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習女德;第二件,修女容;第三件,謹女言;第四件,勸女工。
我今仔細說與你,你要用心仔細听……*>*>*>「丫頭,你睡了整整十七天了,舒服嗎?」
喜葳把剛熬出來的人參魚湯捧在手上,親自一匙一匙地喂她喝下去。
流出嘴角的湯汁遠比她喝下肚的來得多,喜葳*沉迷在淡淡的花香味里,寧兒在私人的境地中淺淺而笑。
你的好我記在心頭,不過呢,你服侍人的技巧太差了,我的耳朵里現在濕淋淋的,你的魚湯八成全進我的耳朵了。
「寧兒,我到前幾天才知道,原來我被二哥騙了,煒雪貝勒一表人才,俊得不得了,才不像他說的那麼丑,二哥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實在壞透了!」
嗯,這點我同意。格格,你……該不會迷戀上煒雪吧?你……該不會想跟我要回這個丈夫吧?我……我……她心頭籠罩一片烏雲,小臉沮喪地低了下來。
「不過呢,你放心,我跟你說這個,絕不是跟你要丈夫,你安啦!」喜葳眉飛色舞地嘿嘿笑。
真的嗎?你願意割愛?
喜葳的絹帕適時掩住那張小紅臉,輕咳兩聲,她輕聲細語地說︰「我想跟你說的是,我從來不曉得我這個壞透了的哥哥,身邊的朋友竟然全是一些‘秀色可餐’的家伙,比如︰你的煒雪貝勒啦、武喜郡王啦、鳳青貝勒啦……」
不對、不對!拌玄貝勒跟煒雪不是朋友,他們是天敵……咦,話說回來,他們如果不是朋友,那天煒雪?何提到歌玄貝勒?而且口氣很好,還說他?救我,將我的魂攝入什麼玉里,歌玄貝勒也懂攝魂嗎?他不是要捉諱雪嗎?
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還有,鳳青貝勒是誰?
「?,就拿你八年前的救命恩人,嵐旭貝勒來說好了,簡直是人中之龍,豪氣干雲的不得了!」喜葳低頭點點她的小鼻子。「你在這里睡死了,一定不曉得法場里莽古爾那個大腦袋,就是他摘下來的。京城里的人,雖然笑他們三人辦案辦到‘罰銀懲治’,不過對他啊,還是挺崇拜的。」比如她本人是也!
莽古爾死了?
這……這是真的嗎?
你、你剛說他們三個人辦案辦到罰銀懲治,「三個人」是什麼意思?格格、格格,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事情?什叫他們三個人辦案?他們辨什麼案?
她迫切地想求證,偏偏聲音始終停留在她四周,傳不出,說不出口,急得她手忙腳亂頻頻在原地轉著,想捉住一絲一毫的真實感。
然而不行,她無能?力。
不知情的喜葳擱下湯碗,拍拍她的額頭,笑道︰「當然嘍,你的丈夫是幕後的大功臣,如果不是他臥底成功,逼出莽古爾這老賊的原形,嵐旭貝勒是砍不到他腦袋的,所以呢,你的丈夫功不可沒。」
寧兒震驚地捂住嘴。
所有迷思解開了──「這下子,你可放八百個心,你的丈夫才不是什麼皇上欽命調查,涉有殺人重嫌的貝勒爺,壓根兒就是二哥胡扯出來。」
喜葳嘆了口氣。「在你出嫁後,我有好一段時間很不諒解他,弄到最後,原來是我錯怪他了,他沒有存心將你推入地獄,反而巧妙地替你安排了一個好歸宿。只是,他真的用了一點私心,就是為了保護我……」
拌玄貝勒!
晶亮的眸子□NB427□上一層淚水。
她的臉色一片慘白,肩頭微顫著。原本晶瑩剔透的沾淚瞳眸,現在變成兩潭汩汩涌出的淚泉,一串一串流、一串一串掉。
怎麼會這樣?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耶……耶……天啊!來人,快來人呀,寧兒流眼淚了──」
「快請大夫!不、不、不,去向皇上借御醫好了……」
*>*>*>像一場風暴般,寧兒的落淚在華順王府掀起一場騷動。
盡避如此,她的病情依然毫無起色,在那一段反常的時間過後,一切歸于平靜,她持續沉睡下去,日復一日,夜復一夜。
這天,煒雪利用練習騎射來打發時間,所以參加諸王家族行獵習武的活動,努力不去擔心寧兒的病況。
馬背傳來的規律震動,對他起了安撫作用。
戰馬躍過矮牆,進入承德圍場的森林小徑。成群的大樹形成天然的綠蔭,洗滌著紊亂的心靈,他不覺緩下馬速,放任坐騎隨興的走動。
這塊土地的靜謐深得沁人,除了鳥叫蟲嗚,就是林區外王公子弟習射時的吆喝聲。如此一來,反而令人猶感身處兩個世界,以森林?界線,分隔出安靜與嘈雜的兩面。
「貝勒爺小心!」
刺耳的一聲警告,驚飛了林區一群鳥類。煒雪抬頭循聲而望,見兩個年紀尚輕的皇室子弟出現在原野的另一頭。
他不可思議地發現對方立舉的弓箭正對準他,雙枝齊發的箭,一枝射中樹干上臨時架起的箭靶,另一枝則火速向他飛來──馬匹仰天嘶嗚的同時,他翻身滾到地上。一陣熾烈的疼楚貫穿他的肌肉,箭瓖入了他的身上……*>*>*>「嗚……嗚嗚……」
嬤嬤,你為什麼哭?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傷心?嬤嬤……不要哭,好不好?
「格格,貝勒爺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明白……你心里一定很苦,所以你不肯醒來,不肯面對他這樣的丈夫,這些……老嬤嬤都可以了解。但是……嗚……」
嬤嬤,當時我確實萬念俱灰,以為這世上沒有誰會去可憐我。可是,喜葳格格偶然間的一席話,讓我看清圍繞在自己身邊的感情、親情、友情,多得我想象不到,我並不孤單,不是嗎?
所以,不要?我哭泣。嬤嬤……「格格,你必須諒解,貝勒爺沒有不要你……情勢所逼,他必須回報邪教藏匿的地點,再回去救你。否則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敵不過一幫邪教,更可能打草驚蛇,讓他們搶得先機逃逸無蹤。」
然後,殘害更多無辜的姑娘。
嬤嬤,我已經猜出內情了,他是不得已的,我知道。
「沒錯……嗚……他是太罔顧你的感受。太以國家大事?
重,但有哪個男人願意將自己的老婆送給別人?你苦,他比你更苦。」
她的話一針見血地刺到寧兒的心坎里去。
「格格,你必須明白,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不能自私自利地救走你,從此成為萬夫所指的罪人。你必須試著站在他的立場將心比心呀!」
我……對不起,我太不成熟了,只顧著自憐自艾,卻不懂得體恤他,我坦承我是在賭氣,有點故意看著他?我的病情痛苦。
可是,嬤嬤,一個被傷得體無完膚的靈魂,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態重新站在他面前……我真的怕了,我不知怎麼說服自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如從前的在他懷里當可愛的小妻子。
「你醒來吧,別再昏迷了,他現在正需要你呢,格格!
嗚……嗚……」
他現在正需要我?邪教的事情不是已經落幕了嗎?他需要我什麼?
嬤嬤別哭,你哭得……我的心都揪起來了……「貝勒爺命在旦夕呀!」
你說什麼?煒雪……怎麼可能?
煒雪、煒雪人在哪里?我要見他!嬤嬤,我要見他!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回答我,嬤嬤!
她像在一個死胡同里,怎麼繞都繞不出去,誰來教她怎麼離開這里?
是誰都好,快救她!路在哪里?光亮在哪里?她該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