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簾,華珞此時此刻只能將福晉抱得更緊些。
***
棒日。
「格格,你確定要這麼做嗎?若是被王爺發現,你一定會被打死的!」
蘭蘭聲音緊繃,著急地看著華珞將一束長發藏進帽子里,換上一身僕役打扮。
「誠如我昨晚跟你說的,他傷得太重了,我必須去看看他的情況,否則我坐立難安。」她看著鏡中的自己。
「但是王爺禁止你出府,記得嗎?」
華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她旋身輕握住她的手,給予她一種心靈上的保證。
「可是……可是你不是說有人要害你嗎?你貿然出府,又單獨一人,實在太危險了!我看不如這樣,我替你去探望郡王爺,然後再回來跟你報告情況,你說好不好?」蘭蘭不斷地在她耳邊提出意見,不斷在她身邊繞,就是企圖阻止她出府。
華珞嘴角柔柔地往上掀。「我心意已決,你別再勸說了。」
「但我怕呀。」蘭蘭眉頭深鎖,眼中流露愁思。
她的話牽動了華珞壓抑的苦楚,她不覺將視線調出窗外,仰望那一片湛藍的天空。「其實……你怕,我比你更怕,我怕自己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越是見他、就越是愛他。」
「他?武喜郡王?」蘭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與王爺有過節,又是個狎姑者,你不能愛上他呀,格格,否則你會很苦的。」
「他狎姑的對象就是我。」華珞的眼中一片溫柔。
「你?為何我從沒听你提過?」
她迷糊了,她知道格格私探韓家潭,知道淇*對她心懷不軌,將她推進魚池,卻從來不曉得他跟她有另外的交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我。」她嘆息。「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一季之後我將會出嫁,忘了他這個人。」
「格格……」
華珞展顏一笑,故作輕松地道︰「你別鐵著一張臉,在還沒愛上他之前,我一直清楚自己的宿命,這樣不是很好嗎?一切重新回到原點。」
她將是一個稱職的傀儡新娘。
「我明白了,格格……」蘭蘭正色起來。「王府這邊我會盡量為你掩護,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務必保護自己的安全,好嗎?」
「嗯。」
華珞頷首,遂轉身朝王府西花園的小門離去。
***
淇*挺拔身體,仰首飲下一杯烈酒。
「好了,我走了!」他放下酒杯,昂首闊步轉身就要走。
「爺,你瘋了嗎?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留在客棧好好休息,而非出去糟蹋傷口,讓它愈來愈嚴重!」小卓子宛如驚弓之鳥,張開雙臂擋在房門前,不讓他的主子出去。
淇*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漫不經心地說︰「這點小傷我不放在眼里。讓開,否則我一腳把你踢下樓。」
「不,我不讓!」小卓子堅守立場。「爺,你別忘了,昨天華珞格格扶你回來時,傷勢有多嚴重。你現在這樣出去,難保不會突然昏倒在街上。」
然後,等他被送回來時,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唔……光想到就令人毛骨悚然!
「閃!」淇*英俊的臉龐閃過一陣不耐煩,一只大掌赫然蓋住小卓子的臉,用力一推,直接把他推進一旁的太師椅中。
「過分。」小卓子低咒一聲,立刻站起身追上去。
因為速度太快,跟得太緊,以至于當淇*拉開房門,卻突然停住腳步時,他一頭撞上去。
「哎唷!怎麼忽然停住?」
他覺得自己像撞到一棵樹,額頭痛死了!
「是你?」淇*冷睇小卓子一眼,對眼前又是一身男裝打扮的華珞,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怎麼來了?」
他以為經過昨天的事情,半個月內她定嚇得不敢出門。沒想到……她來了,而且還是這一副扮豬吃老虎的德行。
「我來探視你的病情,你……」華珞打量他的裝束。「為什麼沒躺在床上,還穿成這樣?你不會是想出去吧?」
淇*一听,馬上仰頭吁氣。
「拜托!別又來一個羅唆的小卓子。」
「原來你真要出去!」華珞蹙眉凝視他,滿是詫異與不信。
淇*兩道眉聳得老高,沒什麼表情地說︰「再過幾天就是秋季的披甲射箭與武術比賽,我得去探查一下四周的環境,做好戰前評估。」
「不行!你的傷口昨天雖然經過大夫細心的治療,可是還沒結痂,出去隨時可能造成出血。而且你也不能出席比賽,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養病。」
「對、對!」
小卓子感動得熱淚盈眶,頻頻點頭同意。沒錯,這就是他要說的話,華珞格格,她說得太好了,多說一點,別放他出去胡鬧。
「連路上的小狽、小貓都知道生病時該安分休養,何況你是一個六尺之軀的大丈夫呢?」
「喔。」
她曉以大義的言辭,只換來他听而不聞的表情,他揚著眉,表現出一副意興闌珊的神情。
「你該以健康為重,比武場上的勝負不過是一時虛榮,過了就沒有了,不值得你如此拼命……淇*,你……這是在干麼?」
她移動眼球靜靜看他對她微微一笑,然後伸出雙臂摟住她的頸子。
「吻你,你的小嘴動得好可愛。」他呢噥的語調散發出一股醉人的魅力。
這下華珞臉紅了。「淇*……我……我現在跟你談的是正經事。」
「我的態度同樣不隨便。」他的唇邊掛著一抹幾近純真的微笑。
她尚來不及退開,便被他有力的十指由頸後扣上前。他的唇瓣倏然封住她,舌尖直探她口中的芬芳。
當他灼熱的舌輕觸過她的舌尖,把一股比醇酒更刺激的戰僳送向她的大腦時,她仿佛瞬間被他挑起的這股欲火燒成灰燼。
「你明白了嗎?」他的身子靠過來,手掌愛憐地捧住她的嬌顏,親吻上她的唇角、她的鼻尖,沉溺于輕咬她下唇的快感。「你不讓我走,我現在就想要你,我的華珞格格。」
「淇*,不要這樣!」她出聲制止,紅雲滿布地扭頭閃躲他溫唇。「我……是為了你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帶傷上場……太危險……」
她不讓他吻唇,他則樂于巡禮她縴細的頸項,舌尖在她肌膚上留下一道道濕熱的軌跡,最後舌忝吮上她敏感的耳垂。
「我不怕。沙場征戰時,比這更嚴重的傷我也受過。」
華珞心頭一震,不自覺地望進他的眼眸中,一刻也離不開。「你……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
他笑得好溫柔,居高臨下耽視她。「鬼門關不知到過多少回。華珞,我希望你了解,生死對我這個武喜郡王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牽著她的手指向心的位置。「這里的榮譽。」
眼前的淇*和她以往看到的截然不同,她發覺他杰出的不僅是外表的光鮮,更包含勇者不懼的內涵。
對她而言,他是那麼好、那麼勇敢、那麼的柔情似水。那張屬于他的情網,慢慢地將她緊緊纏裹住,令她迷失。
她真能忘了這個男人嗎?她毫無把握。
垂下綿密的睫毛,她輕吸一口氣,掩藏自己的心事。「因為這顆榮譽心,所以你無論如何也要出席比賽,是不?」她若無其事地問。
「沒錯。」
「既然如此,我似乎沒有立場阻止你去,不過……我希望由我來駕馭馬匹,將可能對你造成不適的傷害降到最低,你意下如何?」
「你確定有辦法掌控我龐大的身軀?」嬌小的人兒,仍然有所堅持,他若不同意,未免太不近人情。
「我願意用生命向你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