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意外配合的反應下,柏納迷失了。像個急於尋寶的小孩,他以舌尖探索蓓媚兒唇腔內柔女敕的肌膚,似要將她嘴內的肌膚都翻過來般熱切,而蓓媚兒靈巧的舌尖也不遑多讓,一會兒與他交鋒,一會兒?轉閃避的和他玩起捉迷藏游戲,追逐他即將癱瘓的意志。
他還有意志可剩嗎?柏納懷疑。唇舌激烈地與她交纏,雙手捧住她柔女敕的粉頰,柏納的意志早已隨著感官飄蕩,專注於蓓媚兒絕美的臉孔上。
他停下親吻,極力控制沖動的呼吸,原本以為他會看見一張自信的臉,卻不期然的發現她的胸口和他一樣起伏,碧綠色的眼楮閃閃發亮。
「怎麼了,柏納,干麼這樣看著我?」仿佛能透視他的內心,蓓媚兒伸長手踫觸他迷惑的臉頰輕問。
柏納欲言又止,他從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
「我並不是一直都能控制自己的,柏納。」她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是那麼脆弱,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能夠達到父親的期望。」蓓媚兒的呢喃中淨是自責,听得出她有多害怕自己會令父親失望。
「別想你父親。」再次捧起蓓媚兒的雙頰,柏納搖頭。「你讓你的父母親控制太久了,該是掙月兌的時候。」
是嗎?
凝視他的雙眸、听見他的聲音,蓓媚兒不住地苦笑。
她能掙月兌這個宿命嗎,憑什麼?她的爵位是她父親給的,她的帝王之術是她父親教的,甚至連她胃里的血,也是她父親喂的,她憑哪一根手指背叛他的期望?
他說的簡單,因為他不是她,不是從出生開始就注定得打一輩子戰爭的血薔薇。
「抱著我,什麼都不必再多說。」她需要的只是溫暖,不是困擾心頭的言語。
柏納依言將她擁入懷中,給她溫暖,他知道她有多怕冷。
「我好冷,好冷。」蓓媚兒高舉雙手攀住他的胸膛,像只失溫的小貓貪取他的溫暖。柏納連忙低下頭吻住她的唇,藉由嘴唇的接觸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忘記現實的冰冷。
她冷,是因為她母親的話。她冷,是因為得不到她母親的擁抱。她的雙親分別以不同的方式侵佔她的心靈、毀滅她的心靈,逼得她的人格嚴重扭曲。
「她為什麼不能愛我,柏納?難道我真的是一頭怪物?」瘋狂地蹂躪著彼此的唇,蓓媚兒抓住柏納的衣領啜泣地問,脆弱全寫在臉上。
柏納怔怔地看著她毫不掩飾的表情,在上面找到赤果果的傷害。
「不,你美得就像一個天使,是我所見過最美的女人。」他拭掉她眼眶邊的殘淚說道。他沒見過天使,但他相信天使必定跟她長得一個模樣,同樣是紅發綠眸。
「騙人。」她才不信。「如果我真的像個天使,我母親為什麼不愛我,反而恨我?」蓓媚兒進一步地逼問,柏納一時答不出來。
就在這時候,蓓媚兒松手了,顫身退後。
「我就知道。」蓓媚兒苦笑搖頭。「沒有人會愛我,沒有人會真心愛我。」
大家都說她是朵血薔薇,接近她的人都會被詛咒,所以沒有人想了解她,也沒有人敢愛她。
「不,我愛你!」柏納疾聲反駁。就算真的會被詛咒,他也認了。「不要這麼快下定論,蓓媚兒,在我眼中你就是天使。」從第一眼看見她的全貌起,他即認定她是天使。只是她的光環太過沈重,羽翼上沾滿了血跡,但無損於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一個沉淪的修士愛上一個沾滿血腥的天使,听起來很可笑,但就是發生了,他毫無能力。
是天使嗎?
听見他如詩篇般甜美的說詞,蓓媚兒只想捂住耳朵。如果在以前,她一定會當著他的面,大聲恥笑他居然愛上他的殺父仇人,如今她卻害怕他知道真相,不想錯過琥珀色眼中的溫柔,更驚恐失去他的體溫。
她……也愛上他了!
這份認知像春雷般打擊了她的神經,使她的綠眸不自覺地縮緊。
愛,這個字眼是如此陌生,她的周遭幾乎未曾發生過,她該怎麼面對自己的感情,她父親又會怎麼說?
「怎麼了,蓓媚兒,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好像失了魂一樣。
耳邊傳來柏納關切的聲音,蓓媚兒卻只關心自己心中的問題——她父親會怎麼說?
她猜她的父親一定會說︰「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居然會掉入愛情的陷阱。」然後甩她一巴掌,要她忘了那個使她失常的男人。
她不該反抗,如果她真想成功,就該听她父親的訓誡,而不是像此刻一樣,抖著下唇,只想投入對方的懷抱。
「你的臉色好蒼白。」
隨著柏納溫柔的聲音、關懷的表情,蓓媚兒果然違背了父親的訓示,流連在他的體溫中。
「抱緊我,讓我感覺你的溫暖。」就讓她短暫地忘掉寒冷,感受一下自小就不曾擁有的溫暖吧。將這奢侈的一刻,化為永恆,瓖嵌於時間的角落,直到末日。
他們不約而同地伸出手,將彼此攬入懷中,急切地吸吮對方的唇,任熱情將他們的理智吞噬。他們的舌彼此交纏,融入對方的氣息,但很快地,他們發現親吻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他們需要更炙熱的接觸。
於是,他們雙雙來到床邊,嘴唇依然未曾離開對方,只有月兌去彼此外袍的動作是他們唯一分離的時候。很快地,他們身上厚重的外衣不見了,展現出彼此身體線條的力與美。
凝視著僅著一件緊身白色羊毛內衣的蓓媚兒,柏納的心有著止不住的騷動。她的身體曲線優美,肌肉結實,不同於時下一般束腰的婦女,渾身的窈窕全是長年征戰訓練下來的結果,不似羊脂般柔軟,卻多了一份羊脂沒有的堅實觸感,充滿獨特的味道。
轉動著翡翠般碧綠的眼眸,蓓媚兒眼中的柏納也一樣吸引人。望著他赤果胸膛逐漸向下收縮的毛發,她想起了多年前那這迷人身影,忘不了當時那糾結的肌肉是如何地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耀眼光芒,擄獲她的視線。
而今,多年以後他們相遇。不再是飄散在空中的虛茫眼神,而是真實的接觸,全都刻劃在彼此的肌膚上,轉換成灼熱的呼吸。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長大了?」兩手緩緩撫上柏納覆滿毛發的胸膛,蓓媚兒輕喃。
「有。」柏納輕笑。「第一次在浴池里洗澡的時候你就說過。」當時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要看她,如今看來也是白費力氣,她根本是個不容忽視的女人。
「我也記得當時你把我推開,對我說了些不客氣的話。」她微笑,長翹的睫毛順勢往下瞟,看起來風情萬種。
「當時我很生氣。」順著她的摟上她的細腰,柏納既是解釋也似辯解地提醒蓓媚兒那時她有多可惡。
蓓媚兒勾住他的頸背輕笑,清脆的笑聲像道天然的催情劑一下子就激起柏納體內的熱情。
「我為我當時的態度道歉。」蓓媚兒很大方地說對不起。「現在,你還生我的氣嗎?」
他還生她的氣嗎?當一個長相如天使的女人嘟著嘴,緊緊勾住你的脖子,且用一雙動人的綠眸勾引著你的時候,這實在很難回答。
「只要答應我,以後認真的對待每一件事,我就不生氣。」柏納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除了戰爭求勝以及自身的利益外,她幾乎是游戲人間,漫不經心的應對所有事,其中包括人命。
「你不知道你在要求什麼。」蓓媚兒不想裝傻,亦難拒絕他認真的眼神。糟糕,她正開始心軟,這不是個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