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痛得倒抽一口氣,丟開箭桿,他繼續加快速度,將雙方距離拉開。
失血過多,讓他的注意力漸漸渙散,他咬緊牙關,命令自己撐住。
楚楚憂心忡忡的伸手捂住他的傷口,但鮮血止都止不住,多到從她指間滑下來,爬滿整雙手。
「你傷得很深,怎麼辦?」她擔心的問。「我看你把我交給他們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沒做的事,他們不能誣賴我!」
「不行!」濟爾冷一口回絕,他豈是為求自保,犧牲他人的怕死之徒?更何況……「這些人來路不明,在京城里還一副殺人不眨眼的模樣,把你交給他們等于斷送你的命,下馬吧!」
「可是你的傷……」
話還沒說完,楚楚瞠大眼楮,驚叫一聲,當場被濟爾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下馬。
她雙腳還沒來得及站穩,眼前銀光一閃,濟爾冷拔劍一揮,狠狠在馬臀上劃下一刀,馬兒立刻嘶叫震天。
「走!」
他重拍馬臀一下,馬兒從鼻孔噴出濃重的氣息,即刻瘋狂地向前逃竄,留下沿途斑斑血漬。
楚楚頓時恍然大悟濟爾冷打算以馬血引開蒙古人,讓他們誤以為她與濟爾冷仍往前逃命中。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問。
「當然是躲起來,難不成呆站在這里任人砍?」
濟爾冷一手壓著傷口,一手理所當然的擁住她,將她緊緊護在懷里,往隱密的竹林里躲。
楚楚連忙加快腳步跟上,內心卻被他無意識的溫柔舉動嚇傻了。
人家說他多麼魅力驚人,她不信,但此時此刻張開雙臂護著她的濟爾冷,果真顯得格外高大俊偉。
她細細地看著他的側臉,訝異地察覺到他眉間的那絲擔憂。兩人先前如此交惡,他為什麼還對她這麼溫柔?
等等,她這是什麼念頭?竟然開始研究起「仇人」的心思來了?
突然驚醒過來,收回視線,她滿臉火紅的想推開他,月兌離他的懷抱。
「別動。」感覺到追兵將至的細微波動,濟爾冷低喃一句,危機當前,更加將她壓往自己的胸膛。
成群的馬蹄聲隨後而至,領著十來名蒙古人追來的那格圖,眼楮一轉,看見地上的血跡,正想策馬往前追,但驚鴻一瞥間,他察覺到竹林後有不尋常的動靜,立即勒馬停下。
「過去瞧瞧。」
「是!」
手下拔刀下馬,往竹林深處搜來。
「真難纏,楚楚,你多包涵了。」濟爾冷低語,突然扼住她的手腕,強悍地將她困在樹干與自己的身軀之間,溫熱的氣息隱隱襲上她的臉。
「你做什麼?!」楚楚這下子全醒了,瞠目結舌呆看著他。
沒有回答,他抬起她暈紅的臉龐,隨即以沉重的吻壓上她的唇、啟開她的唇瓣。
楚楚心慌意亂地拚命掙扎,還處于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整個人羞到不知如何是好,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怎麼會突然吻她?
「我這是在救你,你別亂動行不行?」濟爾冷低聲抱怨,對她的表現相當不滿意。
他的吻有這麼糟嗎?明明很多女人都「愛不釋手」!
楚楚回罵︰「你說什麼鬼話?!」
「真蠢,竟然還搞不清楚狀況!」
他為之氣結,明白她武功還不到程度,多解釋也無用,索性直接扣緊她的腰,一使勁又壓向她,順勢更加深深吻她,反覆挑逗,甚至吸吮……
那格圖的手下撥開草叢一看──
「搞什麼鬼,原來是在辦事!」
他沒趣的呿了一聲,趕緊回去稟報,不一會兒便听見馬匹疾奔而去的聲音,留下漫天飛沙。
一確定人走遠,楚楚推開濟爾冷,啪的一聲,直接甩了他一記巴掌。
「不要臉!」
早因失血過多體力透支的濟爾冷,一巴掌挨下來,但覺眼前天旋地轉,雙腿一軟,當場撲倒在地。
楚楚這才發現事態嚴重。
「濟爾冷!濟爾冷!」
就在手足無措之際,暗沈的天際有幾絲雨霧飄落,緩緩旋降下來,先是細致如雪,繼而粗大如豆,嘩啦啦地,傾盆大雨驟至──
雨勢太大,楚楚連忙就近找了一間廢棄的空屋,將似昏非昏、頭重腳輕的濟爾冷往屋里送。
「當心!」
她小心翼翼放下他,讓他平躺在干草堆上休息。
刻不容緩,她連忙轉身從殘破的家具中找出一個盛水器皿,從屋外找來一些清水,準備替他簡單的清理傷口。
「這里是哪里……」
「破屋,我要幫你清理傷口。」楚楚開始動手解他的衣物,滿心慚愧。
適才忙著為他的輕薄尷尬不已,打他的時候全然忘了他身上還有要命的傷口。他是盡了多少心力硬撐著和那些蒙古人周旋到底,她卻一直都在幫倒忙!
他雖是武將出身,卻也是血肉之軀,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耐不住一再折騰。
濟爾冷一個反射動作,突然按住她的手,打斷她的思緒。
「你干什麼?」他低聲問道。
「月兌衣服。」這有什麼好問的?
「不行!」他用僅存的力氣吼了出來,但不小心扯痛傷口,教他一陣咬牙切齒的咒罵,額頭冒出不少汗水。
「為什麼不行?」
「你已經……月兌過我一次衣服,我不能讓你再月兌第二次……」好歹他是貝子爺,除了下人服侍更衣外,豈能動輒任人對他寬衣解帶?
「情況危急,該放開的就要放開。」她堅持己見,動手就拉他的腰帶。
突如其來的動作令濟爾冷呼吸頓停。「別!我撐得住,你別亂來!嗚……」
懊死,痛死他了!
濟爾冷額頭冷汗淋灕,五官緊緊揪成一團。
「你看你痛成這樣,不能拖!」她再度動手。
忍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濟爾冷拉開嗓門大嚷︰「不準!你怎能說月兌就月兌?衣服是我的,你要月兌也得先征求我的同意!不要拉我的袍子……」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怎麼能月兌他的衣物月兌得如此順手、如此泰然自若?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放手!」
「休想!」他有種自己被深深凌辱的感覺。
「安分點!」楚楚一鼓作氣的甩開層層衣物,用力翻過他的身子,讓他平趴在地。
「你想干麼?我問你想干麼?」綢衣被她推開了,袍子下的長褲她也想動,驚得他連忙出手搶救──「夠了!被了!再月兌我就一絲不掛了!」
他都快被她剝得精光了。
「若不這樣,我不能確定你除了肩上的傷,還有沒有傷到其他地方啊!」
「你問我就行……啊──」濟爾冷驚聲大叫,始料未及她竟趁他一個不注意扯下他的外褲!
他連忙拯救,但楚楚的動作更快,拉了就丟,踢了就飛,讓他想救也無從救起,可憐肩上的傷痛得幾乎要他的命,教他根本難以反擊。
「你老是隨便月兌我的衣服,叫我怎麼見人?怎麼向人解釋我為何讓一個女人三番兩次冒犯我?」末了,他氣極地罵道,握緊拳頭,趴在地上任人宰割。
「我是堂堂的貝子爺,可不是路上的阿貓阿狗,你這樣對我,傳出去叫我面子往哪里擱?不知道實情的人還以為我有什麼問題,否則怎麼會讓你玩弄我于股掌之間!」
楚楚由著他去罵,听若未聞的專心照料他肩上的傷,暗自慶幸傷口止血了。
「刁婦!劣民!可惡……」濟爾冷終于筋疲力竭,只覺得自己窩囊透了,早知道就不該救她,現在也不至于讓她用這種方式羞辱他,不當他是一回事了……
突然,一股馨軟溫熱的觸感不期然的熨向他的背,他飛快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