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曉得。」甄相思眨巴著一雙大眼,晶瑩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佛祖為了測試人性,就派蜘蛛垂了條絲線到地獄。」這情形就跟她好像,拿酒釣她。「地獄里的亡魂著見這條絲線欣喜若狂,一個一個爭先恐後攀上這條絲線,結果因為攀住絲線的人太多,絲線啪一聲斷了,于是誰也沒攀上絲線,繼續在地獄里淪亡,枉費佛祖一番苦心。」她發誓若再不想個辦法拿到那壺酒,她也會去地獄報到,瞧她的嘴此刻饞的!
「沒想到你這麼有悟性,是我小看你了。」住持不知道甄相思之所以流淚,是因為她的腳癢得發疼,忍不住想往佛堂外跑,還以為自己錯怪她了。
「謝謝住持。」甄相思不斷垂淚。她的腳……癢死了。
「請問住持,你可否另派工作給我!目前我的情緒太激動,不宜繼續留在佛堂打擾大家清修。」再不想辦法開溜,她不听使喚的腳就要穿幫。
「好吧!」住持考慮了一下,嘆氣道。「地藏殿前面的樹葉很久沒掃了,我看你就去那兒掃地,別做早課了。」
「是,住持。」
甄相思二話不說,抱著發癢的腳就往外跑,才剛到達地藏殿,就讓蜘蛛給半路打劫,吻得天昏地暗。
「我好想你。」氣喘吁吁的用絲網纏住她的身體,賈懷念將她抱得緊緊的。
「我也好想。」她沒說謊,他釀的酒真的很好喝。
「……你是想念我的人,還是我懷里這壺酒!」他嘆口氣看一眼她的饞相,感慨了大半天,才把酒給她。
「都一樣嘛,干嘛這麼計較!」她開心的接過酒壺,迫不及待的拔開瓶塞嚕嚕地灌下佳釀,並十分粗魯的打了個酒嗝。
「真好喝。」她將喝空的酒瓶交給他,賈懷念只得將肩上的包袱取下,再拿出一壺。
「拿去。」他額冒青筋地將包袱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活該他犯賤喜歡她,才會讓人不當一回事。
「哇,我最喜歡的雞腿!」她好感動。「還有,我想念了好久的魚!」
接著,她就當著他的面大吃大喝起來,粗魯的吃相,說有多丑就有多丑。
「吃慢一點兒,小心噎著。」了解到她眼中只有食物,他也很想哭。
「听見了啦,你就不知道我有多餓。」這鹵雞腿的味道……
她感動得簡直想掉淚。
「尼姑庵沒有給你飯吃!」不會吧,這麼摳!
「有是有。」她狼吞虎咽的點頭。「可都是些素菜。」哪有葷食來得好吃。
原來!
「難怪你的吃相這麼難看,活像個餓死鬼。」賈懷念終于知道她為什麼愛他的包袱勝過他多,沒辦法,她是葷食主義者,要她改吃素,鐵定是這結果。
「別怪我,我是真的很餓。」這魚料理得真不錯,味道好,魚也鮮,她愛死他家的廚師了。
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只差沒大刀殺人。好不容易她終于把骨頭啃得差不多、魚也吃得只剩下刺的時候,才想起該和他算帳的事。
「對了,你干嘛突然出現?嚇死我了!」在窗口晃來晃去,幸虧她機智,臨時抬出佛祖的大駕,否則可要遭殃。
「沒辦法,我想你嘛!」他不要瞼的巴著她說道。
「喂,你不要毛手毛腳的,這里是尼姑庵。」當著地藏王菩薩面前亂來,像話嗎?
「說的也是。」是有些不像話。「看來我們只好想辦法了。」
山不轉路轉,他多的是取巧的手段。
結果是,地藏王菩薩的眼楮一大片黑色的布條這起來,暫時無法體會人間疾苦。
反之,它底下的熱戀男女倒是擁吻得爽快,充分體會人間天堂這個字眼。
「我真討厭這樣偷偷模模。」只能望梅止渴,不能有進一步舉動,賈懷念抱怨。「你這個該死的任務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我快等不及了。」他吻著她的喉頭抱怨連連,也氣喘連連。
「再忍一下,我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她有些無力的保證,豐乳在他的搓捏下迅速發脹,下半身發癢。
「還要多久!」他郁郁的問。
「我也不確定。」她無法克制的申吟。「目前我還看不出什麼異狀,但我相信時日一久,必會出現破綻。」到底住持也是老狐狸一只,想要擒住她,只有耐心等候。
她一直強調耐心,可貴懷念顯然沒什麼耐心,多日獨守空閨的折磨快把他通瘋了,現在他只想帶她回去,或是當場溫存也行。
「你最好他媽的快找到線索,要不然我就要帶著底下那幫兄弟,洗劫這座尼姑庵。」他威脅她。原則上他對尼姑沒什麼興趣,但如果這是要回她的唯一方法,他會毫不猶豫的照做。
賈懷念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有多在乎她,甄相思這才發現,剛剛那幾聲申吟根本不夠看。她才剛要打開腳,歡迎他發掘長袍底下的秘密時,殿外忽然傳出沙沙的腳步聲,和某位庵尼的呢喃。
「奇怪,這悟靜跑到哪里去,地也都沒掃。」
庵尼這一聲呢喃,立刻有如春雷乍響,當場把兩個熱情繾綣的女嚇得從殿里面的地板上爬起來,驚恐的看著外頭。
「你快走,快,快!」眼看著庵尼就要找到殿里面來,甄相思登時亂了陣腳,拼命將賈懷念往地藏殿的另一頭推。
「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他故意慢吞吞地就是不走。
「我不知道。」討厭的家伙,體重這麼重,還要人推。
「到底什麼時候!」他堅持要得到答案,腳步更形遲緩。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嘛!」總不能每次都找理由開溜。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見你。」他再也受不了像這樣被半路打斷,挫他的士氣。
「好、好,今天晚上。」她敷衍。他再不走,不用等到晚上,她立刻就得滾啦!
「約好了峨,要記得。」重重地又吻她一下,賈懷念這才帶著雀躍的心情離去,留下她一個人面對難纏的庵尼。
「悟靜,原來你在這里,我找了你老半天。」四處我不著甄相思的庵尼,這會兒終于在地藏殿里找到她,不高興的抱怨。
「靈真師太找我有什麼事!」甄相思僵硬的回頭訕笑,祈禱她別看出什麼異狀。
「你的嘴好像腫腫的……」
她越是祈禱,老天就越不賞臉,越要考驗她的應變能力。
「沒有啊,哪有腫……」她硬著頭皮辯解,都怪賈懷念那個色家伙,沒事老愛吻她。
「不,你的嘴唇真的有腫起來。」名喚靈真的庵尼指著她的嘴唇堅持道。
「啊,我想起來了!」千鈞一發之際,甄相思想辦法緊急應變。
「剛剛我在擦拭地藏王菩薩像的時候,嘴巴沾到了點灰塵,可能是因為灰塵不干淨所引起的。」她面帶微笑的扯說,心里乞求地藏王菩薩原諒她,她壓根兒沒想到要幫它排去身上的灰塵。
「原來是這樣。」聞言,靈真抬頭看地藏王菩薩像。「真是辛苦你了……」她滿懷感激的尾音,在看見菩薩像眼楮上綁著的黑布條後乍然下垂,換成不可思議的口氣。
「菩薩的眼楮為什麼綁著黑布條!」靈真試著走近一點觀看,卻遭甄相思挺身而出,擋在前面。
「因為我剛剛在排灰塵的時候,害怕弄到菩薩的眼楮,所以先把遮起來。」嗚……她死後一定會下地獄,居然扯了這麼個漫天大謊。
「可是菩薩又不是人,干嘛……」靈真一直覺得她怪怪的,自從她來到尼姑庵之後,庵里沒一刻安寧。
「算了。」敢情她的頭腦有問題。「我來找你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