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壞人。
現在她很後悔問了不該問的事,簡直是自討苦吃。
「妳的臉頰真好掐,好像水蜜桃。」而且還會彈回去。
宗人府行動上欺侮人還不夠,連口頭上也不放過。
「謝謝。」嗚……是她太沒志氣還是怎麼樣,怎麼被人欺負了,還要反過來道謝?
「妳呢?」宗人府先生不給答案便罷,還惡狠狠的反過來問她。「妳怎麼會想到來韓國滑雪,是受了韓劇的影響?」
他們所在的滑雪場,正是「冬季戀歌」的拍攝地點,據說山頂還掛著演員們的巨幅照片。
「我不是受了韓劇的影響……」事實上她不太看韓劇。
「那是?」宗人府的眉頭挑得老高,等她回答。
「是因為我朋友叫我來,我就來了……」都是嘉兒要她來韓國散心,結果遇見眼前這個惡魔……
「妳是被朋友拉來的?」宗人府瞇眼。
「不是。」白曉舟趕緊搖頭。「是朋友叫我來的。」她急忙更正。
「結果妳的朋友沒來?」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
她點頭。
「……妳的臉再靠過來。」他要掐死這個白痴,這麼愚蠢的事也做得下去。
「……不要。」她雖蠢,但還不到智障的地步,她才不要再去送死。
「靠過來。」他低聲命令。
「不要。」她死命搖頭。
「給我過來──」
狠狠一掐。
白曉舟水蜜桃般的臉頰,頃刻又紅起來,白曉舟又想哭了。
「生眼楮沒見過像妳這麼沒用的人,妳有點主見行不行?」朋友命令就來,也不管會不會落單,或是發生危險,就這麼橫沖直撞來了。
「我……」嗚……這個人怎麼跟嘉兒這麼像啊,一樣都是暴力派,但嘉兒至少不會虐待她的臉。
「行不行?」他就是愛掐她,誰叫她長得一副好欺侮的樣子,被摧殘死活該。
「你是真的要我回答行嗎?」看那個樣子不太像……
「妳說呢?」他惡狠狠地瞪她,答案呼之欲出。
「行……」他根本以欺侮她為樂,十足的惡魔……
「下次別再亂點頭了,知道嗎?」
說他惡劣,他卻是真心關心她,怕她這種好好小姐的個性吃虧。
「嗯。」她破涕為笑,覺得他好好笑,明明關心她,卻硬要擺出一副厭惡的樣子。
「妳又點頭了。」他沒事就愛掐她的臉,彷佛她是他專屬的小沙包。
她只好搖頭,慌亂的模樣,立即引起宗人府一陣輕笑。
他……笑了,而且笑容好燦爛,一點都不可怕。
「面涼了。」宗人府指指她的碗,白曉舟這才回神,慌張的低頭吃面。
原來他真正笑起來是這個模樣,好迷人……
一直到午餐時間結束,她才想起來,他沒回答她的問題。
他究竟為什麼來韓國呢?
不懂。
午餐過後,天氣開始轉涼,越來越見寒意。
普遍來說,韓國今年的天氣不算冷。但比起四季區分不明顯的台灣來,氣溫仍是冷上許多,每呼一口氣,都凍得嚇人。
對,凍;這才是正確的說法。
和歐洲一樣,韓國雖然表面出大太陽,實際的氣溫卻很低,可以把人凍成冰柱。
白曉舟他們的旅行團,午餐過後沒有再回滑雪場滑雪,而是先搭纜車到纜車的終點,沿途欣賞風景。
「妳們看,那個人的技術好棒,簡直就像滑雪選手!」成群結隊來游玩的少女,在欣賞纜車底下精彩風景之余,沒忘記偷瞄宗人府,他滑雪的技術,就跟那些韓國人一樣棒。
被當成偶像崇拜的宗人府,始終冷著一張臉,無聊的看向窗外。那群女孩看他沒反應,也就不再自討沒趣,將目光投注在下一個目標。
「這個穿紅衣服的男人更厲害,竟能從這麼高的地方往下滑!」懷春少女們吱吱喳喳,話題不離這個男人如何、那個男人又如何的,氣氛熱鬧極了。
纜車隨著少女們的討論聲,悄悄攻佔山頂,來到最終點。
「各位,這里就是拍攝『冬季戀歌』的場景之一,里面還有掛這些演員的照片。」導游一方面介紹,一方面帶領旅行團入內參觀。
白曉舟當然也跟了進去,纜車終點站里,根本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些自動販賣機和少數的熱食,最大的賣點就是那四幅巨型照片。
「哇,是裴勇俊耶!」同團的女生笑得花枝亂顫,白曉舟抬頭看了一眼,裴勇俊是長得不錯,但她覺得宗人府更帥,至少也比他酷。
「後面的風景不錯,有興趣的人可以去看看。但是風很大,要小心一點。」由于纜車站里頭實在太無聊,導游干脆建議他們到外面的空地玩,大家也都興致勃勃的去了。
如果嫌昨天國家公園山頂的風不夠大,今天的風可真的會嚇死人。白曉舟才跨出第一步,就被強烈的風給吹回纜車站里,站都站不穩。
「哈哈哈……」她站不穩,可團員大多出去,有的甚至已經開始打起雪仗來。
輸人不輸陣,跟他們拚了。
白曉舟不想老是落于人後,也不管自己穿得有多單薄,硬是跟人逞強,和人爭看纜車站後面的風景,差點又被風吹倒。
風咻咻地吹,風勢一陣比一陣強,她的耳朵都凍僵了。
好冷!
她縮得像團棉球,並用手模自己的耳朵。兩只耳朵不知道是丟了還是怎麼樣,總之失去了知覺,可見這里的風有多凍。
接著她又模模脖子,那里的情況也一樣。雖然穿著雪衣,但沒有額外的防護,風依然有辦法找到空隙竄進去,把她的脖子結成冰柱……
白曉舟才在懷疑她會不會當場凍成冰雕,突然間一條白色圍巾就掛在她脖子上,掛得她莫名其妙。
這是……?
她疑惑的看向圍巾的來源,很驚訝竟是宗人府站在她身邊。而且她脖子上的圍巾,正是前天晚上他在東大門買的那一條。
「妳干嘛不帶圍巾上來?」宗人府先生的口氣很不好。
她困惑地注視頸間那條掇滿白色毛球的可愛圍巾,滿臉都是疑問。
「因為我沒帶。」這不是他為他女朋友買的圍巾嗎?怎麼拿來借她……
「沒帶?」這算是什麼回答。「我明明看見妳買了兩組圍巾和帽子。」
「嗯。」是這樣沒錯。「可是那是給朋友的。」不能拿來用。
「妳自己的圍巾呢?」他問她。
「沒帶。」她說。
「妳是說,妳沒帶圍巾來韓國?」他總算弄懂她的意思。
她點頭。
「……妳帶了一大箱行李,差點連棉被都帶來了,結果卻忘了帶圍巾?」居然有這麼離譜的人。
「我、我忘了咩……」她又不是故意要忘的,干嘛這麼凶啊……
「笨蛋!!」他又捏她的臉頰。「妳什麼都帶了,藥也帶、衛生紙也帶,就是不帶圍巾。」
宗人府捏得更用力。
「不用說,妳也沒帶護耳?」他的口氣凶巴巴。
「嗯……嗯。」她幾乎不敢吭聲。
「我就知道。」他氣得拿起圍巾多繞兩圈,像蛇一樣圈住她脖子,差點沒把她勒死。
「我、我至少有帶手套嘛!」她舉高雙手,給他看證物,希望他高抬貴手,饒了她。
「那也是剛才臨時買的吧?」他瞇眼,認出那是她來滑雪場前中途購買的滑雪手套,而且還是便宜貨。
「你、你怎麼知道?」好厲害的鷹眼,他又沒有下車去租雪衣,怎麼曉得她這雙手套是在那里買的?
「很少有事情能夠瞞得過我。」他冷哼,在放手前把圍巾圈得更緊,技巧性的遮住她的耳朵。
耳朵不期然被毛絨絨的圍巾圈住,白曉舟的雙耳開始恢復知覺,心也跟著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