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委靡不振的她,最後索性歪頭趴在窗前。「你們饒了我吧,炎炎烈日正好眠,算我求你們,請你們出去。」
凌梵、凌劭、凌婺、凌武、凌禎,她的五位哥哥們聞言對望,無疑的,阮兮葵將他們的出現定位為不速之客,來,就是為了煩她。真傷人哪!
「二妹,我們不來不行,你看你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可是孩子的父親還不知是誰,再不關心你,怎了得?」二哥——凌劭泛起笑,撫著她柔軟的發絲,以很誠懇的語氣說。
「收回你們的關心吧,你們事實上是想揍對方,別以為我不知道。」關公面前耍大刀,想騙她,再等一百年吧!
凌劭怦然心驚。「怎……怎麼會呢?我們都是斯斯文文的文明人,有話自然是桌上講,怎麼可能動粗呢?」
阮兮葵旋過身,勾起一邊嘴角。「二哥,戲要演得逼真,才有演的價值。都被拆穿了,你何必再裝?」
「哎,就瞞不過你。」凌劭黯然一嘆。
「可不是。」她笑得安安靜靜,無意間流露出即將為人母,特有的怡然柔情氣質。
五位兄長一見,心中頓時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他們的小女孩長大了,才記得她還跟在他們後面跑,嚷著要嫁給他們呢,怎麼轉個眼,她已經跟了別的男人,懷了孕,最氣的莫過于他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等寂寞的心情,誰能了解?
大哥拍拍一副快哭出來的凌劭示意他讓開。
「別耍嘴皮子了。二妹,你不說孩子的父親是誰,該不會是想跟上流行,學人家未婚生子吧?」
「有啥辦法?人家不要我了,就算我想結婚,也沒新郎。」她一徑隨便的態度,說得好听一點是敷衍,難听一點根本是在愚弄他們。
說起來,她肚子里的孩子該算是上天送她的禮物,而且是默默無言送了她兩個月之久,所以即使被漢娜由樓上推下,也能安然保住。
而現在他已有五個月的生命了,擁有這樣的寶貝,如果要嫁人,不慎選新郎怎麼行?
結婚?她不急,那天,真讓她正視這問題的時候,再說吧。當然,對方若是厲衛皇,那就再好不過了……
「只要你肯嫁,一句話,我們替你安排。」凌梵打斷她的思緒。
「你們這麼迫不及待想把我攆出去?」一群瘋子,阮兮葵在心里大翻白眼。「我看你們是吃飽了撐著,不是要打孩子的爸,就是要我嫁掉,恐怕真想結婚的人是你們。」
阮兮葵話一出,凌梵馬上毛發倒豎,霍然一陣不安,背後四雙狐疑的眼楮,不約而同向他投射過來。
「有道是︰吹皺一池春水,表面看來是多管閑事,可設身處地一想,不難揣測得出你們的心境。我說,五位哥哥們,到底是誰想結婚呀?」阮兮葵大亂軍心。
丙然,不下幾秒,其他四位哥哥開始異議紛紛。
「想想真像那回事,我們是想揍那男人沒錯,畢竟是他對二妹始亂終棄,帶著一身傷回來,可是嚷著要二妹結婚的,從頭到尾都是大哥一個人。」五哥——凌禎,頗有同感地說。
有答案嘍,阮兮葵狡黠的想,模著端起桌上的水果茶,清閑地喝著。
「我早就想說了,二妹好好地留在我們身邊有什麼不好,為什麼非急著把她嫁掉?爸都沒說話了,倒是大哥為何如此堅持?」凌劭終于一吐為快,他可愛的妹妹綁在身上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急著嫁掉她。
「我同意,家里多得是男人,任何一個人站出來都有資格做二妹的丈夫。」凌婺說。
阮兮葵乍聞,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痹乖,誰說這話都不至于令她吃驚,可是出于她那「人妖」哥哥——凌婺的口中,簡直是在看鬼片,嚇死人!
「你有意見嗎,二妹?」凌婺反應凌厲地盯上她。
阮兮葵嫣然一笑,抹干嘴角的茶水。「不,我沒意見,只是突然听見三哥的心聲,太感動了。」她可客氣嘍。
凌婺美美一笑,再把矛頭指向凌梵。
四對一的批斗大會,如火如荼展開了。
夾著雍容的笑,開闢戰場後的阮兮葵,只是閑閑吃著點心喝著茶,閉著雙眼听他們爭吵,見他們有降溫的情形,就加點油;見有人讓步了,就推那人一把。
看戲嘛,要懂得享受。
第十章
「于是乎,我看了一下午的戲。」亞諾河畔的小酒吧里,阮兮葵笑靨如花,愉快地與酒吧女老板——珍,閑話家常。
「古靈精怪的,我同情你大哥讓你玩弄于股掌之間。」珍恬然一笑,飲酌了手中辣口的紅葡萄酒。
「我可無奈得很,要不是他們成天纏著我,東一句結婚、西一句結婚,我也不會捉弄他們。」千錯萬錯,都不會是她的錯。
「難道你就不怕他們發現?」
「喏、喏、喏,我家男人共同特征都是人高馬大、英俊瀟灑,但智力卻停留在國中階段,除非我講明,否則他們不會發現。」她以為,家中智力足以匹敵的人,就屬三個月前將她丟回意大利要她待產的凌郡靈了。
「任何人見了尚得畏懼三分的五位黑手黨要員,現在卻被自己的妹妹貶得一文不值,听了實在令人啼笑皆非。」珍吟吟而笑地說。
「相信我,不要太高估他們。」阮兮葵站得腳發酸,模了模吧台邊的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
珍笑著搖頭。「對了,你的眼楮何時康復?現在你是身懷六甲的準母親,沒雙眼楮保護你,實在危險。」
「快了,請放心。」
珍倒了杯果汁給她。「那就好,來,這杯果汁給你,你坐會兒,我去上個洗手間,馬上回來。」
「嗯。」阮兮葵應了聲,縴細的手接過果汁順從的喝了起來。
珍看了她一眼後,含笑地離開。
「我能坐下嗎,小姐?」
一名身材矮胖的男人在珍離開後接近阮兮葵,客氣的語調听起來挺和善的。
「你不是坐下了嗎?」阮兮葵攪動杯中的果汁,帶著一抹淡笑道。
低沉的、老邁的音調,听來像個年過六十的老男人,搞不好還是個寂寞的老男人,她想。
「你的眼楮不是看不見嗎?」肥男人吃驚一愣。
「看不見的是我的眼楮,又不是我的耳朵。」阮兮葵答得理所當然。
「哈哈,說得對、說得對,你瞧我都糊涂了。」肥男人笑里藏刀的打哈哈,一雙手隨之伸向她的大腿,倚老賣老的心態讓他肆無忌憚吃著阮兮葵的豆腐。
「是不高明。你還是走吧,我不想害你。」阮兮葵揚一揚好看的眉毛,好心告知。
肥男人听了只是笑得更惡心,一只調戲的手臂改搭上她的肩,傾在她耳邊呢喃︰「真幽默,開個價吧,我一直希望試試孕婦。」
阮兮葵不急著推開他的手,要讓珍回來,只怕他會被人拆了一把老骨頭,酒吧里多的是打手。
「這世上有種人叫變態,無疑你是其中一個。」她不慍不火地說,自顧自地吸光杯中的果汁。「要我開價可以,只怕你會付不起。」
「我多的是錢,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付得出來。」肥男人心花怒放都來不及了,哪會管她話中有話,充滿了恐怖的威脅。
阮兮葵轉了下腦筋。「三億里拉,你付得出,我就跟你上床。」
「呀——」肥男人傻眼了。「別開玩笑了,這種價錢誰付得出來?」
「我付得出來。」冷不防地一記猛拳擊中他的下顎,狠狠將他打離椅座,然後重跌在地上。
肥男人頓時眼冒金星,還沒來得及回神,下一秒又讓來者揪起,開始猛朝他的月復部連擊,打得他痛徹心扉,內髒幾乎快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