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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魂格格 第25頁

作者︰韋伶

「胡……胡說!」她厲聲辯解,臉色頓時發白。「我不相信你,煒雪不會出賣我,不會的!不會的……」

「他會。」他立刻否決掉她。「你的丈夫就是個貪贓枉法的小人,為了權勢財富,他可以不擇手段,京城里的攝魂案有五件是他包辦的。他才不在乎被攝魂女人的下場有多淒慘,他只在乎他要的權勢財富能否到手,他根本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胡說、胡說!」她搖頭掩耳,大聲嘶喊。

「我沒有胡說。」他起身狡獪地笑著逼近她,拉下她的雙手,強迫她听下去。「我的好格格,你真以為他對你是出于一片真心嗎?錯!讓我告訴你,他?的是你的靈魂。」

「不……我不要听。你騙人的,你騙人的!」她先是顫抖,繼而在他強悍的臂間狂亂的抗議,就快泫然欲泣了。

他的手勁悍然加大,硬教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女人的靈魂在被愛情滋潤時是最美的時刻,教團所需的正是這一份生氣蓬勃的陰性力量,所以被攝魂的女人,不是沉溺于愛戀中,就是新婚的嬌妻。對煒雪而言,你是有計劃的被愛,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出于欺騙。他等著親手拿你這條靈魂,你不過是他的一頭獵物。」

寧兒幾乎崩潰,兩只含淚的大眼楮在听完他的話後倏地大瞠。

微顫著逐漸青白的雙唇,她故作鎮定、非常小心地說︰「我寧兒是何許人也,有什麼驚天動地的魅力,值得他千方百計經營這段感情。不……你休想騙我,我一個字都不信──」

「信,你當然要信。你這個格格是我讓她娶的,目的在考驗他是否真如他所說,為了榮華富貴不惜任何代價,即使出手殘害自己的妻子。」

他看見她睜大了眼楮,顯示內心正強烈地受煎熬,他故意悠哉說下去。「別將他想得太高尚,他的殘忍是你難以想象的。」

他踫觸她細致的臉龐,立刻引來她瘋狂的反應。「煒雪不會欺騙我,他說過會一直對我好。放手!你走開,不要靠近我。」

「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親耳听听他怎麼說。」他邪笑地放開她,好讓她看清楚、听清楚。「貝勒爺,進來吧!」

門扉推開的一瞬間,煒雪冰寒的面容果然出現在她面前。

「煒雪……煒雪……」她淒楚扯裂嗓子,登時跟艙奔進了他的胸懷里。「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說你不是他的劊子手,你不是在利用我;說你沒有耍弄我的感情……這不是一段你巧心經營的婚姻……」

她顫抖地落淚,當她問出最後一句話時,心是有如刀割的苦。

然而未等到他的答覆,自他身後走出的人影,卻大不客氣地笑起來。「小榜格,別再自取其辱了,你的丈夫就來要你的命了。你的婚姻,哈!一開始就是等著悲劇收場,你認清自己的斤兩吧!少當自己是個寶,看了就叫人作嘔。」

寧兒眨下淚滴,努力吞下哽咽,壯好膽子再度開口。「□

ND058□雪,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注視著她閃著淚光,有擔憂、有絕望、有惆悵,卻守著最後一絲堅信的面容,他的內心是一陣陣的抽痛。然而極緩慢、極冷靜的,月兌口而出的話是──「閉上你的眼,你不會有太大痛苦的。」

寧兒一震,一雙小手苦不堪言地握緊掌中的衣料,豆大的淚珠禁不住賓下來,接著就是聲嘶力竭地哭出來。「──你好狠,將我騙得團團轉,我恨你!」

真的好恨……好恨……她的小手松開了他的衣襟,顫抖地捂在唇邊,盈進一抹接一抹淚痕。她突然覺得自己好蠢,當她喜孜孜地感謝他承認她是他的妻子時,他是用什麼樣的眼光在看她?當她不知羞地討他的照顧、疼惜、憐愛時,他又是用什麼樣的眼光在看她?當她乖巧地依在他身邊,相信他是一個會適時安慰她的丈夫時,他只怕已暗地里恥笑她的滑稽、她的愚蠢、她的花痴。

她是何其的傻──煒雪的心早已揪成一團,他的情感已強烈到想不顧一切一把擁過她的身子,心疼地吻她,低聲地哄她,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絕非她所想的。他根本就不屑巧心經營婚姻,是她令他無可自制一頭栽進去,寧兒,別哭了好嗎?

能攝魂就能還魂,他一定會救她,別哭了……他冷如霜雪地牽起嘴角。「旭破天,天照地,氣運乾坤,息轉天地,五形化人氣。」他運氣之後,冷冰的手指撫向她的眉間。「月破夜,夜照夕,氣運乾坤,息轉天地,七魂化人氣。」尖銳的食指指甲劃開她的眉心,引入摧魂出竅的劇痛,寧兒緊閉眼眸,哀莫大于心死。「生破無,無照有,氣運乾坤,息轉天地,九滅化人氣──」

「夠了。」莽古爾突然出聲喝止。

「你這是?」煒雪狐疑地收手。

瞟了寧兒一眼,莽古爾張狂地笑道︰「貝勒爺,從你剛才的表現,我相信你真如你所說一般的卑鄙。方才只是試探你罷了,喜寧格格的魂我不要了,這麼美的女人讓她變成活死人太暴殮天物,我現在要她的人。」

煒雪一愣,愕然抬頭,卻看到莽古爾邪邪一彎笑意。

「這個格格新娘是你?我而娶,現在讓給我理所當然。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小一個妻室不值得你對我怒目相向,你的榮華富貴還仰仗著本大爺呢!出去吧,在子時以前,替我攝得第二十一條魂魄,等待多時的祭祀法陣在今晚展開。」

握緊拳頭。「好。」他轉身要走。

「煒雪?」寧兒快崩潰了,眼前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個噩夢。「你……真的要將我讓給他?你的佔有欲……到哪里去了?你不是連歌玄貝勒踫我一下,都忿恨不平,氣得跟我翻臉,你的佔有欲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說──你說──你說──」

她突然哭喊地質問斥喝,在一聲聲沉痛的狂嘯中,是陰霾的記憶侵凌。

她最害怕的黑影在她心中重新形成了,她仿佛看見自己八年前的模樣,為了錢被自己最相信的人背棄,一個傻得可憐的小妓女。

不、不要,她不再是妓女,請不要這樣對她……「我無話可說,我相信你熬得過來。」他漠不關心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幾乎不記得眼前的男子,伴著潸潸而下的淚雨,她的聲音戛止,雙手垂下,徐徐往後退開幾步,倏忽腿軟地住下滑跪在地。

大叔好高好壯,一直壓著我,我好害怕,我打他、踢他,可是他的力氣比我大,反過來壓住我、毆打我,我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不哭,我的寧兒一宣很堅強不是嗎?

「──原來這才是你要的堅強,堅強的出賣靈魂或。」

「寧……」煒雪右手不禁抬起,然終究被他壓下。

她的一切全令他悸痛,但他不能。

「我的丈夫……一個讓我無可自拔深深愛上的男人,」她無神的啞嗓,推高額前的發絲。「原來只是另一個大媽,如出一轍的欺瞞我、利用我、傷害我、粉碎我一切的夢想與付出。

我的人生是什麼?一場接一場重復上演的猴戲,到死還得被剝皮抽魂,可笑、可悲極了……」

她想笑,但笑不出來,所以她只能輕輕的耳語,輕輕的哭泣。

煒雪忍痛地閉上雙眼,迫不及待想趕緊結束這折磨。而唯一的辦法,是他必須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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