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舞卻是滿臉通紅。
「我……咳咳……我喜歡你很重要嗎?」婚姻不就是各取所需,干嘛扯到愛情去。
「當然很重要,因為我喜歡你,也希望你能喜歡我。」溫玉笑得好溫暖,覺得愛情十分重要。「等我好嗎,冬舞?」他懇求。「我承諾,有一天我一定會成為‘真正的男人’,在那之前,請你陪在我身邊。即使我做錯事,或是信心不夠堅定,都請你不要離開,因為我會努力成為你理想中的男人,我一定會。」
是哦,她理想中的男人是很會賺錢,停止做傻事,可這兩樣他都做不到。除了張大一雙真誠的眼,給她虛幻的保證之外,他沒一樣及格。
這樣的男人居然要求她等他,她得給他出幾道難題才行。
「我問你,」冬舞開始給他出難題。‘如果我現在就要你把屋里這四個小表送到別的地方去,你會听我的話嗎?」
「不會。」溫玉斬釘截鐵的拒絕。
「如果當初我曾阻止你開倉放糧,你會就任憑饑民在門外乞食,不管他們的死活嗎?」她再問。
「也不會。」溫玉想都不想的否決掉。
這就是了,他已經快要成為真正的男人了。冬舞挑眉。
他負責,對于自己做出的決定毫不退縮,雖然稱不上絕對勇敢,但至少對于她的質問,已能坦然回答,不若以往般畏怯。
冬舞還在想辦法適應他的改變,只見溫玉一直捉住她的手,拼命的跟她要答案。
「你會等我嗎?」
溫玉很急,不明白她為什麼只是一直低頭瞪著他,半天不說話。
「冬舞!」
他又急扯她的手,馬上就要冬舞回答。
嗯,這才像話,她還以為過去的溫玉一下子不見了,就算要變,也要等她有心理準備啊!
不過,看在他這麼誠心的份上,就回答他——
「不、告、訴、你。」
嘿嘿,也不想想她東方冬舞向來就是買賣的高手,他都還沒繳保證金呢,怎能輕易的答應?
「冬舞!」
飄著雪的晚上,坐落于城郊的一棟破房子內,傳出陣陣笑聲和豆腐香,溫暖了每個人的心房。
第九章
隨著時間的飛逝,和益趨成熟的心智,溫玉終于在冬未之際繳出第一筆保證金。
由于他工作努力,再加上肯學,很快地就贏得店掌櫃的尊敬,把他介紹到其他收入較好的鋪子里去。
起初,人們都懷疑他挨不了多久苦,可他卻用毅力向大家證明,他不是大伙兒口中的廢物,只要肯給他機會,他可以做得和別人一樣好,甚至更好。
漸漸地,人們開始接納這個全新的溫玉,甚至搶著雇用他。日子一久,他們的環境慢慢改善,開始有余錢買食物以外的東西。
這天,他在大街的飾品攤前猶豫了好久,才決定買一個便宜的手環送給冬舞。
說來可笑,以前買東西的時候從不問價錢,總是看中了就拿,現在卻為了一只不到二十文錢的手環考慮了半個時辰,也算是命運捉弄。
他,生在顯貴之家,享盡了榮華富貴,嘗盡了世間美味,可卻一直到今天,才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活著。
活著,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
以前他沒有目標,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然而突來的變故改變了他,讓他更懂得為心愛的人奮斗是一件多有義意的事。
為此,他感謝命運的捉弄,若沒有接二連三發生這些事,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懂得「珍惜」這個字眼。
「老板,就買這個。」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手環,溫玉決定結束冥想,將手環帶回家。
「好的,公子。」攤販把手環包好交給溫玉。「您做事真仔細,倘若是人家的伙計,鐵定很受老板重用。」
攤販笑嘻嘻的稱贊溫玉,溫玉則也笑盈盈的收下包好的手環,大方的點頭。行事小心,這是他眾多改變之一。沒辦法,整個家計都背在他肩上,做事若不學著謹慎點,一家子可能就得跟著喝西北風,他輕忽不起。
「謝謝你,老板。」猶如同他強迫自己學著去吃粗食一樣,溫玉將他不得不面對的一切,視為重生的一部分,試著去接受並喜歡它們。
「客氣了,公子。」攤販忙搖手。「我相信,您的妻子一定會喜歡這個手環。」
賣飾品的攤販,一眼便望穿溫玉對冬舞的深情,因為他在挑這只手環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但願。」溫玉再一次微笑謝過攤販。他衷心希望攤販沒有說錯,也希望冬舞會喜歡這個手環,雖然它不值什麼錢,卻是他的心意。
溫玉的期望,果然沒有落空。
當他靦腆的將手環交給冬舞,訥訥地跟她說那不值什麼錢,等他賺到更多錢,再買更漂亮手鐲給她時,冬舞的反應是張大嘴巴,然後跳起來摟著他的脖子親他。
「這只手環已經很漂亮了,我會好好珍惜它,謝謝你。」說不出有多感動,冬舞將溫玉送的手環仔細的攢人懷里,笑得跟得到全世界的寶藏一樣燦爛。
「冬舞,那真的不值什麼錢,不到二十文錢。」盡避二十文錢已經可以買好幾斗米,可是對于過去動不動就穿金戴玉的冬舞而言,實在寒滄。
「誰說這手環不值錢!」冬舞一點也不同意溫玉的說法。「在我心中,它可值二千兩呢!」
「冬舞……」’溫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知道嗎?它真正的價值雖然不到二十文錢,可它卻是你頭一次用自己的血汗錢,買來送我的禮物,我真的好高興。」說她變得跟他一樣天真也好,可她真的很珍惜他這份心意。
冬舞興奮的笑容,和溫玉放心的表情,成了當晚最燦爛的火花。本來故事應該就此走人多美好,沒想到兩天後發生的事件差點破壞了這一切。
話說就在溫玉贈送冬舞手環的後兩天,冬舞在後院劈柴。和溫玉一樣,冬舞亦被迫學習並接受許多過去不曾做過的粗活,只見她揮舞著巨大的斧頭,心滿意足的看著一根根粗大的木頭,在她揮汗如雨的努力下,化身為小木塊。她半是驕傲,半是得意的彎腰將散落一地的木塊一一挑起,不期然看見她的房間閃過一道人影。
冬舞連忙放下手中的木塊,拎高裙子,踮高腳尖,準備來個甕中捉鱉。她不確定潛入她房間的人是否真的是小偷,可她向來不是膽小的人,更何況算算時間,她相公也應該快回來了。搞不好到時還可以來個里應外合,把這個不長眼的小偷,給拎到衙門去。
冬舞在心中大打如意算盤,腳步踩得十分謹慎。她一步一步地踱到她的房間,沒想到卻在房門口和小偷撞個正著,偷偷潛入她房間的人竟是——
「喜兒!」被撞得頭冒金星的冬舞驚叫。
「你到我房間來做什麼?!」她對著喜兒的背影大喊。喜兒不說話,只是緊握雙拳,飛奔離去。
喜兒干嘛到她房間?莫非是……
冬舞只想起一種可能性,連忙飛也似跑進房間,將所有衣服都掏出來,試圖找出溫玉送給她的手環。
沒有!
她再找。
還是沒有!
這下冬舞確定喜兒進她的房里來是為了那只手環,喜兒嫉妒溫玉對她好,就想拿走那只手環,因為溫玉沒有送她。
「喜兒,把我的手環還給我!」冬舞才不可能輕易的把手環讓給喜兒,連忙追出去要回手環。
「你這無恥的小偷,快把我的手環還來!」追上喜兒的冬舞,像只母老虎一樣的狂扒喜兒握得死緊的拳頭,發誓非把她的玉環拿回來不可。
怎知喜兒也不服輸,死握著冬舞的手環不放,誰也不讓誰的互相相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