種馬」兩個字。
種馬?他是在跟那個女孩夸耀他的性能力嗎?實在太思了。
她試著把耳朵更貼近落地窗,但室內實在太吵了,無論她多努力都只能听見斷續幾個字,剛剛听到「種馬」,現在則是听到「喜歡」,看樣子歐陽性德正在問對方喜不喜歡他,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霍思暖好想沖到陽台,把那個可憐的女孩拉出來叫她不要上當,但她沒有這個權利,只得努力偷听。
「沒什麼,只是看見一只小老鼠,沒事。」
她這麼努力,听得最完整的竟是這句話。
小老鼠,是在指她嗎?實在太過分了,居然使用這麼狠毒的字眼……等等!他會這麼說,就表示他知道她在偷听,那她還要繼續嗎?還是趁早溜了吧!
霍思暖剛想要腳底抹油,不期然看見一個男人怒氣沖沖地沖向陽台,她好奇地拉開窗簾看是怎麼回事,只瞧見男人生氣地推開歐陽性德,把那名女子帶走。
啊炳!看樣子他是踢到鐵板,把到有男朋友的妹妹,人家上門尋仇了。
不過那名發飄男子的五官跟歐陽性德有些相像,雖然俊帥的程度遠不如他,但仍看得出血緣關系。
他們是兄弟嗎?不,堂兄弟也有可能,有些堂兄弟長得很像……阿勒?歐陽性德怎麼不見了,她看錯了嗎?
霍思暖定神一看,他真的不見了,就這麼憑空消失……
「在找我嗎?」
他仿佛會瞬身術似地瞬間來到她身後,嚇了她一大跳。
「抓到小老鼠了。」他不懷好意的笑容,說明了他早知道她一直躲在窗簾後面偷听,霍思暖都快嚇死。
「我……呃……」她不知道現行犯都怎麼辯解,她就辯解不來。
歐陽性德微笑,不打算在大廳解決他們的事,還有更適合的場所。
他二話不說,捉住她的手把霍思暖帶往陽台,將她的背抵在和落地窗相同方向的牆壁上,如此一來就不怕有人偷窺或是偷听。
「說吧。你干嘛偷听我們的談話?」他溫熱的氣息不斷吹拂在霍思暖的臉上,為這冰涼的夜晚,注入一些暖意。
「我、我哪有在偷听你們的談話?」她不怎麼自在地裝傻,終于知道現行犯都怎麼開月兌。
「噴噴噴。」歐陽性德搖頭。「沒想到你也學會和政治人物一樣硬拗,以前那個直爽可愛的學生哪里去了,我好懷念那個女孩。」
自從他們重逢後,他動不動就喜歡提以前,沒想起車震那件事之前她只覺得煩,想起來以後只想殺了他,他分明話中有話。
「不準再提起以前。」她恨听到這個字眼。
「你不準我提的是哪件事?」他不以為然地反問她。「是你曾經是我的學生?還是你不再可愛?總要弄清楚。」
這兩樣都是她不想提的,他還真知道怎麼治她。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躲在窗簾的後面偷看,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的講法好像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事實上也是啦!不過她絕不承認。
「我還能有什麼目的?」討厭鬼。「我只是怕那個女孩會被你欺侮,不放心在旁邊監督而已。」對,就是這樣,她才沒有什麼目的……
霍思暖的聲音在歐陽性德的深瞅下逐漸沒去,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心跳,好怕他會發現事實……
「我知道了,你在嫉妒。」很好。
「什麼?!」霍思暖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你嫉妒我和沅紅單獨相處,不甘心所以才躲在窗簾後面偷看。」雖然他早知道她的心意,但她願意實際表現出來,他還是很開心。
「一派胡言!」原來那個女孩的名字叫沅紅,還滿典雅的。
「少裝了。」歐陽性德挑眉。「難道你不怕我對沅紅做這個動作?」
「什麼動作……」她話還沒說完,歐陽性德的唇就落下來。
霍思暖第一時間呆愣,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一招,等到她反應過來,已經陷入他的唇齒之中,跟著他的吻沈淪。
他的吻有如狂風暴雨勾起她的記憶。
那天晚上,他們也像現在一樣擁吻,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扒他的衣服,一直撒嬌說想要他,一直想要貼上他冰涼的肌膚來撫平全身滾燙的欲火。
歐陽性德單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起來了,想起他們怎麼熱烈地擁抱彼此、榨干彼此。
他的舌在她的芳腔里挑逗蠕動,不許她只是旁觀而不做回應,她被迫與他共舞,兩人的舌熱烈交纏,直到他們無法呼吸。
「呼呼……」這是她第一次清醒地與他接吻,感覺卻意外的好。
「怎麼樣?感覺很不錯吧!」他跟她一樣喘。「這有沒有讓你回想起什麼?」
他明知她已經想起那天晚上的事,還故意調侃她,霍思暖一時間怒火攻心,揚起手就想給他一巴掌,手卻被他牢牢握住。
「我喜歡你的叛逆精神,但不喜歡潑婦,你最好記住這一點。」話畢,他又低頭吻她,這一次他故意放慢步調,力道輕柔許多,間接向她宣示,他才是兩人關系的主控者,不是她。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一吻既罷,他從她眼中看到恨意,但他一點都不擔心。「不過真正讓你不甘心的事恐怕還在後面,我已經跟你的經紀人談妥要將你推向歐洲市場,所以你的海外經紀權,已經歸我了。」
歐陽性德這一番話宛如震撼彈,把霍思暖的情緒全部炸開,她才不信格娟會這樣對她。
「不可能,格娟不可能會隨便交出我的經紀權,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而且是最惡劣的玩笑!
「你可以自己打電話給她確認事情的真假。」歐陽性德聳肩。「但是我想你早就心里有數,她一直想把你推向國際市場,只是苦無機會。」
這確實是格娟的想法,她無法否認。
「你應該知道,亞洲的藝術家想在歐美市場嶄露頭角,是一件多困難的事,別說沒有經紀人,就算有經紀人都不見得能夠順利達成目標。」
這是現實最大的困境,亞洲的藝術家在創造力方面已落後于歐美,對于藝術專業市場的經營,更是遠遠不及,就算再優秀的藝術家,也往往還沒達成在歐美開展的目標前,就先因為經紀人問題而陣亡。
「你的經紀人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我有能力可以將你推向國際舞台,剛好我也有這個意願,希望你不要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白白浪費這個機會。」歐陽性德進一步提醒她別耍大小姐脾氣,立即惹來她熱烈的反應。
「我什麼時候意氣用事?」她不服氣地反駁。
「從以前到現在,你沖動的個性就沒改善過。」瞧,她不正在發大小姐脾氣嗎?他可沒有冤枉她。
「我只是——」
「沖動有時候是一種助力,有時候是一種阻力。」歐陽性德冷冷說道。「要讓它成為助力或是阻力,全仰賴你自己的智慧,只有你才有權力決定怎麼做,旁人頂多只能輔佐。」
他的話雖無情卻不無道理,霍思暖盡避是個大小姐,也是精明的商人之女,不會傻到不懂得其中的利益關系。
「如果我答應給你海外經紀權,你要如何行銷我的畫?」她就事淪事的態度,贏得歐陽性德的欣賞,他就知道她是個頭腦清楚的人。
「我不只要行銷你的畫,還要行銷你的人,你必須跟我去英國。」這是他撒下的第三張網,也是最重要的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