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給官梓言很多很多的時間。
至于到底是多少?嗯,一億光年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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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心語小媽急急地敲著官家的門。
埃嫂來應門。
兩家人因為兩個孩子,已經結成聯盟的關系。(官家老爺除外)
小媽著急地問︰「心語在不在這里?」
埃嫂困惑地說︰「她不是七點多就回家了嗎?」
心語小媽連連搖頭。「沒有啊,我等她回家吃晚飯,結果到現在都還沒看到人,我以為她還在這里。」
埃嫂瞪大眼楮。「我去屋里找找。」連忙轉身到大宅里尋找。
第一個直覺的反應就是往小少爺的房間里找。
也許小女孩離開後又折回來也說不定。
也許孩子們貪玩,忘了時間也說不定。
兩個大人沖進了官梓言的房間,打開燈後,發現房間里只有一個還睜著干澀的眼楮睡不著的男孩時,心中都暗叫不好。
埃嫂又跑出去叫醒其他人幫忙找。
心語小媽則沖到男孩面前,捉著他的肩膀問︰「梓言,你看見心語沒有?」
闢梓言睜著大眼楮,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心語小媽急得幾乎哭出來。「心語不見了,福嫂說她七點多就回家,可是她沒有回家。」
大宅里一群佣人全醒了,一起跑了過來。「方太太,屋里到處都找過了,沒有看見妳家女圭女圭。」
就連官老爺也離開房間走了過來,不高興地詢問為什麼那麼吵。
埃嫂連忙把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官老爺凝著臉道︰「就叫那丫頭少來這里,現在出事了吧,還不快去報警,說不定是被綁架了。」
床榻上,官梓言突然跳了起來,雙手像在壓抑什麼似地緊緊握在身側。
「綁架?!」心語小媽已經心神俱慌,根本沒想到這個民風純樸的小鎮會有犯罪事件。
只見官老爺冷哼一聲,將孫子幾不可察的舉動看在眼里。
「福嫂,去打電話報案。」回過頭來又道︰「方太太,如果妳女兒還有辦法找回來,以後叫她少來我家尋晦氣——」
下一瞬間,男孩憤怒地尖叫著撲向老人。因為長期不吃飯而愈見瘦弱的手臂突然間使盡力氣攻擊著老人,眼中有著野獸般的凶狠與憎恨。
老人困難地將男孩甩到地上,整個人氣喘吁吁。
罷剛反應過來的心語小媽趕緊捉住仍在尖叫的男孩,抱在自己懷里。
「沒事的,梓言,沒事的,女圭女圭不會有事的,她那麼聰明,滿腦子鬼主意,你是知道的。」
「唔、唔……」男孩嘴里嗚咽的聲音不似人聲,倒像負傷的小獸。
這令心語小媽更加心痛,抱住男孩的手臂也收得更緊。
女圭女圭不會有事的。
心語小媽暗暗祈禱著,心語是她心頭上的肉,絕對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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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失蹤的事,像輻射般很快在小鎮上傳了開來。
小鎮的警員接到報案後,立刻帶著警犬組成搜索隊,在官家到方家之間可能的路徑率先進行搜索。
敖近的鄰居也組成隊伍,分批往不同的方向協助尋找。
心語小媽則帶著執意跟隨的男孩,開著一輛小車,緩緩地在鎮上每一條路上尋找女兒的蹤跡。
坐在車子前座,官梓言一雙像是從未闔過的眼楮,死命瞪著路上的每一個暗影。
兩個小時後,出發尋人的隊伍聚集在官家大宅,討論女孩可能發生的意外和找到的蛛絲馬跡。
有人說,曾在七點多看見女孩走過他們家門口。
有人說,女孩在回家途中曾跟他們打過招呼。
都是發生在女孩離開官家後,在回家路上發生的事。
此時一名警員拿著一只書包進來。「我們在一條產業道路上找到女孩的書包。」
心語小媽排開眾人,瞪著那貼著好幾張水手服美少女戰士雷射貼紙的雙肩背式背包,整個人差點崩潰。
「沒錯,這是女圭女圭的書包。」她最喜歡美少女戰士了。
警員安慰道︰「方太太,妳別急,我們還在找,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但剛剛下過了一陣雨,狼犬可能會追蹤不到女圭女圭的氣味。
而且,女圭女圭怕黑。她以前很怕黑的。她現在在什麼地方?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在哭?
心焦如焚的心語小媽捉著警員的制服追問︰「你們在哪里發現這只書包的?」
年輕警員說出了地點。
一直在旁邊仔細聆听的男孩在听到地點後,立刻沖了出去,快得讓所有人都來不及捉住他。
他知道那個地方。
那里有很多條岔路。
而方心語是個大路痴。
「梓言!」心語小媽急急追了出去,但哪里還有男孩的身影!
男孩跑得飛快,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里。
她只好開著車,往警員剛剛說的地方找去。
這輩子,她只曾為兩個人這樣焦急過。一個是女圭女圭口中的大爹,一個是她的女圭女圭。
好不容易在路上看到男孩的身影,她停下車,橫過身體打開車門。
「梓言,上車。」
男孩恍若沒听見她的話,只是腳步不停地一直跑一直跑。
心語小媽只好緩緩開著車跟著男孩,生怕又一個孩子出了事。
不一會兒,來到一條分岔路上,再過去,小路已經窄到汽車無法開進去的地步了。
心語小媽拋下了車,拿出手電筒追著遠遠跑在前頭的白色小身影。
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心底。
有可能嗎?
有可能梓言能夠找到女圭女圭嗎?
這段日子以來,不用開口,女圭女圭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
兩個孩子幾乎心意相通,有可能這並不是單方面的嗎?
見男孩視黑暗如無物地奔跑著,讓心語小媽幾乎快跟不上。
「梓言,你慢點呀!」
路上很濕。
罷下過的一場雨讓地上變得滑濕泥濘。
遠遠跑在前頭的官梓言幾乎不曾停下來,遇到岔路時,他仍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其中一條,像是知道正確的方向。
不知何時,他已經遠遠地拋開了心語小媽。
通往小鎮山區的一條黑暗的山徑,只有他一個人以及遠處傳來的幾聲狗吠。
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找方心語。
但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找到她。
要找到她。
要快。
不然會來不及。
不知道拐了幾個彎又繞了幾條路。
突然間,他停了下來,仔細傾听四周圍的聲音。
他幾乎已經跑進了山區里,四周隆隆的蛙鳴聲、夜蟲的叫聲幾乎佔領了整片山區。
所有的聲音中,還有一聲微弱細小的申吟。如果不仔細听,一定會忽略。
但是他听見了。
他到處找。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突然間,某種特殊的感覺使他轉過身,撥開一叢在山溝邊的水草,然後,就在那個淺淺的山溝里找到了她。
躺在冷冷的山溝里,全身濕透、害怕自己就要凍死的女孩在看見一身白衣的男孩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但下一瞬間,他已經滑下山溝,用溫暖的身軀包圍住她,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在作夢。
真的有人听到她的祈禱,找到她了。
「啊,梓言……」她好怕……
他緊緊地抱住她.
她受了傷,無法自己移動,外套又吸了水,變得好重,他試著抱她離開山溝,卻抱不動,而大人們還在遠處尋找,可能到天亮才會找到他們。
到那時,她就會因為失溫而死掉。
冬天的山溝里很冷。
她早已虛弱得沒有求救的力氣,只能攀附著他溫暖的體溫,小手無力地捉著他的手臂。
「求救,梓言,你得去求救……」
她冷得直打哆嗦,像是只要他一離開她,她就會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