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想拜托我?」可惜他的心情太好,想要惹毛他還不容易,除非是犯了他的大忌。
「我們今天的約會,能不能提前?」
好死不死,夏瀚希這個人最討厭時間改來改去,她還真是犯了他的大忌。
「妳想改到幾點?」他的口氣倏地降至冰點,黎茵茵又緊張起來。
「十二點。」她怯怯地回道。「我幾乎每次練琴都遲到,已經快找不到借口安撫我爸了,所以我才想提前……」
「妳確定妳有辦法偷溜出來嗎?」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處境,只是對她的怯懦感到很不耐煩,她就不能勇敢一點?
「我試試看……」其實她也無法確定……
「什麼?!」她真的想惹惱他,夏瀚希倏地翻臉。
「不,我是說,我一定會到。」她吞口水,就怕他生氣。
「真是……」他氣得想掛她電話,但一想到游戲有可能會玩不下去,不得不收斂怒氣。
「可以嗎,瀚希哥?」但是電話彼端的黎茵茵不了解他的想法,只是一味追問。「可以改到十二點見嗎?」
「可以。」他冷冷答應。
「那、那就待會兒見了……」
黎茵茵唯唯諾諾地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急著切斷手機,動作甚至比夏瀚希還快。
……該死!
他氣憤的丟下手機,不知道拿她這種個性怎麼辦才好,她就連和他說話,都還在彈鋼琴。
算了。
他推開棉被,赤果著身體下床。
反正是游戲,干嘛在乎她的反應,只要照著自己的步調去玩就好了。
夏瀚希決定不去理會黎茵茵的反應,最好也不去理會她的感覺。反正他從來就是個自私的人,喜怒只在一念之間,想那麼多干嘛?
懶洋洋地穿好衣服,夏瀚希連胡子都懶得刮,直接拿起車鑰匙,殺到Vickey那里。
Vickey正在清理吧台。酒館的營業時間是從晚上八點到隔天凌晨六點,一般員工都是在一下班後便立刻蹺頭,但由于Vickey自己是老板,沒辦法學員工一樣開溜,只好留下來整理環境。
「哈,Vickey。」難得夏瀚希肯抽空陪他,Vickey卻不領情。
「哈,Hank。」Vickey擺明了不歡迎。「你一大早出現一定有問題,又來借酒館?」
「沒錯,Vickey,你真聰明。」夏瀚希邊打哈欠邊點頭,頹廢的模樣看得Vickey頻搖頭。
「你昨晚又玩到幾點?」他想不透他那身精力是怎麼來的,總是玩不累。
「五六點吧?我猜。」他哪知道啊,又沒看表,不過依稀瞄到天色泛白就是。
夏瀚希不甚肯定的回答,又讓Vickey一陣無奈。到底是他經營酒館,還是Hank經營酒館?都快搞不清楚對象了。
「好啦!酒館借我,今天會早一點還你。」夏瀚希墮落的神情,不只女人,連男人都會著迷,不過對Vickey沒用,他已經免疫。
「就會找我麻煩。」他咕噥。「自己有大房子不用,偏愛借我的小酒館,你為什麼不干脆叫她去你的房子就好?」老愛用他的地方當作犯罪地點。
「不行,我的房子太遠,而且它還有別的用途。」不宜太早曝光。
「什麼用途?」Vickey听不懂,但直覺得夏瀚希的表情有問題。
「沒事,反正你只要借我酒館就好。」其他的事不必管太多。
夏瀚希的表情擺明了不會告訴Vickey,Vickey只得嘆氣。
「說真的,你到底對她存什麼樣的感覺?」
「你說茵茵?」
Vickey點頭。
夏瀚希沈吟。
他對她存什麼樣的感覺?說真的,他也抓不太出來,當然也無法清楚回答好友。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他據實以答。
「咦?」Vickey驚訝。
「我很早就認識茵茵,也知道她喜歡我、崇拜我。我對她來說,就像枯燥生活中的一道陽光,只有我會耐心逗她笑、跟她玩,所以她喜歡我,非常喜歡。」
听起來就像被關了好幾年的小狽,找到了除了主人之外,唯一肯跟牠玩的對象,很自然就對他產生迷戀。
「你呢?」他還真同情那女孩。「你也喜歡她嗎?」
「我?」夏瀚希指指自己。
Vickey又點頭。
「我不知道。」夏瀚希的臉上呈現出些許迷惘。「我猜我也有點喜歡她,但有時候又覺得她這種一味的崇拜很煩、很幼稚,很想擺月兌。可是一旦擺月兌了,又會開始想念她迷戀的表情,我是不是很矛盾?」
他反問Vickey。
「是很矛盾。」Vickey回道。
「所以說嘍!」他不想去踫觸這個話題是有道理的,那會使他自覺得像個傻瓜,夏瀚希聳肩。
「算我服了你。」居然能這麼冷靜檢討自己的缺陷。
「鑰匙給你。」Vickey將鑰匙丟給夏瀚希。「你要借酒館可以,但我要先警告你,游戲別玩過頭。小心傷人傷己,得不償失。」
話畢,Vickey即拂袖而去。夏瀚希可以從Vickey慍怒的語氣中,聞到不贊成的味道,但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你到底對她存什麼樣的感覺?
不過,好友這句話還是有到達他的耳里,甚至心里。
你也喜歡她嗎?
好友對他的質疑,他也曾問過自己,答案卻是無解。
無意識地晃到吧台里面,挖出寄放的酒。夏瀚希對黎茵茵的感覺,就像不斷在酒杯里面冒著的氣泡,形成又消失。
隨著酒杯里不斷浮冒的氣泡,他的回憶也被推擠到最上層,第一次見到黎茵茵的那一天……
心型的氣球,像是來自天際的祝福,飄散在黎家的各個角落。
在這棟媲美歐洲宮殿的建築里,洋溢著平日少見的歡樂氣氛。行事低調的黎柏勛,雖在商界佔有一席之地,對于私事卻極為保密。年輕即喪偶的他,少了女主人在身邊打點,對于宴客自然是興趣缺缺。
不過,今天是他寶貝女兒十六歲的生日,無論如何都要大肆慶祝。為此,他邀請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到府中作客。其中不乏一些政治人物,和商場上有名望的家族,夏氏王朝的五個堂兄弟,也在受邀的行列。
金黃色的香檳酒上浮滿了氣泡,賓客的喧嘩也達到最高潮。
夏家的五個堂兄弟,雖然禮貌的站在一起,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分屬于兩個不同的陣營。夏偉希、夏光希,夏瀚希三兄弟鬧成一團,夏世希和夏宇希卻很安靜,甚至可以說是悶。
同屬于一個家族的堂兄弟,卻可以發展出如此截然不同的性格,真可說是人類遺傳學上的大發現。
難得夏家五個堂兄弟都到齊,受邀前來的女賓客,當然得趁這個機會眼楮大吃冰淇淋,才不會虧待自己。
女賓客們卯起來對夏家堂兄弟放電,夏家堂兄弟的眼楮卻無聊地望著空蕩蕩的樓梯,據說待會兒宴會的女主人會從這個地方現身,大家都在等。
等啊等。
正當大家等到快發霉的時候,一直播放古典音樂的喇叭,這時終于有動靜,傳來黎柏勛蒼勁有力的聲音。
「各位先生女士,各位嘉賓,歡迎並感謝大家來參加小女十六歲的生日party,讓各位久等了,現在就讓我介紹小女茵茵給大家認識!」
隨著黎柏勛充滿驕傲的簡介,隨之登場的是一個長相清麗,氣質月兌俗的美少女從米白色的樓梯走下來,大家都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