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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愛人半顆心 第13頁

作者︰衛小游

我無法對又珊做出任何軟語的安慰,這覺悟,又珊必須明白,也必須接受。婚外情人的待遇無法等同于家中的妻子。

我必須狠心。

「我知道你要這孩子,但我們真的不能要,拿掉他吧,孩子和我,你只能選擇一個。」我拿起帳單付帳,大步離開茶館,讓又珊自己好好考慮該做何決定。

***

又珊要我。

我是罪人,讓一只自在飛翔的燕兒成為愛情籠中的金絲雀。又珊飛不出我的擁抱。

「這是女人的悲哀。愛上一個男人,就會無怨無侮的為他付出,即使受了傷,也只能甘之如給,怨不得別人的,誰叫我選擇了你。」她這樣跟我說。語氣中有不可錯認的哀愁。

說不怨,我生知她心底其實還是怨我的。

陪又珊去做了墮胎,我在那家小醫院的走廊上等待。

等待時的心情,我不曉得該怎麼說,像是看著自己被送上刑場,我不知道在手術台上的又珊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受,或者更甚?

下午,陽光由玻璃窗外斜照進來,時光無聲無息的從我腳邊走過。

又珊慘白著一張臉從病房里走出來,看見我,她頹倒在我懷里,嗚咽地哭了出聲。我擁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感覺一切言語在此刻只會惹人憎厭。「我選了你,你一生都不可以拋棄我,棄我于不顧!」

她虛弱的聲音幽幽地傳進我其中,揪緊我的心。

我知道這輩子怕再也無法推開懷里的人了。要她選擇的同時,也是將我自己分割為兩半,其中有一半將永遠屬于此刻懷中這個女人。

陸又珊,我的情人。

第六章飛去吧,櫻花

漸漸的,襁袱里夜夜啼哭要折騰人起來喂女乃的小秋櫻會叫「爸爸」了。

仿佛昨夜才看她瞞珊學步,方一轉眼,一個活潑的十四歲女孩便跳到眼前,對我說︰「老爸早啊!」

然後可愛的在我頰邊印一個早安吻。

而我,也老了十四個年頭。

「今天怎麼沒賴床?」這倒稀奇。秋櫻從五歲上幼稚園起到國中,無一日不賴床過。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

「才不是例,一日之計在于晨,一個人一生當中,總得有一天早起,看看古人說的話有沒有道理嘛。」

秋櫻邊丟話,邊往廚房跑,我看見她如法炮制的在意儂臉上親了一下,又跑出來,坐在我旁邊。

「是喔,那你今天早起,有什麼發現嗎?」

「有。」秋櫻用力點頭。

「哦?」我挑起眉看她,好奇她會說出個什麼道理來。

秋櫻將土司從烤面包機里取出來,再打開果醬罐子,為自己抹上一層厚厚的草毒果醬,放進嘴里咬了一口,露出一個幸福的表情。

「我發現啊,土司剛烤好的時候最好吃,以前匆匆忙忙帶著早餐去上學,到學校都冷掉了。」

「就發現這個?」這似乎是方才咬了那一口土司才想到的吧。秋櫻嗜吃甜食,我瞥了眼她那片幾乎涂了半公分厚果醬的薄薄土司,牙齦不禁顫了顫。

我也吃甜食,但還沒秋櫻吃得這樣凶。

「嗯。」秋櫻嘴里的食物還未完全咽下,聲音呢噥模糊。「我還發現,早起以後,窗外的麻雀比較沒那麼吵。」

「那當然,覺得吵是因為你賴床。還有呢?」

「還有……我發現老爸你有點欠揍。」

我欠揍?這可非得問清楚不可了。「跟你老爸說這種話,誰欠揍啊?」

「好吧好吧,我們都欠揍。」秋櫻一副很阿莎力地說。

「為什麼?」

「因為你讓媽一個人在廚房里張羅啊,媽又不是嫁來我們家做黃臉婆的。」呃……我回頭張望了眼尚在廚房里的意儂,開始心虛起來。以往都習以為常的認為廚房是妻子的天地,意儂嫁給我十多年,家事幾乎部是她在張羅,我頂多幫忙洗個碗、擦個盤子就覺得很不得了了。我是不是人大男人主義了點?

秋櫻說的沒錯,我是欠接。妻子是要來疼的,瞧瞧我給了意儂什麼?

「好吧,你說的對,就讓你睡一下。」

「我才不要,撞你是媽的權利。」秋櫻話才說完,立刻獻媚似的跑進廚房,「媽,我來幫你。」

她幫忙端了一鍋粥出來。唉,這小表。

粥,是意儂為我倆準備的。

秋櫻被西方食品洗胃洗的頗嚴重,她不太吃米食,意儂沒辦法,只得替秋櫻另外準備面食類的早點。

不過,對于中國茶,她倒挺有心得。

意儂端了盤燙青菜到桌上,在我另一旁的位置坐下。見她要替我盛粥,我連忙接手這項小小的工作。

盛了兩碗粥,一碗放在意儂面前,她饒富興味的揪了我一眼,而後夾了一些青菜放進我碗里。

意儂是何時開始吃早齋我沒特別留意,久而久之,跟著意儂一起吃早齋成了習慣。

習慣自何時養成,我已記不得了。

「櫻于今天怎麼起得特別早?」

瞧,連意儂也這麼說,秋櫻的晏起可不是我這做老爸的空穴來風。

「以後我都要這麼早起。」秋櫻手里捧著牛女乃,情緒激動的幾乎要將杯中的牛女乃濺出。

「做不到的事不要隨便說出口。」我斜眼看了秋櫻一眼。

不是我給自己的寶貝女兒漏氣,而是自我體悟後,不希望女兒再步上我後塵的勸誡。

「才不呢,我說出口就一定做到。」秋櫻信誓旦旦。

「嗯,那祝你貫徹始終。」意儂的介入,稍稍緩和了我們父女接下來可能有的爭辯。

如果爭論繼續下去,那代表秋櫻即使早起,仍免不了遲到的命運。

七點整,我提醒道︰「你該出門了,再晚又要遲到了。」

秋櫻就讀的高中離家里有一段不算遠但也不算近的距離,他們學校規定要早自習,七點二十以前就要到學校。

我們不要求女兒一定要學習獨立,但是她若想學習獨立,我和意儂也不反對。這听來似乎有些放縱主義。

瞄了眼牆上時鐘,秋櫻低叫一聲︰「為什麼我已經早起了還是拖到這麼晚?」匆匆喝完杯中牛女乃,抄起椅子上的書包就往外沖。

我和意儂相視一眼,對這問題不便置評。

一瞬間秋櫻已沖出門,到車庫取車——腳踏車。

「騎車過馬路要小心點。」我朝門外大喊。

秋櫻個性這麼急驚風,我有時其替她擔心。

「知道了,晚上見。」她拋下一句話便不見人影。

嗯,晚上見。我在心里輕聲道。

然後,屋子里剩下我和意儂。

我們靜幫她吃著我們面前的早粥,數年如一日。

粥,是素的,菜也是。

我緩緩地咀嚼,突然對嘴里的食物失去了味覺。

再試試意儂自己腌制的醬蘿卜,竟也吃不出以往的甘甜。這是怎麼了?難道時間真會把一個人的知覺消磨掉?以往的甜蜜恩愛將隨水東流?

「辜弦,怎麼了?」

我回過神,意儂不知何時放下碗筷,關心地望著我。

我搖搖頭,低首將碗里剩余的殘粥一口喝完。這一飲,消失的味覺又敏銳起來,米食的香氣充塞口中,我皺起眉,試著再吃一口青菜,同樣覺得新鮮好吃。難不成剛剛是我的幻覺?

伴下碗筷,我看了下鐘,已經快七點半了。

將碗筷放到廚房的水槽里,不想就這樣隨便擱著,想起先前女兒的話,再看了眼水槽里的碗,當下我挽起袖子動手清洗。

「辜弦,你放著我來洗就好,上班要遲到了。」意儂端著幾碟空盤進來,語中有一抹訝異。

我轉過身接過她手里的盤子,有點愧疚地道︰「沒關系,我來,不差這幾分鐘的。」

把家事推給妻子做的男人算什麼丈夫?奇怪我以前怎能讓意儂包辦家務包辦的那麼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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