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是你自己的腳步太快,從不願意停下腳步了解我。」他認為她的說法並不公平,遂反駁。
「每當我試著了解你的時候,你就左躲右閃,不願意說出真心話。你若是不肯敞開心胸,就算我在原地踏步,一樣無法明白你的想法。」她的步伐是快,但還沒有快到不能停下來的地步,倒是他一直在閃躲她、閃避每一個人。
丘靜書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說到重點,尹昊征縱使有心反駁,也難免詞窮。
「有什麼話等我們回別墅再說,我要專心開車,免得出車禍。」他擺明了不想再說下去,丘靜書也懶得再追問。
「好啊!」她聳肩,表示隨便。「我也不想害你出車禍,還有一大堆歌迷等著听你的大作,萬一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那可就不好了。」
她話說得酸溜,這若換做平時,尹昊征一定會用更尖銳的話反擊回去。可是今天他卻僅僅只是用手抓緊方向盤,一句話都沒有說,教丘靜書既生氣,又失望。
難道在他的心中,她就只是成天和他抬杠的學妹,不能成為談心的朋友?還是他根本不想和她交心,也不屑她的關心,只想保有自私的心情,和一堆數也數不盡的秘密?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不會打擾他,他盡避放心好了!
尹昊征和丘靜書兩人,沿途就是這樣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回到別墅。
車子剛熄火,丘靜書就迫不及待跳下車,沖進房間整理行李,打算立刻回台北。
反正學長也不需要她,她干嘛繼續留在這里讓他為難?
丘靜書很有自知之明,也不需要人趕,三兩下就整理好行李,提著行李袋回到客廳。
「你干什麼?」尹昊征一個人坐在客廳喝悶酒,這種情況很難得,他從不在大白天喝酒,可見情況有多嚴重。
「我要回台北。」她拿出手機撥查號台叫計程車。「反正我再留下來也沒有意義,只會使你的心情更不好而已。」所以越早走越好,反正他們本來就打算要回去。
「我沒有心情不好。」尹昊征陰森地辯解,郁悶全寫在臉上。
「哦,是嗎?」騙鬼。「那你真該去照照鏡子,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再來告訴我你沒有心情不好。」
「你非得挑這個時候胡鬧不可嗎?」對,他是心情不好,因為這個意外來得太突然,他無法調適。
「我胡鬧?」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氣極。「到底是誰有話不說搞神秘?我只不過不想糊里糊涂當觀眾,就被你說成胡鬧。」
丘靜書越想越生氣。
「好,既然你不喜歡我胡鬧,那我就走好了,省得留下來惹人嫌!」這回丘靜書連計程車都不叫了,背起行李袋就往門口走去,打算先離開別墅再說。
「靜書!」他沖過去抓住她的手腕,怎樣都不肯讓她離去,好怕她一旦走開,就不再回頭。
「你干什麼抓住我?讓我走!」她已經厭倦了做他的小苞班,表面上他對她好得不得了,實際上什麼也不肯給她,尤其是他的心!
他將自己的心保護得密不透風,任何人想接近都只是徒然。
「靜書!」他不是不願和她分享心事,只是……說不出口。
「讓我走——」
突然間覆上她唇瓣的嘴唇奪去她的呼吸,讓她縱使有再多的話都說不出口。
丘靜書愣愣地看著尹昊征,不敢相信,他居然吻她,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怎麼……」她像傻子一樣瞪著他發呆,仿佛還身處夢中。
「這早就該發生了。」他不相信她會單純認為,他們只是學長和學妹的關系,而沒有更復雜的情愫夾雜在里面。
她確實不認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有這麼單純,她只是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采取行動。
尹昊征又再次低頭吻她,向她保證,他從很早以前開始,就想這麼做。
丘靜書閉上眼楮回應他的吻,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他們真的在接吻?
「靜書……」
然而,是的。
踫觸她的嘴唇是那麼溫熱,雙方唇瓣相互摩擦產生的氣息是那麼醉人,這就證明,她不是在做夢,或者說是美夢成真。
在尹昊征的指引下,他們兩個人開始跳起了雙人舞。
而隨著彼此親吻的加深,他們攜手跨越了學長與學妹的關系,往嶄新的一頁邁落地窗外的陽光依然刺眼。落地窗內的人兒,在厚重的遮陽窗簾下糾纏不清,悄悄褪去衣衫……
第六章
好丟臉。
激情過後,丘靜書整個身體像小貓一樣蜷曲在床鋪的另一頭,總覺得沒有臉面對尹昊征。
或許是因為習慣了學長和學妹的關系,兩人一下子從學長學妹躍升為情人,讓她很不能適應。
想到這里,她偷偷打量尹昊征一眼,他正坐在她身邊,背後墊了兩粒枕頭,手里拿著一本雜志閱讀,模樣非常輕松。
她突然好羨慕他,面對同樣的問題,她羞怯得像朵縮在牆角的茉莉花,他卻看起來一派輕松自在,仿佛他們天天,一個鐘頭前發生的事,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橋段而已。
一個鐘頭前他們熱情擁吻,相互的畫面在她眼前一再回放,她立刻羞紅臉,身體越往床邊挪過去,此舉成功引起尹昊征的注意。
「你干嘛像只小貓一樣蜷成一團,這一點都不像是你。」他合上雜志,將雜志放在床頭櫃上,回頭好笑地看著丘靜書,覺得她的舉動很有意思。
「我哪有像只小貓?我只是覺得有點冷。」她小小聲地反擊,裹著被單的身體越往床沿移去,臉上的表情別扭得可愛。
喲,害羞了。
尹昊征揚起嘴角輕笑,沒想到她平時無法無天外加無惡下作,面對親密的事情時卻這麼孬種,連一只小貓都比不上。
「你再移過去,就要掉下床了。」他警告丘靜書,然而丘靜書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怎麼都不肯移回原位。
「沒關系,我會注意。」她又把身體稍微向床沿移動了兩公分,再移過去身體就要懸空。
見狀,尹昊征的笑意更深了,他可得想個辦法,總不能讓他心愛的學妹滾下床。
「你很冷嗎?」他跟著挪過身,體貼地問她。「那讓我來溫暖你好了。」
他說著說著,把手臂伸過去,嚇得丘靜書連聲說不。
「你去把冷氣關小一點就好了,不必過來。」她害羞得滿臉通紅,渾身燥熱,就怕被他逮到她說謊。
尹昊征長臂一收,便將她納入懷中,當場逮捕現行犯。
「你全身都在流汗,還說冷?」他即使隔著被單,都可以感受她身體散發出來的熱氣,她居然說謊不打草稿,想敷衍他了事?該罰!
「這、這是冷汗,我想我應該有點發騷——發燒!」她急中生智,只是差點說了實話。
「是嗎?」他模模她的額頭,確實挺熱的。「那麼你更需要我冰冷的身體,幫你降溫。」
「你剛剛明明還說要溫暖我的,現在卻說要幫我降溫。」她不依啦,拜托給她一點私人空間,讓她哀悼自己的沉淪。
「我的體溫可以依照需要調節。」他一點也不認為這是個問題,她不也一會兒說冷,一會兒說熱,他當然也可以如法炮制。
「你不必勉強自己啦!」她死巴住床單,就是不肯轉頭面對尹昊征,怕她一看見他的眼楮,就像看見梅杜莎一樣變成石像。
「我一點都不覺得勉強。」他低頭輕啄她的玉頸,溫熱的鼻息在張合間搔癢她的耳垂,點燃體內那股看不見的欲火。
丘靜書的身體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但她內心又因為兩人關系的突然改變而遲疑,顯得相當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