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狐女若若 第6頁

作者︰衛小游

「什麼事?」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他不明白,她究竟想問什麼?

若若直直地盯著白澤的眼眸。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比她的還漂亮。白澤的眼楮像琥珀,清澈得像是可以望到底一般;他深邃的眼神終年不變,她老猜不透他在計量些什麼。

「你不會傷我,是吧?」不知為何,她熱切地想求得他的保證。

從有記憶以來,她就一直跟在他身邊,雖然他會凶她、責備她,卻都是出于善意的關心。仗著他對她的好,她任性慣了;正因為白澤疼她,日子一久,她便視為理所當然,誰教她是他帶回摘月山修練的狐呢。但,這種理所當然能維持多久呢?她雖不聰明,卻也不笨,隱隱約約也感受到了一點不尋常,如果這回的被放逐事件只是個開端,那麼以後呢?她有點無所適從了。她想要听他怎麼說。

將她的擔憂盡收眼里,他疼愛地擁了擁她,純粹是出于關懷的表現,並開口保證道︰「當然,我怎麼舍得傷你!」想了想,白澤又拍拍她的肩,她的模樣像極了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看著她重生、看著她轉變;對他而言,若若是重要的,雖然不願見她受苦,但那段五百年來的宿緣、難以改變的命運,以及所有的恩義情怨,終究得作個了結。

現在,該是時候了……

若若與白澤都陷入自己的冥想中,不再交談。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

「若姑娘。」房門被人用力地拍打著。

若若回過神來,看看門,又看看白澤,下意識地拖著白澤要將他藏起來。狐仙是不能隨便被凡人看到的。

若若的舉動像在窩藏罪犯,惹笑了白澤。沒想到,她才來人界不過半個月,就已經這麼像個凡間女子了。

反手握住慌慌張張的若若,他說︰「放心!凡人看不見我,你忘了嗎?」

白澤的話如同當頭棒喝,她是真的差點忘了。若若這才松了-口氣。

「看來,你適應良好,應是沒什麼大問題;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的,但你自己也得爭氣點才行,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該知道吧?後會有期啊,若若。」不給她挽留的機會,話才說完,白澤就離開了。

「薄情寡義!」低咒一聲,若若重重地往床榻一坐。

門外的人猶不死心地拍打著門。

看向房門,她索性起身推著門旁的一個櫃子移到門後擋住,扯開嗓門大吼︰「吵什麼吵!本姑娘要睡覺了,有什麼話,等明天再說。」

「可是嬤嬤說……」門外的小婢女欲言又止,這個新來的若姑娘,脾氣似乎不怎麼好呢。

想了想,若若又將那櫃子移開,打開房門。

「嬤嬤說什麼?」唉!這該死的好奇心,她可得學著收斂收斂。

才剛亮,坊門前已聚集了一批工人,三三兩兩地蹲坐在階上,有的啃著饅頭,有的手捧熱騰騰、冒著白煙的豆漿碗,仿佛不伯燙似的,大口大口地飲著。

唯獨那男人,依然蹲在角落,手里並未拿任何類似早點的食物,只有腰間系著一只葫蘆,一頂破斗笠遮住他泰半的臉孔,當他偶爾拿起葫蘆飲酒時,可以稍稍望見他長滿胡渣的下巴。

怎麼瞧,他都只是個平凡的世間男人,到底是哪里特殊了?

呵,都深秋了,氣溫還真有點冷呢。摘月山四季如春,她倒是不曾體驗過凡間這種節氣的變化。原來她怕冷,她現在才知道。若若藏身在巷弄牆邊偷偷地注視那名凡間男子。

現在時間還早,但她知道,再過-會兒,就會陸續進來一些雇主帶走那群工人,只剩下幾個身材較瘦弱的……以及那個男人。

那男人的體格雖不如那名坐在階前喝豆漿的壯漢魁梧,但看起來應該十分結實,力氣應是不小的,卻老是窩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活像是根本不希望被人瞧見似的。依她看來,這就是懶,偏偏她就是得幫他,真令她頭痛。

直接送他銀子娶妻,是不合游戲規則的︰更別提直接送一個女人給他當老婆。此外,雖然她最近是賺了不少銀子不錯,可那白花花的銀子才從她手邊賺得,卻都立刻落進徐嬤嬤的荷包里,真氣死她了。

她這回必須照規矩來,這個男人是長老們丟給她的考驗,天知道,摘月山的眾長者瞧她不順眼有多久啦!總之,這次她是認命了。

而這廂,蹲在坊門角落的薛浪雲拿起腰間的葫蘆,仰頭猛飲一口,瞧見不遠處的小巷牆還有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接著,又出現了那種被偷窺的感覺;這感覺跟了他半個多月,雖不知對方的目的究竟為何,也感覺不出對方有任何敵意,卻仍讓他耿耿于懷。

一直以來,他的生意不曾有過閃失,他的生命里亦容不得「失敗」二字,但這半個多月來所察覺到的窺視,雖造不成威脅,卻讓他原先的計劃必須暫時停頓;機會一旦錯失,那他就只好繼續窩在工人堆里,等待下一個時機了。

幸好,他等了許久的時機就在今晚。

但在這之前,他得先確定這窺視他的家伙不會影響到他的行動。

飲盡葫蘆中的酒,他微蹙眉,將葫蘆系回腰間,拉下破斗笠遮蓋住整張臉,背靠著牆角,交臂環胸,極為落魄似的蜷著身軀。

一會兒,有人陸陸續續地到坊門前挑選堡人,而原先聚集在此的工人,一個個的跟著雇主離去,坊門前漸漸變得冷清,終于,又只剩下幾個老弱殘兵和那男子。

又是這副光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懶惰的工人!

若若躲在巷口邊偷窺,強忍著哆嗦,偷來的男裝不夠保暖,天氣冷得她連牙根都開始顫抖。她現在最想做的,除了回去加件衣服以外,就是沖出去把這個懶惰的男人抓起來教訓一頓。

太可惡了!她在這里冷得發抖,居然是為了得幫這樣一個不知上進的臭男人討一房好老婆!她怎麼想,怎麼都不甘心哪!

薛浪雲靠著牆的身體稍稍挪動了下。原本狀似渙散的目光一斂,便壓低身勢,假裝什麼都不知曉,這窺視了他半個多月的家伙,終于有動作了嗎?這人的確是帶著敵意來的,卻不見有殺氣,是他疏忽了,還是這人隱藏得太好?如果是後者,那麼這人的實力果莫不容小覷。

他的左手狀若自然地模向腰間的酒葫蘆,利劍正待抽出——倏地,一只縴縴玉手拍上池的肩,他立刻收斂劍鋒。

「喂,你這個人。」

他微抬眼,瞧見一個嬌小的身形立在他身前。是個女人!雖沒瞧見臉蛋,但她近身時的那股香氣,早已說明了她的性別。

若若輕拍了他一下,靠近他時,不由地皺起眉頭。

好重的血腥味!下意識地退離他一大步,還嫌不夠,又再退一大步,她開口︰

「喂,你要多少才肯賣?」

真是莫名其妙!薛浪雲別過臉去,佯作沒听到。

又來了!他又擺出這副愛理不理的懶樣子,教人瞧了就有氣。若若暗罵。

若若在他面前踱來踱去,絞盡腦汁想引起他的注意。突地,她蹲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縴白的指頭五根齊張。

這女人在做什麼?一只手伸得長長的,是在跟他要飯不成?薛浪雲感到納悶。

「五貫。」若若學著那些來挑工人的雇主提供工資。平常,雇主才只給三貫銅錢呢;她肯出五貫錢,若這懶蟲這不肯做事,那他就真的欠扁了。

從沒見過要飯的還有敢討價還價的氣焰。薛浪雲抿了抿嘴,從腰間掏出一吊銅錢丟在她手上,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