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縴縴不止一次地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來索她性命的閻君,不然怎麼跟他在一起才短短幾天,她就快被他氣死了!
她別過臉,語氣虛弱仍故作嘴硬地說︰「不吃!我沒叫你送飯來。這些東西你自己付帳!」別想再弄一堆貴死人的食物來瘦她的錢袋。
「你已經兩天沒吃了,再不吃我可能得幫你辦後事了。」
將食案放到一邊,他坐上床沿,伸手攬起她的身子。
她全身無力,腦袋一片昏沉,根本無力制止他的踫觸,只能皺著眉厭惡地說︰「拿開你的髒手!」
她是金枝玉葉,就算死也不許他人隨意輕薄。
「先有力氣推開我再說吧!」
太早讓她病死,就失去游戲的趣味了。
讓她靠在身前,他一手捧碗、一手持匙,一雙手臂牢牢地將她鎖在懷里。
「你要自己吃還是要我喂你?」見她閉嘴不說話。「看來是要我代勞了。」
他從碗里舀了一匙粥,送到她緊閉的唇邊。
她惱怒地別開臉,完全不理他說的話。
「絕食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頂多讓自己難受而已,她就算死了,他想大概也不會有人為她掉一滴眼淚。
她仍不語。
嘖嘖嘖,還真倔!本以為只要餓了她自然會吃飯;誰知道兩天下來,她除了喝點水,連一粒米也沒吃。
「張開嘴。」他耐著性子說。「再不張嘴,我就要用灌的嘍。」
反正是粥,八成也噎不死人。
「你——」她才張嘴準備罵人,一匙粥立時送進她嘴里,堵住她的話。
「很好,這才對!」他騰出一只手輕拍她後背,幫她順氣。
「你……咳咳……」食物哽在喉頭,她難過地趴在他臂上,好一會才把粥粒咽下去。
「還要我喂你嗎?」他拿著碗,不懷好意地笑問。
「你簡直氣死人了!」金縴縴努著嘴,伸手接過他手上的碗,免得真被他「謀殺」了。
粥一入口,她才發現自己真的餓了。她舀著粥,一口接一口送進嘴里。
是啊,就算再生氣也沒必要餓死自己,否則只會落得親者痛、仇者快。雖然如此,可一想起她那些被燒掉的田契,她就心痛難過啊!
「喂喂喂,這粥有這麼好吃嗎?瞧你吃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金縴縴不理會向翼,自顧自地吃。
向翼不知道她還在為那些平白燒掉的田契傷心,只是相當不滿她故意漠視他的態度。
「看你吃到連說話都懶,想必味道是真的不錯。j頓了頓,他狀似無心地說︰「不過,好吃也是當然的嘛,一碗十兩的粥可不常見哩!扁是為了這個價格,就算難吃,也得——」
金縴縴吃粥的動作倏然停止,捧著粥,她抬起眼望向他,聲音微顫。
「等等,你剛剛說……這碗粥多少錢?」她是餓昏了才會出現幻听吧。
「十兩啊!這可是客棧廚子特制的,據說對恢復體力很有效。」他解釋道,並伸手接住突然從她手上滑落的碗。「小心!別摔在地上,多浪費。」
金縴縴點點頭,將粥碗用力捧在懷里。
摔不得、摔不得!這可是十兩銀子的粥啊,萬萬摔不得!
她含著淚,一口口地將粥吞進肚里,雖然傷心難過地食不知味,臉上仍是強顏歡笑。「好好吃啊!這粥……」
就算這粥吃起來明明和平常吃的沒兩樣,光為了這「十兩一碗」的價格,她就算再怎麼食不下咽,也會把它想象成御膳房特制的美食,把它硬塞進肚里。
「嗚嗚……真好吃……」
「好吃就好。啊,要不要我再去幫你盛一碗?」
看她吃得感動流淚,讓他更興致勃勃地想……捉弄她!
澗不!」縴白的小手捉住他衣襬,楚楚可憐地說︰「向翼……」聲音嬌柔得讓人听了連骨頭都發酥。
「怎麼了?還想吃什麼,我去吩咐。」他轉過身來。
他凝著她一雙剪剪秋水,大手不自禁地撫上她略顯消瘦的臉頰。
她眨眨眼,眼眸隱隱泛出淚光,看來格外縴細嬌弱。
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是這股月兌俗的氣質吸引了他,誰知……這樣一朵出水芙蓉竟是個金錢至上的守財奴、吝嗇鬼。
「你離我遠一點好不好?」再這樣下去,不用別人來殺她,她自個就先崩潰。
不過短短幾天,她已經無力再領教眼前這個看來衣冠楚楚的男人對她造成的殺傷力。
「好不好,你離我遠一點……」
向翼放柔了眼神,指月復掠過她的淚痕,放到唇邊淺嘗。
「當然好啊,你希望我離你多遠呢?」
「最好是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她按住他放肆的手,悄悄拿開,聲音略帶喑啞,心想待會要多洗幾把臉。
「那怎麼行,你忘了我要保護你嗎?」左手才被拿開,右手又撫上她粉女敕的頰。
保護?他是指保護她的棺槨吧!
金縴縴用力拍掉他的手,嬌柔的神情一斂。
「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你給我滾!」她指著房門口,打定主意要攆他走。
他順勢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將她拉下床,摟進自己懷里,曖昧地說︰
「可是我需要你,縴縴。難道你忘了咱們前不久才山盟海誓、互許終身了嗎?」
金縴縴掙月兌不開,氣得直跳腳。
「誰跟你互許終身?!你嘴巴給我放干淨點!」
「有書為憑,你想賴帳不成?」他拿出先前兩人訂下的「契約」,登時成功地封住她的嘴,教她啞口無言。
慘了!她當初怎會那麼糊涂,跟他訂什麼鬼契約。這下好了,她要怎麼擺月兌這尊瘟神?
「你這個無賴!簡直比殺手還可惡!」她恨得牙癢癢的,奈何力不如人。
「多謝你的贊美,可見我做人相當成功。」他恬不知恥地朗聲大笑,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叱責謾罵。
「你有病啊!我在罵你耶!」金縴縴怒道。
「那又何妨。反正我從來就不曾立志要當個好人。」然後他又貼近她,笑道︰「信不信我還會更壞?」
「什麼,什麼意思?」
難道還有人立志要當壞人嗎?如果是,那她寧願給人一刀殺了也不願和他再多牽扯一分。
「沒別的意思。」他低下頭,作勢要吻她。
望著突然貼近的臉,她嚇得想往後退;奈何他的手臂將她困得死死的,完全動彈不得。
靶覺他的鼻息噴在臉上,一陣酥癢漫過頸項;她一急,一時呼吸不順竟暈了過去。
「真沒用!不過是嚇嚇你而已,這樣就暈了。」他摟住暈過去的金縴縴,連連搖頭。「喂!醒醒。」
本來要搖醒她,不意望見她粉女敕的櫻唇……凝望許久,遲疑了片刻,他俯下臉,在她唇上印下淺淺的吻,汲取她芬芳的氣息。
本以為她身上的銅臭味會重些,沒想到卻是這麼香、這麼好聞……
「反正我從來就不打算要當個好人……」
他咕噥一聲,像是給自己找到個理由,又情不自禁偷香了幾下。
嗯,再幾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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