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他留下她,目的是拍賣她的愛情婚姻……
他說︰「愛情是一層貼在泥上上的薄冰,春陽升起,馬上融得不見蹤影,但它可以帶給植物滋潤,豐腴大地。」
書青批評︰「果然是最實際的商人,只要它能帶給你利益和豐收,你便舉雙手同意。」
予璇說︰「你不要愛情帶來的喜悅快樂,只要它帶給你利益?那麼,若是有女人出得起價,你也不反對上網拍賣愛情?」
他回答︰「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有何不可?是啊,有何不可,他可以拍賣自己的愛情,異母妹妹的愛情算什麼?利益、豐收,他是最最實際的商人吶。
臉色慘白,她抬頭看Susan,好一對實際夫妻。
「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是在兩個月內離開,二是乖乖照我們的安排嫁入豪門。」
搖頭,她不想選擇,轉身,以珂往二樓方向走。
「我話沒說完,誰說你可以走。」說著,Susan動手扯以珂臂膀。
不理、不听,她再不要听Susan的企業聯姻,不要可怕現實,丑陋她和緯翔的親密。
「蘇以珂,你給我站住!」
她又喊一聲,恐懼促使了以珂的動作,她加快腳步逃開。
本來就滿肚子火氣的Susan,看見以珂不甩自己,直覺地小跑步,從背後,抓住以珂的長發往後扯,阻止她繼續往前。
以珂回頭,Susan眼底的猙獰、殘暴教她全身一顫,那是她最熟悉的表情。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身分?我叫你,你敢不理我!」
她爆吼,張牙舞爪的動作嚇壞以珂,要來了嗎?要開始了對不對?不堪經驗在以珂腦海問反覆上映,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這回她逃不開、避不了……
丙然,Susan伸手一巴掌,啪地,響亮輕脆的聲音同時震住兩人,四目相交,Susan的暴戾傳入她眼簾,瞬間,以珂蜷起身子,把頭捂在膝間,開啟自己的防衛系統。
她在玩把戲?Susan不解,伸腳踢踢以珂,她被踢倒在地,卻無多余反應。
蹲,她雙手抓住以珂的肩膀,一陣亂晃,以珂隨著她的力道搖動,沒有自己的意識,拍她、打她、喊她、恐嚇她,以珂全無反應,她成了木雕泥人,任由Susan擺布。
Susan慌亂無章,怎麼回事啊,她不過打她一巴掌,難道她有病踫不得?
她抓起以珂的頭發往後拉,以珂沒有任何反抗地仰高頭,空茫的視線不曉得落在哪一度空間,仿佛魂魄已不存在。
糟糕,倘若這事傳到緯翔耳邊,她還有好日子過?
靈機一動,Susan爬到樓梯間,咬牙閉眼,她發狠,讓雙腿一屈,整個人從樓梯間滾下。
一級一級,她咬牙忍住,她刻意讓每個撞擊撞在自己小骯間,當她在地板躺平時,感到一股熱流緩緩從雙腿間滑過。
成功了……這次,她一口氣替自己解決兩個難題。
微笑,她偏過頭,汗涔涔地望住恍惚的以珂,她贏了,贏定!
深吸氣,引吭尖叫,她要引來屋里所有人……
丙然,在最短時間里,陳太太、廚娘聚到客廳,她們看見Susan躺在地上,而以珂縮在旁邊渾身發抖,這是一個教以珂無從辯解的場面。
第八章
是她害的嗎?不記得了,是不是太害怕,下意識間動手推開Susan的攻擊?也許,可她沒有半點記憶了呀。
她不記得Susan是怎麼從樓梯上滾下來,不記得她怎會血流滿地,甚至不記得自己如何成為劊子手。
以珂和陳太太並坐在手術室外頭,嚇壞了,用力過度,她在唇間咬出血痕。
她做了多麼令人發指的事,一條小生命居然無辜斷送在自己手中,她是凶手、是凶手吶!伸開手心,她在五指間看見寶寶的鮮血,看見他的無聲控訴,蘇以珂,你比繼父可惡一千萬倍。
「到底發生什麼事?」緯翔從公司匆匆趕來,看見以珂,忙不迭問。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看見緯翔,她抓到救命浮板,緊緊攀住他的手臂,不放開。
「什麼叫做不是故意?你說得我一頭霧水。」
接到電話,听到Susun流產消息,他嚇一大跳,已經三個月的胎兒,怎說沒有就沒有?
上星期,他陪Susan作產檢,小小的嬰兒已看得見手腳,听得見噗通噗通跳不停的胎心音,他才剛有初為人父的喜悅啊,怎會一下子……沒了?
「對不起,對不起……」除開對不起,她真的說不出其他話語。
「我不要听對不起,我要听事情發生經過,你為什麼去招惹Susan,為什麼不能體諒她是孕婦,多所包容?為什麼要和小恩一樣任性,欺負Susan。」
緯翔一連串的為什麼,問得以珂啞口。
說了,他親口說了,Susan沒騙她,他真的認為小恩的問題是她在背後慫恿,是她容不下Susan,挑撥小恩欺負Susan。
見以珂不語,他轉頭問陳太太。
「說,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當時只有以珂小姐和太太在客廳里,我們听見太太的尖叫聲,沖出來時,就看見太太躺在地上,而以珂小姐縮在沙發邊,我們叫了好久,以珂小姐才清醒。」
她不說自己的認定,但只消一眼,大家心里都有了想法,也許以珂小姐不是故意,也許太太逼人太甚,但以珂小姐動手推人,是不爭事實。
「清醒?以珂也受傷了?」抓起以珂的手,從頭到腳,他急著在她身上找傷痕。
「我沒有……」低頭,她好抱歉,真的真的抱歉。
「告訴我,你怎麼會和Susan動手?」
他的五官凝肅、他的濃眉糾結,他氣壞了?
怎不氣壞,所有父親知道失去孩子了,誰不憤怒瘋狂。
Susan沒錯,她是該離開,她畢竟和小恩不同,她和緯翔沒有血緣關系,而她的確佔據太多屬于他們夫妻的時間,Susan怨恨自己,理所當然,今天的事不是意外,而是她存在便會隱埋的炸彈。
「說話!」他捏住以珂的肩膀,不準她沉默。
「我和Susan起爭執,她氣壞了,打我一巴掌,我想,我回手將她推倒了,才會害她流產……」以珂哽咽。
她但願受傷的人是自己呀,她皮粗肉厚,她沒有孕育新生命,她干嘛還手、干嘛不像以前一樣忍耐,一陣打罵過後,事情就算了?
「Susan不是不講理的女人,你為什麼要同她爭執?就算再生氣,你不能看在她懷孕的份上,多讓讓她嗎?」
十年相處,他自認懂得Susan,她冷靜、精明,她是個典型的女強人,在工作上,踫過多少困難艱險,她從未發過脾氣,從未讓情緒駕馭在理智之上。
是懷孕讓她的情緒變得不穩定吧,即使如此,他仍看得出來,這段日子Susan花多少心思融入這個家庭,她正在努力適應中,為什麼以珂和小恩無法對她多一些包容?
抿唇,以珂不回話。
是他忘記了,忘記Susan講道理,她也不是無理取鬧的性情;是他不知道,Susan從不是個好相處的人物,她在人前人後,兩張面具……
但她怎能出口辯駁,寶寶的確是死在她手中,她是凶手、是殺人魔啊。兩顆清淚滑下,偷偷地在她長褲上暈出傷心。
「小恩年紀小不懂事,我可以理解她排拒Susan的理由,可你已經成年了,難道不能稍微懂事,難道不能為了我,收斂偏見,和Susan和平相處?」