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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小姐大當家 第7頁

作者︰衛小游

「不是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她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

「嗯,不是有價值的。」

她眼楮一亮。「好,成交!」

這種不花本錢的生意,她再不答應就太不識相了。

「說定了就不能反悔,快!有沒有紙筆?先把契約定下來再說!」

訂契約?

「你確定?」向翼瞇起眼。

「當然!」這麼好的生意,為什麼不?

片刻之後,金縴縴和向翼兩人各自在契約上蓋上手印,並各執一份以為憑據。

金縴縴沾沾自喜地把契約收入小包袱里。這下子,她的性命總算無虞。

看著金縴縴一臉洋洋得意的模樣,向翼不禁失笑。

迎向馮詡打量的目光,向翼笑道︰「你還是去準備明兒個上路要用的東西吧!」

言下之意是︰其它的事,你就不必多管閑事了。

「大哥,希望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什麼。」馮詡若有所思地說。

大哥向來游戲人間慣了,希望他這回不會陰溝里翻船。

第三章

與向翼約法三章的隔天,金縴縴就後悔了——因為向翼堅持要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

金縴縴眼看著荷包一天比一天消瘦,她的心就忍不住淌血。

向翼先是護送她到玉石鎮收租,然後再轉往京師地區的金玉銀莊分號。

此時,向翼駕著車,嘴里還哼著小調;相形于他的輕松愜意,金縴縴活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干嘛擺著張臭臉,拜托高興點好嗎?」向翼偏頭看了她一眼。「妳知不知道你板起臉孔實在很丑,丑得會讓人想吐。」

「不許吐!」中午才在飯館里吃了一頓昂貴的午餐,要真吐出來不全浪費了;而且他一吐完又喊餓,她豈不更虧。

「那就別板著臉令人倒胃。」

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不高興。這幾天下來,她臉上的笑容已因他「豪華」的食宿享受一點點消失無蹤。

哎,他已經免費當自己的保鏢,真要在食宿上委屈他也實在說不過去。他也算小有良心了,沒挑上天價的酒館客店,否則她大概會涕淚縱橫、無語問蒼天了。

馬車一進入玉石鎮,映入眼簾的盡是一片荒蕪田地。

她要收這窮鄉僻壤農民的田租?向翼不覺蹙緊眉。

「往年你都怎麼收租?」他刻意放慢了車速,想讓她看看四周荒蕪的景象。

「一家家地收。」金縴縴對荒蕪的田野恍若未睹。「怎麼,問這干嘛?」

「一家一家?這樣豈不是太麻煩。何不叫佃戶集合起來,大伙一次算清,既省時又省事。」向翼建議。

「說得有理。」金縴縴想了一下。難得他狗嘴吐得出象牙。

他突然把馬車停下。

「那就交給我去辦,我去幫你把人全集合過來。」不由分說,他又突然搶過她抱在懷里的包袱,促狹道︰「又不是抱小孩,只是個包袱也要抱得這麼緊。」

「那是我的——」

「我知道。」向翼從包袱里拿出一迭竹契之後,又將包袱丟還給她。「你在這等我,我去幫你把人全召集過來。」說完,便笑著將她推進馬車里,拿著田契去辦事。

看著他的背影,金縴縴不禁有些困惑。

他明明是個好吃懶做的家伙,這會怎麼突然熱心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向翼領著佃戶走到她身邊,拿著田契一一與佃戶們核對。

「核對無誤。」他轉身問金縴縴︰「接下來呢?」

「收租啊。」真是個奇怪的問題。

一群佃戶看著美麗的金縴縴,听她說要收租,又望向向翼。

「向大爺,你不是說——」

向翼揮手制止他們的話,笑道︰「你們難道听不出大小姐只是在跟你們開玩笑嗎?」

佃戶們紛紛搖頭。他們是一點也瞧不出。

「我沒有在開玩笑。」她沉下臉,伸出手說︰「田契給我。」

「知道了。」向翼將他手中那迭薄薄的竹契丟在地上,從一位佃戶手中接過燈油往竹契淋。

「你做什麼?!」金縴縴怒瞪著他,手里突然被塞進一根火把。「這是干嘛?」她不明所以地扔掉火把,揪住向翼的衣襟。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歡呼聲,金縴縴下意識地回過頭一看,這一看,卻讓她傻了眼——

燒起來了!她的田契燒起來了!

「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小姐真是菩薩心腸!」佃戶們紛紛跪地向金縴縴磕頭道謝,感謝她的仁德、慈悲心腸。

「胡扯!」

金縴縴腦袋一片空白,一心只想搶救那堆債契——那可是她金家的財產,怎能付之一炬!

向翼及時捉住她的身子,以免危險。

「已經燒掉了,縴縴,大家都感激你的仁德。」

金縴縴頓時回過神來,捉著向翼怒喊。「賠我,你要賠我!」

她恨不得沖上前扭斷他的脖子,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

向翼無視她的怒氣,反笑道︰「我可是在幫你積德。」

「我才不要積什麼鬼德!我不管,你要賠我!」她忿恨地用力搥打他。

「大小姐……她是不是不舒服?」佃戶遲疑地問。

大小姐看來好像不怎麼高興。

「沒什麼!她只是為你們感到太高興了。瞧!她都喜極而泣了。」向翼捉住她的手笑說。

金縴縴如喪考妣地低頭落淚……竹契澆上油後燒得更快,轉眼間只剩下一片焦土。竹契已毀,她就算要這些佃戶繼續繳租,大概也不會有人理她。

事已至此,哭也沒用,她只好將滿腔的怒氣發泄在向翼身上。

佃戶雖心存疑慮,但也不好多問。原本他們還在煩惱今年的田租交不出來,現下總算能安心過日子了。沒有了契約的束縛,未來的日子就算再難熬,至少不再有沉重的田賦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金縴縴猶不甘心的打著向翼泄憤。

向翼捉著她,低聲道︰「這些田對你金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我不信你沒看見沿路那些荒蕪的景象。這地方近幾年干旱,他們連基本的三餐溫飽都有問題;你就算逼死他們,他們也交不出田租,你又何必為了一點錢財,斷了他人的生路。」

金縴縴根本听不進向翼的話,她只知道這些田是金家歷代傳下來的祖產。

「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權利這樣做?!我不管!總之你得賠償我損失,否則我與你沒完沒了!」

太可恨了!這人。

這女人真是鐵石心腸、冥頑不靈、無可救藥到極點!

「那就與我沒完沒了吧!」他攤攤手,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威脅。

反正,他也早打定主意要與她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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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縴縴,吃飯。」推開客房的門,見她還賴在床上,他只得走到床邊。

金縴縴窩在棉被里悶不吭聲,眼楮哭得紅腫腫的。

吃飯?吃什麼飯!還不是花她的錢!

離開玉石鎮已經兩天,兩人的冷戰也持續了兩天。

那天她怒急攻心,當晚就病倒,結果又花了一筆藥錢,還在昂貴的客棧里多住了兩天;一想到這事,她嘔都嘔死了,哪里還吃得下飯!

向翼捧著食案,知道她仍在嘔氣,只手拉開棉被,見她怒目圓睜地瞪著他。

他從來沒見過「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情景,她算是讓他開了眼界……只不過這個「伊」,是她視若命根的銀子。

不過短短兩天,她就面容憔悴得像個鬼;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包準她一命嗚呼找閻王報到去了。

其實,讓她病一病也好;只是得委屈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落得替一個女人端飯、奉茶。

「吃飯吧!」他將食案端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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