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辛海澤總算松一口氣。「本來我還擔心……對了,還有這個。」他接著從身後拿出握了很久的東西出來。「這個也是我特地為妳買的,希望妳會喜歡。」
辛海澤拿出來的,是一條粉紅色貂毛領圍,毛色均勻,染色染得非常漂亮,是一條上等品,少說也要好幾百元。
「你……」她愣愣地注視著他手中的領圍,半天無法說話。「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粉紅色領圍?」
他為什麼知道?當然是因為他始終難忘她系著粉紅色領圍,對著他說︰「大哥哥,你肚子餓了嗎?這個給你。」的樣子。
她是他的天使,有關天使的一切,他始終記得,始終將它們存放在內心角落。她的影像幫助他度過最難熬的日子,她的微笑帶給他希望,即使在多年後的今天,他依然沒辦法忘記,那個圍著粉紅色兔毛領圍的小女孩。
「因為……」他就是那個小時候曾被她救過的少年,沒有她施舍的牛女乃、面包,他早餓死在船上,也不會有今日的航運大亨。
「因為……」他的自尊心太強,如果被她知道,他曾經像乞丐一樣靠著乞討過日,她會怎麼想?恐怕會更加看不起他吧!
「因為我覺得妳很適合這個顏色,如此而已。」他不能讓她知道,他就是當日那個跟她乞食的少年,他還沒有勇氣說出口,還沒有!
「哦!」她不明白他為何變了臉色,剛才明明還很高興的。
「這些東西就麻煩妳自己整理了,我會請顏媽上來幫妳,我先回房間去了,晚安。」接著他像被蜜蜂叮到一樣地倉皇逃走,金安琪根本來不及向他道謝,他便一溜煙不見。
……他真的很難懂哪!
看著被用力關上的門板,金安琪再一次墜入五里霧中,模不著頭緒。
不過,她倒是很高興,他送給她領圍。
把臉埋進蓬松柔暖的貂毛領圍,金安琪的心暖暖的、甜甜的,嘴角泛出一抹甜美的微笑,彷佛又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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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紅色的子球被白色的母球擊中落袋,站在桌邊的傅爾宣沮喪地哀嚎了一聲,慕唐這混帳又清光台面。
「承讓了。」藍慕唐向傅爾宣做了個舉手禮,氣得他牙癢癢的。這已經是傅爾宣不知道第幾次輸給藍慕唐了,若是賭錢,早已欠下一債。
「我說爾宣,你干脆從此高掛球桿算了,干嘛還出來跟人丟人現眼?」練了幾年的彈子都沒進步,也真為難他了。
「你也好不了多少,皓天。」傅爾宣不服氣地轉向韋皓天,還以顏色。「你還不是打了好幾年的彈子,至今沒打贏過維鈞一場,還好意思說我?」
「至少我有在進步,你完全沒有。」韋皓天不客氣地反駁。「再說不只我打不贏維鈞,你們也打不贏,不光是我一個人的問題。」
商維鈞堪稱是彈子之王,所到之處,一片焦土,他們不過就幾年球齡,怎麼可能贏得了他?白費力氣罷了。
「看樣子只能寄望海澤了。」大家都把視線集中到辛海澤身上,原因無他,只因上回他差點打敗商維鈞,雖然功敗垂成,倒也可喜可賀。
「別指望我,上回是我運氣好,維鈞又染上了感冒,最後還不是輸了?」辛海澤對求勝的不高,反正只是消磨時間,勝敗與否,不必在意。
「海澤就是這種個性,對任何事情都不強求。」除了生意之外。「這種個性是好是壞我不知道,但我懷疑有女人受得了你。」
藍慕唐嘆氣。
「說到女人……你和你太太處得怎麼樣了,有沒有進展?」韋皓天算是過來人,也最有資格過問辛海澤的婚姻狀況,辛海澤也不隱瞞。
「像我這麼悶的人,想要有進展,還真不容易。」他說話的語氣,帶有濃濃的自嘲,大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傷透腦筋想如何幫他。
「別再說了,繼續打球吧!」辛海澤顯然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大家只得也拿起球桿,準備上陣。
只要是辛海澤不想透露的心事,他們就算將他嚴刑拷問到死,也逼不出來。不過他嘴里雖然不求援,傅爾宣還是想到了幫助辛海澤的辦法,這就要動用到他老婆。
棒天,風和日麗,陽光普照,天氣十分不錯。
辛海澤一大早就去上班,金安琪在家看書,她躺在床上看向窗外,只見庭院一片綠草如茵,大樹枝葉濃密,空氣中充滿蟬的叫聲。
好寧靜。
這安詳的景色,讓金安琪感到一陣神清氣爽,心曠神怡。以前在家時,家里也一樣安靜,但她總覺得不開心,總被陰沉沉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和現在感覺大不相同。
金安琪低下頭來繼續看書,本來以為這樣的寧靜會持續到辛海澤下班後才有所改變,門口不期然傳來敲門聲。
叩叩叩!
她以為是姆媽,隨口喊了聲︰「進來。」結果開門的是一位長相清秀,有著一雙靈活大眼的女孩。
「哈!」她一進入房間,就對金安琪打招呼,和善開朗的笑容,讓人很難拒絕。
「哈……哈。」金安琪總覺得她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她,但很喜歡她的笑容,看起來很親切的樣子。
「妳還記得我嗎?」葛依依朝金安琪眨眨眼。「我是傅爾宣的太太葛依依,我們在婚禮上見過面。」
梆依依提醒金安琪她們確實曾打過招呼,金安琪這才想起葛依依。
「對不起,一時沒認出妳,真是抱歉。」金安琪還記得當時就很喜歡葛依依,她活潑開朗,大方外放,個性和她完全不同。
「沒關系,人太多了嘛!」葛依依笑笑,走到金安琪床邊坐下,大方同她聊天。
「那天最起碼去了四、五百個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海澤這麼大手筆,可見他一定很疼妳,妳真幸福。」
她不只開朗,還很直接,露骨的說法說得金安琪的臉都紅起來,覺得葛依依好大膽。
「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費心……」遠遠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因為他喜歡妳嘛!」葛依依大膽地說,金安琪的臉更紅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我……」她只知道他用錢買下她,至于什麼動機,她到現在還在猜,也沒有勇氣問。
「他不喜歡妳的話,干嘛去和那些放蕩的公子哥兒競標?海澤可不是那種會一時興起的人,相信我。」若要問她五龍之中,誰最帥?當然是她老公。若要問她五龍之中,誰最好?當然還是她老公。若要問她五龍之中,誰最沈穩?抱歉,她老公就排不上名了,就她個人認為,是辛海澤。
「我知道他不是這種人,就是這樣我才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無法坦然接受被拍賣的羞辱,那太傷人了。
「這點妳也問倒我了,我和妳老公還沒有熟到可以互相吐露心事的地步,所以我也無法給妳答案。」而且她認為天底下沒有人能真正了解辛海澤的想法,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凡事都埋在最深的沼澤里,等待有心人挖掘。
「……」金安琪的失望全寫在眼底,她原本以為葛依依能給她答案的,就算是一點點線索也好。
「我們別再談這件事了,妳看,我帶了什麼東西給妳!」葛依依從皮包里面,拿出一個綠色的長型絲絨袋子,放到金安琪的手里,她打開袋子,發現是一支口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