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偏見?!是嗎?大概是吧!
「這段日子,為了顧慮你和小恩的心情,我把大部分時間花在你們身上,Susan非但沒有生氣,還回過頭來贊成我的做法,她說你們越有安全感,就越不會擔心她搶走我,你們才有機會變成真正的一家人。」
是嗎?Susan是這樣對他說的?以珂無奈……但她怎能怪Susan,換了任何女人都要悍衛自己的婚姻呀,是她給Susan帶來威脅,是她破壞他們夫妻和諧。
說緯翔對以珂生氣,倒不如說是他對自己忿忿不平。
他有罪惡感,從心不甘情不願的婚姻開始,他並沒有做到身為丈夫該做的事,Susan卻是盡全力當一個賢妻,她對小恩、以珂的包容,她配合他所有的想法意見,而他把自己的感覺擺在責任前面,忘記再不甘願,懷孕不是Susan一個人可以獨立完成。
他真不負責任,對不?他忽略Susan的感受,他把心思全投注在以珂身上,這樣的自己和父親差別在哪里?
「對不起。」
對不起她還手、對不起她偏激、對不起她不該加入不屬于她的家庭,她有一百一千個對不起。
「有時間浪費在對不起上,倒不如拿來想想,如何幫助小恩盡快適應Susan,如何讓Susan在最短的時間里恢復健康。」
這話,緯翔不單說給以珂听,更是對自己提醒,錯過一次,夠了,他不容許再錯第二回。再不喜歡Susan,他都娶了她,白紙黑字的結婚證書上填入兩人姓名,她是他的妻,他們之間確定了一輩子關系,他沒有權利成為惡質丈夫。
手術室門開啟,醫生護士推著Susan走出來,緯翔沖向前,他握住Susan冰冷的手心。
「我很抱歉,沒替你保住寶寶。」Susan半睜眼,虛弱說。
她居然向他說對不起,這句對不起讓緯翔的罪惡感更重了。
「沒關系,我們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寶寶。」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他保證自己會當好丈夫,不再讓妻子受委屈。
Susan淚水翻下,她賭贏了,獎品是專心丈夫一名。
緯翔是個重責任勝過一切的男子,她相信經過這次,他會放下不甘,她位置重整,贏得女主人該有的優惠待遇。
「到時,我會當個好母親,不讓任何意外發生。」話說,她瞄以珂一眼,這話,她要讓以珂百口莫辯。
「不會,我也不容許意外發生。」
緯翔沒有意思要影射誰,以珂卻讓他的話射出鮮血淋灕,他不提凶手,卻將凶手箭頭指向她,他不開口責備,已把罪惡歸到她頭上。
冰冷從腳底攀升,她凍壞了,唇在抖、手也抖,她抖得說不出半句話。
沒跟隨緯翔和Susan往病房走去,轉身,她往長廊另一端行。她明白,從今天起,他們將漸行漸遠,錯失生命的交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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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恩,住嘴!」
餐桌上,緯翔的聲音帶著憤怒,冷眼拋過,他制止小恩。
「別氣,小恩還小,你不要跟小孩子計較啊!」Susan放下碗,輕輕地將手覆在緯翔手背上,安撫他的憤怒。
「我為什麼要住嘴,大哥被騙了,她說謊,姊根本不會打人。」小恩大聲嚷嚷。
「我說過,誰都不要再提這件事!你听不懂嗎?」緯翔大吼。
「你嘴里說不提,可心里認定姊就是壞人。」小恩回嘴。
「我沒有認定什麼?」
憋著氣,他現在明白Susan要融入這個家庭有多困難,小恩根本是毫無理智地全盤否定Susan。
「你有,不然你為什麼不陪我們散步?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做功課?為什麼不听姊講床邊故事?」小恩一句一句指控。
「你們就不能安安靜靜吃一頓飯嗎?非要吵吵鬧鬧,連在我面前都不肯放過Susan?」
是「她們」不放過Susan?控不住地,冷笑掛上以珂臉龐,不管她有沒有說話動作,他都認定她是小恩背後的主謀!
「你笑什麼?」緯翔發現以珂的冷笑,反應極大。
連笑也不行,她還以為台灣是個民主國家。搖頭,她懂了,在這塊土地,在他的勢力範圍里,她連笑都失去權利。
「小恩年紀小、判斷能力差,你不要在後面遙控她的意志。」緯翔口氣嚴峻。
Susan對他提過,說小恩和以珂經常在背後議論她,她希望緯翔能幫幫忙,提供兩個妹妹都喜歡的話題,好讓她打進以珂和小恩的團體,讓她們認識自己,不再擔心她有壞心思。
炳!遙控……是他的想像力膨脹,或是她真的遙控了小恩的心思,她卻不自知?
怎麼辦,她老做一些連自己都沒有記憶的事情,會不會明天醒來,她發現自己進了牢獄,罪名是性侵?
「請別為我吵架,都是我的錯,你應該多花時間陪小恩和以珂,畢竟你是他們的大哥,有義務多照顧妹妹。」
Susan越擺出退讓姿態,就越顯得小恩不可理喻,緯翔將以珂、小恩的表情看在眼底,誰是誰非,根本毋庸費心分辨。
「她們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妻子!」他在和以珂賭氣,和她臉上那抹似有若無的冷笑賭氣。
說得好,Susan是妻子,他該多陪妻子,好制造第二個、第三個小寶寶,並小心翼翼,防止任何的意外入侵。以珂在心中諷刺自己。
「緯翔,你這麼生氣,她們怎會接納我?就算不幫我和妹妹建立交情,也別替我樹立敵人呀。」Susan對緯翔說完話,又轉頭模模小恩的頭說︰「小恩,你要相信,我會和緯翔一樣疼你寵你,你別害怕我,好不好?」
直覺地,小恩用力拍開Susan的手,這舉動惹火了緯翔。
「小恩,你可以再過分一點,你不要以為我不會處罰你。」
「好啊,你打我,反正我被打慣了!」小恩的桀騖不馴更加激怒緯翔。
「你!」緯翔氣得說不出話,瞪過以珂,他推開椅子,扶起Susan,對陳太太說︰「以後,我和Susan在樓上用餐。」
臨行,Susan回頭,拋給以珂一個勝利笑容,她贏了,贏過這一次、再贏下次,她會在每次競爭中獲得勝利,最後,將她推出自己的轄區。
Susan的笑容小恩看見了,她不滿,跳起身,指著Susan又要大罵,以珂沖向前,先一步攔腰抱住她,捂住小恩的嘴巴,不教她喊出聲音。
小恩掙扎著,她拳打腳踢,一下下全落到以珂的身上,她咬牙,受了。
「小恩,你听話一點啊,你再這樣鬧下去,要叫姊怎麼辦?」以珂的哽咽阻止了小恩的拳頭,以珂松開手,小恩仰頭,看見以珂淚流滿面。
小恩投進以珂懷抱哭嚷。「我不喜歡大哥……」
揉揉她的頭發,以珂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開了口便是遙控小恩的意志,一個不小心,她又是凶手、又是始作俑者。
怎麼辦,她動輒得咎。
「大哥是笨蛋,所有人都知道,姊失去意識後根本連動都不動,只會任人擺布,你哪里會推人打人,會把Susan的孩子打掉!」她不平,全家只有她相信姊姊不是壞人。
她是這樣嗎?失去意識的自己只能任人擺布?問題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她拿什麼去說服所有人,她沒有動手推Susan?
「Susan說謊,她是大壞蛋,臭雞蛋,是巫婆,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