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她仔細打量了他一眼,也沒毒發啊。
「大哥不見了。」
「什麼?怎麼會不見了?」飛一樣奔進獨孤朔的房間,真的沒看到人,慌了。
「他現在身體那麼弱,能去哪?功力又沒恢復,身體也沒好,最主要的是我下的千迷還沒解,不對,不對,他自己絕對走不了,那是有人帶他走了,誰會帶走他呢?讓我想想,我想想……」美眸眯成一條縫。然後她咬牙冷嗤一聲,「我記得昨天你們說過名下產業受人攻擊?」
「呃……是。」衛擎蒼愣了一下,不是吧,她不是在想他想的那件事吧。
「段崢塵?」她問。
「……是。」天哪,她怎麼會聯想到那里去了,段崢塵得有多大神通啊,才能知道他們此刻在這里。而且北方除了五龍堡就屬鐵堡商業做得最大,能搬上台面和他們競爭的當然只有鐵堡,這根本就是他們昨天臨時想出的借口啊,她怎麼會當了真?
「我不找他,他倒敢來找我,趁火打劫的勾當他做得到倒是順心應手。」絕艷的小臉上露出陰森的笑容,「這一次,是真的惹火我了。」
衛擎蒼第一次看見她這般孤傲絕世的神情,那份陰沉絕非一個十六歲的女孩所能散發出來的,他當初到底哪只眼楮看到她溫柔脆弱、不堪一擊了?
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完了,這下子事兒可鬧大了,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嫂子不是好捏的柿子,甚至聰明過頭,會自作主張呢。
原本打算趁她亂了套,沒有主見時,他裝模作樣地「調查」一番,再演上一出抽絲剝繭,擺事實,舉例子的論證分析,然後推測出結果。她就會隨他到他們安排好的地方把老大「救」出來,然後收工回家。
可誰知道她直接省去了事實論證這一步驟,跳到拍板定案了呢?
這可怎麼辦?失策失策!
最主要的是他怎麼就漏算了,哪天一旦東窗事發,即使大哥顧及兄弟情義饒他們不死,這個表里不一的嫂子會放過他們嗎?答案是……小命堪慮啊。
「嫂子,我想,也許……或許……」
「你想說什麼?」美眸掃了他一眼,帶著一抹狐疑。
「沒、什麼都沒有。」這個嫂子太聰明了,一點點失誤都會讓她看出不對,被她抓到把柄,日後絕對不會好過,此時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準備一下,我們馬上趕往鐵堡。」
「大嫂,我們去鐵堡做什麼?」
她陰陰地邪笑了兩聲,「要人。」
「嫂子,其實我……」現在坦白交待,你會不會從輕發落啊?
「什麼?」她不耐地瞪了他一眼,他大哥都被擄走了,他不著急嗎?還在這兒說些有的沒的。
「其實我知道大哥在哪里。」死就死吧。
「你知道?」她停下腳步,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美眸冷冷地瞪視著他,「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事情是這樣的,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你也知道大哥那張臉經常會惹一些麻煩。有一次大哥被人擄走,失蹤了三天,才被救回來,事後他有半年沒開口說話,從那以後出門都會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了。也因此這些年外人根本沒見過大哥的真面目,可是大哥最近一直沒有覆面……」這雖然是陳年舊事了,但也是事實。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听得不耐煩了,朔那張臉有多桃花她身有感觸,也因此她已經開始著手做準備了,卻還是晚了一步嗎?最可氣的是竟然有人那麼早就下過手了,三天耶,三天能做的事太多了吧。她嫉妒得快要發狂了。
「剛才我向店家打听,才知道最近有一伙人販盯上了這里,我想,是不是……」
「你是說?」人販子?她怎麼都沒有發現?
「二哥和四弟已經沿路追上去了……」
「那你不早說!」又急又氣地沖出客棧,看他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回頭一把扯過他寬大的衣袖,「往哪邊,帶路啊。」
衛擎蒼眨了眨眼,她……信了?
第9章(1)
衛擎蒼帶著她飛奔到一個雙岔路口,說道︰「嫂子走這邊,我走那邊。」
「好。」顧不上許多,凌月盈一口應道,率先沖了出去。
衛擎蒼見狀微微一笑,提氣向不遠處的目的地飛去,其實這兩條路都通向一個終點,但是凌月盈走的那條路要多繞個彎而已。
一路飛奔到約定好的地方,伶人館,他們可是花了很多銀子才說通這里的老鴇幫他們合演一出戲的。
被老鴇迎進屋內,他急急地道︰「一會兒就到了,你都準備好了嗎?」
「哎呀,公子放心,這大白天的咱們這兒也沒人來,而且打手咱們這就有,人販也請了戲院里的人上了妝假扮了,一切都會按照公子的指示進行。」老鴇笑逐顏開地道,這可是個大客戶,一出手就是萬兩黃金啊,只是真不知道他為什麼肯這麼大手筆地出錢只為演一出戲,而且還要求館里的人對此事守口如瓶,今後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記住,你從來沒有見過我。」
「哎呦,公子放心,咱們上上下下從來都不認識公子這個人吶。」老鴇笑得花枝亂顫。
衛擎蒼稍稍放下了心,「你下去準備吧,一會兒戲演得逼真點。」
「公子放心,只是那位被賣的公子現在哪呢?」
衛擎蒼咬了咬牙,「在屋里,你叫人進來吧。」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板,「听著,叫演戲的人手腳干淨點,要是敢踫屋里的人一根汗毛,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鴇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公子放心,公子放心,他要敢多看一眼,我把他眼珠子挖下來給您下酒。」
衛擎蒼算是稍稍放下了心,走進屋內,不知二哥他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可一進門,他就愣住了,「你們怎麼還沒準備好?」
東威苦笑著,「三哥,我真怕大哥會受委屈。」
「怎麼了?」衛擎蒼一臉不解地問。
「你不會自己看。」伍弈雲暴躁地吼道。
衛擎蒼仔細看了眼床上仍處于昏迷的獨孤朔,臉也黑了大半。
頎長瘦削的身體在大床上顯得格外柔弱,絲毫不見平時冷肅懾人的氣質,披散的黑發有幾縷落在臉上,非但沒有讓他顯得狼狽,還多出一抹頹廢的美感,根本不用寬衣解帶,也無須刻意營造氣氛,單單是那麼隨意地一躺就是萬種風情。
這麼桃花,不是造孽嗎?
「算了,我看也不用準備什麼了,就這麼著吧。」衛擎蒼心里也開始沒底,把這樣的大哥交給別人,就算砸了萬兩黃金,他還是不放心。
「三哥,大嫂呢?」
「放心,馬上就到了,一切都在計劃中。」
半刻鐘後……
「好像開始發作了,怎麼辦?」
「你們不是已經……」衛擎蒼臉色也跟著花花綠綠地變來變去。
兩人痛苦地點點頭。
「你們急什麼?」
「不是你說那藥效發揮得慢,怕大哥清醒誤事嗎?」
三個人原地轉起圈圈,一時間都沒了方寸。
「算了,反正大嫂應該馬上就到了,咱們再等一會兒吧,死不了人的。」衛擎蒼故作冷靜地道,其實他心里也開始著慌了,就這麼一段路,爬也該爬到了啊。
一刻鐘後……
「三哥,我看不行了,這藥能解嗎?」
「能。」
「真的?那還不把解藥拿出來?」
「我沒有,不過解藥馬上就快過來了吧。」
兩人一听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無比。
這個馬上還要馬上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