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過……
「你是那位陳小姐的男朋友?」她不相信的看著對方,對方冷笑。
「你的記憶力很好嘛!」他點頭。「對,我就是她的男朋友。但托你的福,我們現在不再是情人了,這都是你的關系。」
「她離開你了?」楚謹言無法置信她真的有這份勇氣,也很為她高興。
「沒錯,婊子。」他恨恨地答道。「她听從你的鬼建議離開我,無論我再怎麼苦苦哀求,她仍頭也不回的辭職,丟下我走掉。」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還有另一個備胎。」她一點也不同情他的處境,相反地她覺得陳小姐做得好極了,這種人是該給他一點教訓。
「我希望你不是指我老婆。」提到這個,對方的神情顯得有些恍惚。「她也離開我了,在東窗事發之後,她們統統離開我了。現在的我孤獨一人,身邊連個伴都沒有。我甚至弄丟了工作,只因為老板認為我連感情問題都處理不好,不可能有能力做好其他的工作。但天曉得感情和工作是兩回事,我一向就能同時腳踏好幾條船,這次怎麼會栽了個跟斗……」
從他一連串的自言自語,不難拼湊出他現在的處境。如今的他四面楚歌,情人沒了、老婆沒了,最重要的是連工作都沒了,難怪他要恨她。
當初她在電視上勸陳小姐要回頭時,並沒有想到會引發一連串效應,但她不後悔,像他這種人本來就是罪有應得,誰叫他要玩弄女人的心。
「不過,我今天能找到你,也不算損失。」
正當她想為陳小姐的勇氣喝采時,他突然回過神來攫住她的手腕,殘忍地微笑。
「本來我還在納悶她是從哪里得到的勇氣,直到我看見她抽屜里那本書,我就知道凶手是誰了。」
然後,他兩手凶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口氣凶殘的威脅。
「是你,婊子,這一切統統都是你造成的。」他益發加重腕力,表情益發瘋狂。「如果不是你的鬼理論,如果不是你寫的鬼書,她也不會離開我。你知道我們在一起多久了嗎?」
她痛苦的嗚咽。
「三年,整整三年。」他氣喘不止的說。「我們在一起三年,如果不是你,我們還會再在一起三年。我們會分開完全都是因為你,是你、是你……」
說到最後,他已經幾近瘋狂,掐住她脖子的手也完全不知節制,幾乎把她肺里面的空氣榨乾。
她痛苦的瞠大眼楮,感覺靈魂漸漸和身體月兌節,意識也逐漸模糊。她從不後悔她的舉動,也從不後悔她說過的話。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她犀利的言詞害了自己,現在的她只想再看魏汗青一眼,自從他們的關系有了進一步發展後,她就變得好喜歡看他,但是如今顯然已經沒有機會……
「謹言!」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好像听見他的聲音,急迫地在她耳邊響起。
「謹言!!」
這個錯覺好真實,他的臉孔離她好近,近到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
「謹言……」
她不只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甚至低下頭來跟她嘴對嘴,把體內的空氣過給她,她終於又可以呼吸了。
「咳咳!」重新回到人間後,她一直咳嗽,一時間無法適應冰冷的空氣。
「小心點,別嗆著。」魏汗青溫柔地拍她的背,小心地幫她恢復呼吸。
她看著魏汗青,茫然的眼神好像在問︰「這是怎麼回事?」他不禁將她擁入懷中,輕拍撫慰。
「都過去了,甜心。」魏汗青要她別想太多。「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傷害你,你盡可以放心。」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當他看見對方掐住她脖子那一幕,當時他以為她已經沒救了,掄起拳頭,即朝對方狠狠給他一拳,將他丟給警衛處理。如今想起來,他應該再多打他幾拳,敦那個狗娘養的混蛋無法再出來作怪。
他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小心翼翼地說給她听。她才知道,原來他稍早曾和那個變態擦身而過,並於開車的途中察覺到他的意圖,緊急回頭來找她,不然她的小命早沒了,哪能留到現在接受他的吻。
他深深的吻她,像要把她融人體內似的抱著不放,絲毫不管身邊的人有多尷尬。而楚謹言也樂於當眾展現她的熱情,畢竟她差點命喪黃泉,是有這點權利。
身邊的人潮來來去去,有警察,也有他們熟識的人,但他們都不在乎。他們在乎的只有彼此,記得的也只有彼此,除非……
「啊,茜茜!」她還躺在地上!
看來,能打斷他們好事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整樁恐嚇事件,在捉到假扮成電視台工作人員的凶手以後,可說是完美落幕,唯一不完美的,只剩特立獨行的楚謹言。
「請記得你的情人是一個自戀的調情聖手,他最重要的特質,就是擅長用不露痕跡的方法操縱他人。他不會明目張膽地指揮你,那不是他的作風。他會讓你覺得是你在作主,然後運用各種小鱉計,引誘你做他希望你做的事。這個時候你就要小心了,不要輕易踏入他的陷阱……」
螢幕上的楚謹言,仍不改辛辣本性地在電視上大放厥詞,提醒全國的女性同胞︰「注意了,狡猾的調情聖手就在你身邊。」刀鋒般犀利的言詞,很教魏汗青傷腦筋。
他雙手插腰,盯著螢幕上的楚謹言,不知該拿他的新婚妻子怎麼辦。他們已於日前結婚,雙雙搬出以前居住的房子,共同搬進目前居住的大樓。但她逞凶斗狠的個性依然沒有改變,仍是一樣語不驚人死不休,虧她還跟他保證一定改,看來也是枉然。
「我回來了。」
就在他傷腦筋、不知道怎樣才能改進她的舉止時,他的妻子隨即回家報到。
他轉身看他妻子;他前不久還斗個不停的惡鄰,突然覺得命運真奇妙,他們這樣也能湊到一塊兒。
「你答應過我要收斂,你自己看,你那副德行,有像要收斂的樣子嗎?」他指著電視螢幕,請她檢討自己在電視上的表現。
她歪了歪脖子看看螢幕,看完後吐吐舌,笑著說道。
「還不錯嘛!」她可得意了。「我的論點都頂正確的,發型也很漂亮。」沒什麼可挑。
「楚、謹、言!」他會被她氣死,他說的是她的用詞,結果她卻扯到發型。
「你該不會忘了前些日子的教訓,你差點被殺那回事吧?」
說起那件事,可謂是轟動武林、驚動萬教。許多談話性節目都開始反省自己來賓說話會不會太過分,唯獨當事人一點知覺也沒有,仍是照說她的。
「我沒忘啦!」她的反應一點都不像是當事者,反倒比較像局外人。「我還特地去醫院探望蕭茜茜,跟她喝咖啡大和解,這件事我怎麼可能會忘記?」
說起來,她和蕭茜茜可說是因禍得福。她們原本降至冰點的關系,在經歷那次事件以後增溫了不少,至少她們可以靜下來听彼此解釋,不再像過去那樣針鋒相對。
「原來那天她是喝醉酒,不是想對我不利。」更扯的是她清醒後,自己對她說過的話全都忘了,害她白嘔一場。
「誰教你神經質。」他不同情她就算了,反倒回過頭來數落她。「那個時候你把誰都當成敵人,每一個人都是凶手,我也差點遭殃。」
《呂氏春秋》中就有這麼一則故事,有一個丟掉斧頭的人,無論看見誰都懷疑對方偷了他的斧頭,和她當時的情況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